第二天,又到了周末。
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手机从刚刚开始一直响个不停。“喂!”睡意朦胧之中,我接起电话。
“我是天琦的妈妈。”电话那头的声音淡淡的,“请问你现在能出来一下吗?我们碰个面!”
“好!我马上过来!是!那个地方我知道!”我合上手机,穿上衣服,夺门而出。
咖啡厅门前,我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拉开了门。
“您好,欢迎光临!请问几位?”服务小姐很有礼貌地说。
“我约了人。”我环顾四周看了看,而后,径直地朝着前方行走。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我说。
“不要紧!坐吧。”她盘着发髻,脸上没有一道皱纹,皮肤既红润又光滑,一点儿都看不出已经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
“你叫楼柔?”她呷了一口咖啡后问道。
“是的!”
“我听说,你和天琦还有……浩然,之间很要好,对吗?”
“我们三个都是朋友。”我说。
“是吗?那就好,我也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人,只是……所有做妈妈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幸福,你们三个差距太大,俗话说:齐大非偶,就注定不会幸福!”
回家的路上,天琦妈妈的话来回地在我脑海中闪现,“齐大非偶就注定不会有幸福!”突然觉得,浑身好痛好痛!如同针刺一般!
手机再一次响起,我翻开一看,是天琦发来的视频,“姐姐,我买了一件新衣服,你看你看!我帅吧?”
我强忍着泪,自语道:“没错!我不能哭!至少还有天琦,即使再痛也要撑住!”
隔天早上,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清晨的教室显得分外地安静。上午的课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之中结束了。同学们拿着课本纷纷地离开教室。
而我,依然低头抄写笔记。藏在口袋之中的手机响了,正当我要去接听之际,教室口却变得分外地热闹。
“我想请问一下……”那女孩尚未说完。
“原来是一个瘸子!”学生甲嘲笑道。
“长得这么漂亮,竟然是一个瘸子,真是可惜!”学生乙接着说。
我抬起头,一看,那个女孩,正是珍妮。
“珍妮!”我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到她跟前。
她消瘦了不少,长长的麻花辫上扎着粉红色的丝带,额前的刘海已遮住了眉毛,清澈的双眸,清纯的素颜,她宛若是月里的嫦娥。只是,看起来有点儿憔悴,不免地让人心疼。
“楼柔姐!”她叫了我一声。
“珍妮,你怎么回来了?”我问。
“我想浩然哥哥,好想好想!”清澈的双眸中隐忍着泪水,“浩然哥哥,他过得还好吗?”她问道。
“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楼柔姐姐,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再想浩然哥哥的,但是……我控制不住!”她开始流泪。
“珍妮,其实……我和陈浩然已经分手了!”我压低声调说道。
“什么?分手了?”她一阵地惊讶,紧接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
“浩然,明天的联谊你可一定要来啊!我们……”
“我没兴趣!”
陈浩然和赵朗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朝向我们走过来。
然后——
“浩然哥哥!”
“珍妮,你怎么回来了?”出声的那个人是赵朗。
“我……”她一瘸一拐地走向陈浩然。
隔着珍妮的背影,我看着陈浩然,他依旧面不改色。
“浩然哥哥,我好想你!”她走到了陈浩然的跟前哭着说道。
陈浩然将珍妮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在我的面前。冬天的风,刮在脸上,异常地疼痛,我的心,早已是千疮百孔。
“天琦,等等我!”韩小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韩小艺追着天琦出现在我的眼前。
然后——
“沈天琦,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韩小艺声嘶力竭一般。
天琦看了看我,说: “小艺,对不起!”
韩小艺看了看我们,几近哭一般地笑着说道:“沈天琦,一定会后悔的!”随后,与我擦肩而过。
第二天的联谊活动,是我们学院组织的一年一度地交友活动,为的是让各个系之间多多交流,增进感情。
“楼柔,快点快点!”明美拉着我的手飞速地向会场赶。
我们两个风风火火地走进了会场,人山人海的会场被布置得张灯结彩。
“明美!”我挣脱了她的手。
“怎么啦?”
“我要回去了!”我转过身,正要离开。
“你在逃避吗?”她说。
我停住了脚步,但没有回头,“我没有!”我说道。
“楼柔,你清醒一点吧!你不想伤害陈浩然,也不想伤害沈天琦,但是,正因为如此,你们三个都受到了伤害!”
明美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我愣愣地站着,不知所措。
一曲《KISS THE RAIN 》旋绕着整个会场,悠长地传入我们的耳朵。我定睛一看,黑色的钢琴前面,陈浩然正轻柔着敲击着键盘。
然后,“姐姐!”伴随着一句甜美的叫喊声,珍妮和韩小艺一起出现了。
“学姐!”韩小艺在瞅了我一眼过后叫道。我看到他们的手上都提着一个袋子,“你们…这是?”
“这是小艺送我的礼服,学姐,你看,漂亮吗?”珍妮很开心地打开了袋子说道。
“漂亮!”我说。但是,心里不自觉地变得紧紧地,说不出口的难受。
“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化妆室吧?”还没有等我反应之际,珍妮便拉着我的手进入了化妆间。
珍妮穿着那件漂亮的礼服从试衣室里走出来,那长长的头发被她盘成了一个发髻,白色的低胸礼服将她原本就粉嫩的皮肤衬托得更为完美。
“姐姐,好看吗?”她对着镜子问道。
“很漂亮!”我说。
“姐姐,能帮我补一下腮红吗?”在那大大的镜子前,我帮珍妮扑着腮红。
化妆间那块大大的镜子前,我看着珍妮的脸儿,再看看自己的脸儿,一种莫名的自卑感又涌上了心头。
“真是漂亮!浩然学长一定会喜欢的!”韩小艺很是夸张地说道。
我听得云里雾里。
“姐姐,我想和浩然哥哥告白!你说,他会接受吗?”
“……”“砰!”的一声,手中的粉扑掉落到了地上。
“怎么啦?你不是已经和陈浩然分手了吗?我想,你应该会祝福珍妮和浩然的吧?”韩小艺走近了我的身边,一只手搭着我的肩膀说道。
“是,陈浩然一定会接受的!”眼睛已经是通红通红的,我说道,而后,迅速地转身离开化妆室,韩小艺紧随着我的脚步追了出来。
“楼柔!”她大声叫道。
我停止脚步,回转过身。
她缓缓地走了过来,“很痛对吗?”她阴阴地一笑,“很想哭对吗?你和陈浩然,再也不可能了!”
泪水潸然而下,“不用你这般提醒,我也很明白!”我说。
“你是喜欢浩然学长的对吗?”她很是大声地叫嚷着。
电梯口,在“叮”的一声响之后,电梯的门便开了,陈浩然和沈天琦一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擦干了眼角旁的泪水,想起了刚刚明美的话儿:你不想伤害陈浩然,也不想伤害沈天琦,到头来,你同时伤害了他们两个还有你自己!
“浩然哥哥!”珍妮也在这个时候赶到了,然后前面是浩然和天琦,旁边是韩小艺和珍妮,情况变得异常地混乱。
“你说呀!你喜欢的是陈浩然还是沈天琦?”在这种情境之下,韩小艺又问了一遍。
我累得没有半分力气。我知道,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陈浩然,但是,现在不能说,因为珍妮,更加因为天琦。
“说不出来了吧?还是你根本两个都喜欢呢?”韩小艺加重了语气。
我先看着陈浩然,不禁地想到他说过的话儿:“我们分手吧!……爱会随着时间而忘却!”
我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天琦的身上,他的一切都会让我想起天宇,“bupropion(丁氨苯****)是一种治疗精神抑郁的药,因为副作用极大,我们一般不会建议病人服用,除非他很痛苦!”那天在医院,医生的话我一直都记在心里。
瞥过眼儿,我又看了看韩小艺,“沈天琦,楼柔,你们不会幸福,注定不会幸福!”我又想到了韩小艺的话儿。
然后,夹杂着四个人的目光,各种声音开始在脑海中出现——
“离开浩然和天琦吧,齐大非偶,你们三个注定不会幸福!”天琦妈妈的声音。
“楼柔,你清醒一点吧!你不想伤害陈浩然,也不想伤害沈天琦,但是,正因为如此,你们三个都受到了伤害!”明美的声音。
“我们分手吧!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变淡……”陈浩然的声音。
“bupropion(丁氨苯****)是一种治疗精神抑郁的药,因为副作用极大,我们一般不会建议病人服用,除非他很痛苦!”医生的声音。
“陈浩然,我想清楚了,我要去守护天琦!”自己的声音。
“左一个沈天琦,右一个陈浩然!你到底要纠缠多少人才肯罢手!”韩小艺斥责的声音。
那一瞬间,头就好像快要爆炸了!
“姐姐!姐姐!”
朦朦胧胧之间,我听到天琦在叫我。
“姐姐,你没事吧?”天琦又问了一遍。
在确认自己不是在幻听的情况下,我的脑中除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之外,已容不下任何的东西。此刻,电梯的门又开了,这次出来的是天琦的妈妈,将原本混乱的局面变得更为不堪。
“浩然,天琦,楼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看见我们几个这般伫立着,而且每个人的面色都很惨淡,便问道。
没有人回答。
我正要走入电梯之际,陈浩然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我的身体也跟着不自觉地停了下来。“你要去哪儿?”他问道。
“浩然!”天琦妈妈的声音。
“浩然哥哥!”珍妮的声音。
刹那间,我不知所措。
“沈天琦你看到了没有,你的楼柔姐姐喜欢的是陈浩然,不是你!”只见韩小艺走到了天琦的跟前,她的眼里含着泪水脸上冷冷地发笑。
“姐姐,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珍妮走近了我们,问道。
我和陈浩然两个人彼此对望,就这样僵持了五秒之后,最终的最终,脑海之中的声音只剩下了,“姐姐,我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bupropion(丁氨苯****)是一种治疗精神抑郁的药,因为副作用极大,我们一般不会建议病人服用,除非他很痛苦!”
“是的,我们已经分手了!”迎着众人的目光,我回答了珍妮的问题。紧接着,陈浩然的手无声地滑落。
电梯的门又开了,下一秒,我躲进了电梯,在门快要被合上之际,天琦便用手挡住了。
“姐姐,等我一下!”天琦也进入了电梯。
我看着浩然的脸儿,他的眼睛红红的。
就这样,在众人的面前,电梯缓缓地合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