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芯悄悄的凑到在我耳边,“大英雄,今天晚上我们到了后,我给你按摩按摩总行了吧!”
林芯拿出一些湿纸巾给我擦了擦脸,随便帮我清理了下脏而乱的头发。
“可以了,你快躺下,你的脚要休息。”
我真希望刚刚的那一幕被拍下来,拿着录影带我好找那帮人理论,还把我肩膀弄伤了,再想想还是不愿意因为这个很二的意外把我的行程安排打乱了,况且林芯还在这,看来只有这么算了,我只能一味的安慰自己,别人不是故意的搞错的。
但回想起刚被人扔瓶子的那一幕,真有种晚清时期戊戌六君子被游街示众的感觉,之凄凉,之悲愤。
我仰卧在床铺上,呆呆的把天花板,车上放起了一些比较老的音乐,每首音乐间隙还有女声播报,“各位旅客刚刚欣赏完A-LIN的<家>您是不是有种想家的感觉了呢,很快我们将迎来07年的春节了,我们即将告别07年迎来又一个新的年份旅客们您准备好了吗?”
我的天啊!现在都几月份了,广播播放的内容还停滞在07年,连这个他们都能弄错,都懒的更新,看来我被误抓的事自然就不奇怪了,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安抚我自己的理由。
像刚刚广播时常不更新的问题,在学校也是所见不鲜,小学时期学校广播里放的三首歌让我足足听了两年,那时我五年级就在住校了,每天早上听见起床铃声后,寝室里的所有室友第一件事不是起床,而是把被子立刻盖在头上,尽可能的把耳朵捂严实了,因为谁都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每当那让人吐血的旋律穿过寝室的铁门,灌进我们耳朵时,寝室里总会有人趴在床上大叫“救命”。
之后,学生们也有向班主任反映,开始得到的答复是,“尽快处理。”结果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没动静。
后来学生们再次建议后得到的答复是,“你们是来读书的,这不是你们该关系的事,你们该关心的是你们的成绩。”
从这之后,没学生再提了,成绩好的学生都没再有说什么了,成绩差的学生更不敢讲什么了。就这样学生们坚持习惯每天早上的音乐“洗礼”,但就在我们毕业前一个月的一天早上,在起床铃拉完后,学生们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反应,但塞进学生们耳朵的却是当下比较红的音乐,学生们都特别的诧异,起床到教室后大家都在讨论,今天是学校变性了还是怎么着。
后来在一位学校领导子女口中得知,是学校周围的小区居民投诉的成果,原来遭到洗礼的不仅是我们学生,得亏周围有居民楼,除非学校倒闭,要不然那三首令人喷血的歌会一直播放到人类绝迹的那一天。
躺在床听会歌,时不时的和林芯聊几句,时间慢慢的流走。
“尊敬的旅客们,现在是晚饭时间,本次列车车上设有餐车,请需要用晚餐的到5号车厢用餐。”
林芯听见广播后,连忙取出床下的行李包,从包里取了个保鲜盒,“顾佳,吃饭了,我带了两个人的饭。”
我记起思琪给我在包里也放了一盒饭,看来今天是吃不成了。
我连忙起身试了试肩膀,好像不怎么疼了。
“顾佳,我这有两碗方便紫菜汤,你拿去接点开水嘛!”
“你可真会过啊!”
林芯懈意的笑了笑。
这会接开水的人比较多,清一色的端着泡面,旁边一老太太看见我手里的汤碗,不禁问了下是什么玩意,告诉她是方便汤的时候,她嘴里叹了一句,“现在的孩子会过。”紧接着旁边一大姐也忍不住问,什么多少钱啊,还有其他种类的吗……之类的话。
等回答完问题,轮到我接水时,它的显示灯又调到了加热,无奈只能在那里等着,差不多要好的时候,又来了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女孩,平时养成了死要面子的习惯,大方的让他们先接,等那个女孩接了后又调了,女孩连忙回头给我道歉,等到第二次水快烧好了,我赶紧接,太着急水溅了出来,好烫,刚来的一女人茫然的看着我,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以为我是神经病或者以为我怕她跟我抢水。
“怎么去那么久啊?我都吃了一半了。”
我赶紧放下两碗汤,“别提了。”
“我以为你又被误抓了。”
上床的一位大叔这时下来了,应该是刚刚睡醒,两眼睡意惺忪,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背对着我正在准备穿鞋,“卜……”
我和林芯立刻惊讶的两眼相望,没错,这哥们在我的床上足足的放了个响屁,我俩立刻将目光投向了他,谁知道他连头都不回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林芯立刻放下筷子,赶紧拿了张湿纸巾捂住自己的鼻子,随便递了张给我,“天啊!怎么这种人也有啊!看着挺斯文的。”
我小心的吸了点此时的空气,感觉没什么臭味,“放下来吧!不臭!”
林芯怀疑的看着我,用手不停的拍打着空气试图阻止臭气侵犯她的领地。
“放下来吧!响屁不臭,臭屁不响。”
相信了我的话,林芯慢慢的放下捂住鼻子的手,感觉了一下。
“吃啊!”
林芯蔑了一眼桌子上没吃完的晚餐,“那人把我食欲给恶心没了。”
虽然我的食欲也没了但还是努力的吃了两口,“没事,那人万一没看见我们在吃饭呢!”
你就自己安慰自己吧!林芯再也没动筷子一下了,我勉强再吃了两口,一想到刚才的那一幕,也逐渐放慢了自己动筷的频率。
林芯看着我也停止了用餐,我和她不禁都无奈的笑了!
这会车上的流动售饭车经过我们这里时,我看见车上菜匣边缘的一些油垢,立刻将脸转向了另一方的窗外,这时我的胃感觉有点翻滚,不是我有洁癖,实在是那哥们造成的连锁反应。
我慢慢的安抚好了我的胃,这时刚刚那大叔回来了,他正在用纸巾擦拭自己的手,想必刚刚才“解放”完。
林芯看见他,立刻眼睛打了个转,嘴角瘪了一下。
那大叔看见我们桌上没吃完的晚饭,眼睛木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两位小同志,不好意思,刚刚我才睡醒,下床的时候,没注意到两位,所以有个不雅的行为,害得你们饭都吃不下去了,真对不起!”
我和林芯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连忙解释我们只是吃不完了,叫他别介意,那大叔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脸红。
此时的他心里虽然十分尴尬,但还是强忍羞愧,坐在床上和我们搭话,原来这大叔是某乡镇小学得教师,震后特意请了两天假,送妻子和儿子回家,自己还要回学校值班。
“大哥,你的妻子儿子呢?”
“奥,她俩母子在隔壁车厢呢!”
“大哥,你们学校学生怎么样啊?没有伤亡吗?”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们学校运气好,虽然算不上重灾区,但也不轻,地震那天学生们在教室,所以没事!”
我和林芯都有点不解,“什么意思啊?在教室应该很危险啊!”
“哦,不好意思,是我没讲清楚,我们学校的教学楼是八十年代修得,比较结实,学生公寓是前两年才修得,所以……”
我顿时明白了,“我大舅他们那里的县高中也是这个情况,学校里的老房子,基本都没什么事,就是前几年新建的这次地震够呛!过段时间高三复课,都被安排到老房子里,新建的都要让我们国家的专家们重新鉴定,再决定是否使用,这叫什么事啊?”
大叔听了后在那里苦笑……林芯好像对我说得不是很理解,但她也有点不好意思问。
“小伙子,你们真幸运,要是省会靠近地震断裂带那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了!”
我特意调侃了一句,“那我们差不多都永垂不朽了。”
大叔会意的笑了笑。
“爸爸。”
我们床位来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对着大叔叫,后面跟了一位和大叔年龄差不了多少的中年妇女。
“你们怎么过来了?”大叔缓缓的抱起这个小孩。
小孩双手捧着大叔的脸,“我和妈妈想你了。”
这就是大叔的妻子儿子,一家人在灾难中幸存,日后定更加恩爱,只是苦了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和失去父母的孩子们了,还有那些一家人都没有幸免于难的家庭,愿他们在天国能住上牢固的房子!
离下车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蒋灵来了个短信,已经帮我订好了一间房间,地址也都发过来了,我赶紧给回了一条短信,叫她加定一间,我说有一个女生和我一起,她死活以为是我的新交的女友,叫我到了之后因情况而定,火车上信号也不稳,只好到了以后再做趋处。
最后的这一个小时,不知怎么了,特难熬,随着列车员来换票,知道马上就到了,心情慢慢的才激动起来,老听别人说丽江挺美,我倒要看看到了个什么程度。
下车之后,有很多来接客的“野的”跟一个主动上来和我们搭讪的女司机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协议,三十元把我们拉到我们要到的地方,一路上由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也看不到公路两旁是什么光景了,把窗户摇下来,闻了闻空气,感觉湿度新鲜度都不错,比起到处都是汽车尾气的都市强很多。
等我和林芯到宾馆时,蒋灵和她男朋友已经在宾馆大厅等我们了。
“怎么现在才来啊!”蒋灵首先看见了我们,她男朋友也连忙站起来,蒋灵斜着眼瞄了一眼我旁边的林芯,“这是我男朋友李天昊,哥哥,你不把你旁边的这位介绍介绍。”蒋灵一个劲的对我傻笑,弄的我有点不自在。
“这……这是林芯,我朋友,和我一起来玩。”
“哥哥,怕是少说了一个字吧!是不是要在朋友面前加上个什么字啊!”
李天昊这时帮我打了下圆场,“好了,我们先去吃点饭,一会再聊。”
我赶紧接上男人之间友好的话语,“对对对对……走走,我们先把行李寄在总台。”
去吃饭的路上,我抽空给思琪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我还活着,蒋灵把我拉一边给我讲考虑到我和林芯具体是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已经把之前给我定的单间换成了标间,这家酒店今天生意好,没多余的房间了,这间标间还是跟一要单间的哥们换到的,叫我给林芯解释一下。
我们一行四人来到一家中餐馆,随便点了几个菜,我和李天昊一人叫了一瓶冰冻的啤酒。
“蒋灵,你们俩今天去没去古镇啊?”
“去了啊!”
“怎么样啊?”
“还可以吧!要说有什么深刻的印象,也倒没有。”
“哦,看来宣传是很到位!来天昊兄,走一个!”我和李天昊干了一杯,冰冻的啤酒就是提神啊,把今天坐火车的霉气一气给冲走了。
“你俩也喝点吧!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玩。”李天昊叫老板再拿了一瓶,“你们女同志就少喝点啊!只给你们拿一瓶。”我知道林芯肯定没问题,这点酒,李天昊估计考虑到蒋灵是那种“一杯倒”的主,也不太敢让蒋灵多喝,回头今晚有他受的。
“蒋灵啊,家乡那边什么情况啊?”
蒋灵放下筷子,“还能怎么样啊!那么多不该死的都死了,之前我和朋友去了个灾情相对比较严重的地方,唉……看得眼泪往下窜!这不,和天昊一起出来散散心,在家里太闷了。”
林芯主动举杯调了下气氛,“来来来……我们大家喝一杯吧!我们四个都算是劫后余生的。”
吃完饭后,蒋灵这位“一杯倒”有点头昏,李天昊就陪她回宾馆了,我和林芯肚子有点胀,就在古镇外走走,以古镇为圆心,越往外走,感觉越天然,少了许多人工的东西,想抓紧这点时间能多吸点好空气就多吸点,以后想吸可就难了,走了大概接近一个小时,林芯的脚伤有点不对了,我只有背着她走一段,林芯看着虽然一米六多的身高,也不是太瘦,但背着她并不怎么费劲,没背多久我的汗就一个劲往外冒,正好前面有个小庭院,一对老人正在坐在门口乘凉,我走上前去和俩老人寒暄几句,老人们便从庭院的门后,摸出两条小板凳,老人们开始还一度以为我和林芯是夫妻,说现在老公背老婆的夫妻很少看见了,这也是老人们热情的请我们坐的原因,听见老人们这么说,我和林芯都也没有否认,只好暂时让老人们以为我和林芯是男女朋友关系。
我们跟老俩口聊了会天,开始我还以为自己任然在四川,一口川话让老人们云里雾里,还是林芯头脑清楚,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赢得了老俩口的赞赏,这就是传媒系学生的厉害,林芯对这些老人年说话有一套自己独特的说辞,她知道这些老年人更容易接受什么样的东西。
我被撩在一边,无奈的时不时翻看一下手机,和朋友传两条QQ信息,两位老人似乎只听得见林芯讲话,在和老人们的谈话中,了解到老人们只有一个女儿,嫁到隔壁的一个乡镇上去了,女儿每个一段时间就会回家看看二老。
我也时不时的用川普扯两句嘴,“老人家,你们现在生活怎么样啊?”
老太太听见我这个问题时,倒是很给面子的回答了,“现在好多了,现在我们每天都吃得到些荤菜了,能有绸饭(貌似就是干饭)吃了。”
听见老人们这样的回答,我也就不奇怪老人们为什么喜欢听林芯说话了。
林芯在一边也问了一些老人们生活上的事,老人们也都没什么保留的说了个透彻。
没过一会,思琪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询问我的情况,我看了看林芯还在和老人们热情的侃着,就专心的给思琪发了会短信,紧接着蒋灵的短信也来了,叫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早点起来好逛逛古镇,晚上可以到这里的酒吧坐坐。
我捡了个林芯和老人们说话的空挡,暗示林芯回去了。
林芯有点像是采访结束后,答谢嘉宾一样,和两个老人们道了别,回去的路上我还调侃了背上的她两句,她批评我对老人们说话老是云里雾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