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马车停在西面药材铺正门外,外面的车夫朝苏珞漓毕恭毕敬的道:“大小姐,西面铺子到了。”
毕雪挑开车帘,扶着苏珞漓下了马车,药材铺门口空无一人。
“碰~~”
突然从里面传出了一阵吵杂声,夹渣着打斗的声音。
苏珞漓晲斜了一眼奶娘,抬脚快步走进去,毕雪和毕琼紧跟其后。
奶娘捏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跟上去。
这西面铺子万年不出一回事,不会这么巧让大小姐给赶上了吧。
本来柳姨娘吩咐她今日一早将所以账本交到各大掌柜手中,并吩咐打点一下,可是这西面的药材铺和东面的锦绣阁方向正好相反,为了图方便,她便随便派了一个小斯将这药材铺的账本送了去。
本来这西面药材铺门庭冷落,一年到头账本上也记不到两笔,谁知道,大小姐怎么会突然来着西面铺子,要是真的被大小姐看出什么端倪,就完了。
苏珞漓一进去便看到一副‘鸡飞狗跳’的场景,药材散落一地,几个仆人拿着长长的木棍,警惕的看着中间手持菜刀的男子。
男子双眼通红,面怒凶色的看着四周的人,随时准备上场干一架。
“你们这是干什么,成何体统,大小姐来了,还不快来拜见。”毕雪上前一步,大声道。
在场几人皆皆愣住,看着站在门口处的红衣女子,眸含水清波流盼,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便动人心魄。
张掌柜首先回过神来,走到苏珞漓面前,一副讨好模样道:“大小姐您怎么来了。”说完又看向后面的奶娘,眼中含有丝丝疑问。
奶娘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苏珞漓,“张掌柜,以后这药材铺便是大小姐掌管,柳姨娘派我来协助大小姐。”
张掌柜会心的点了点头,这话里明显是让他小心处事,不可出任何差池,否者定不会好过。
“这是怎么回事。”苏珞漓道。
张掌柜连忙笑道:“嘿嘿,回大小姐的话,一个刁明,惊扰的大小姐。”转身朝几个仆人吼道:“你们几个废物,还不快不这个臭小子打出去。”
几个仆人得令,奋力上前钳制住了男子,一根棍子狠狠的朝男子双腿打去,直接将男子打到地上跪着。
男子奋力挣扎了两下,见无效,颓废的跪在地上,“哈哈……想我武湳堂堂七尺男儿,饱读诗书,竟被汝等残恶之徒逼迫到如此地步,可悲……哈哈。”
武湳?姓武!我记得十几年前因通敌叛国之罪被匾为庶民的将军府子孙,小公子就叫武湳。
苏珞漓走到武湳面前,淡淡道:“放开他。”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不知是放还是不放。
张掌柜走上前,朝一个仆人的头上猛地拍去,骂道:“小兔崽子,没听到小姐让你们放开吗?”又朝苏珞漓讨好的笑着,“大小姐,您是要……”
苏珞漓无视掌柜的话,对着瘫软在地上的武湳道:“既然是七尺男儿,如今这般颓废的坐在地上算什么?”
武湳苦涩着一张土黄色的脸,抬头看向苏珞漓,背着光,好美的女子,如今这幅场景即便是多年后武湳想起,也是一番感叹。
回过神来的武湳,收回视线,微微锤头,嘲笑道:“算什么?还不是你们这些官僚害的,你这个千金大小姐现在是跑来做好人,可怜我吗?”
“大胆,竟敢对大小姐不敬。”张掌柜骂道。
“张掌柜我来问就好,你不必插嘴。”琉璃的水眸,看向武湳,“你需要我可怜吗?如今这药铺我接手,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
武湳疑惑的看了一眼苏珞漓,沉思了一下,心中一狠,踉跄着站起来,“呵呵……说了又怎样,缘于你丞相府,难道就能总于你丞相府了,我武湳一届庶民,和官僚理论什么,罢了……”
说完,跌跌撞撞的朝门外走去,一路上伴有似有似无的笑声。
苏珞漓皱起眉头,在心中寻思着刚刚武湳所说的话。
“大小姐,让这个刁民惊扰了您,真是奴才的罪过。”张掌柜上前诚恳道。
苏珞漓看了一眼张掌柜,淡淡道:“既然知错,就将功补过吧,取将账本取来,若是账本无疑,此事就算了,要是有所不对,就……以死谢罪吧。”
张掌柜和奶娘皆是一震,一般以张掌柜这般诚恳谢罪,平常人都会不予计较,苏珞漓突然反着来,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大小姐……这……账本……”张管家和奶娘交换了一个眼神,硬着头皮道。
苏珞漓心中冷笑,从一进来这两人就一直暗中传递信息,正当她是瞎子吗!
冷声将话截取,“账本管理不当,重加一罪,张掌柜不好告诉本小姐,你将账本弄丢了。”
张掌柜心中一寒,见奶娘悄悄朝他摇头,可是看大小姐这架势,今日自己要是交不了账本,这条命就只得送给大小姐了。
心中一狠,“大小姐放心,账本此等重要的东西,奴才怎么会不慎重对待啊,我这就去取来。”
说完朝小门院疾步走去。
毕琼吩咐人给苏珞漓拿来了一把椅子,“大小姐,您先去干的地方坐会吧,这雨虽然没下了,地上的湿气还是重,待在雨地终归不好。”
苏珞漓点了点头,走到椅子前坐下,抬眼看向奶娘,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奶娘很热吗,额头出了这么汗。”
奶娘一听,连忙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道:“不……不,不热,谢大小姐关心。”
这个该死的张掌柜,这么快就松口投降,虽然这药铺的账记得不多,可是这几年柳姨娘在这药材铺吃的可不少,要是被大小姐查可怎么办啊!
柳姨娘这些账全本是仔细的做过手脚的,应该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只要压短大小姐查账的时间,被查出的可能性就小些。
等到过后,在动动手脚,把这些漏着账全部推到大小姐身上,对!就这样。
苏珞漓心中嘲笑,面上却表现出担心的神色,“哎,你可是柳姨娘的奶娘,算起来我还是晚辈,要是你跟着我出来一趟,就生了病可怎么好,来人,给奶娘搬来一张凳子,毕雪你去找把扇子给奶娘扇扇。”
“不……不……不用”
苏珞漓给毕雪使了一个眼神,毕雪心领神会的连忙下去准备。
不一会,下人搬来一张凳子,毕雪也拿着一把蒲扇在一旁扇着,“奶娘你快坐下吧,可不能伤了大小姐的好意哦。”
奶娘只好硬着头皮坐下,心中却谩骂这苏珞漓,这快去冬的时节,她却让坐在湿地中,受着寒气,还有风不停吹着,她这哪里是关心她,分明就是想整死她。
张管家急冲冲的捧着账本回来,见到奶娘坐在湿地中,一愣,连忙走到苏珞漓面前,将手中的账本递过去。
苏珞漓接过账本,翻了两页,丢弃在一旁的临时搬来的桌子上,朝毕琼道:“毕琼让人去醉仙楼买桂花酥来,今日一早没进什么食,空着肚子看不进去,毕琼你来看看账本,仔细对。”
“是。”毕琼回了话,连忙安排后有回到苏珞漓身边,拿起账本仔细看着。
张管家见平时横行霸道的奶娘也被苏珞漓整,便不敢再多言,只是在一旁仔细站着。
奶娘心中一寒,这醉仙楼在东街道,相聚十分远,大小姐这是在制造足够的时间查啊。
苏珞漓虽然是含笑的看着她,但是她总感觉这眼神有些阴深深的,弄得她不敢多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地上的寒气不断侵蚀奶娘的身体,多年的风湿病如今痛的她汗如聚下。
苏珞漓看着快要晕厥过去的奶娘,拍了拍手上桂花酥留下的残渣,起身道:“来人,将奶娘送回丞相府,毕琼你在这好好对账,不可有纰漏。”
“是。”
说完,苏珞漓抬脚朝门外走去,经过奶娘身边时,嘴角勾起丝丝嘲笑,这点痛便是给你的教训。
曲江楼‘人’字包房里,苏珞漓坐在窗边,俯瞰着下面的情形。
“呵呵,大小姐你今日可是给了奶娘一个狠狠的教训呢。”毕雪笑道,一想到奶娘那副难受的样子,就想笑。
苏珞漓收回视线,淡然道:“这还只是个开始。”顿声又道:“我让你查的那个琴师怎么样了?”
“确切消息说的是今天会到京都,可是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到。”毕雪道。
苏珞漓回想起母亲书中记载的东西,前世自己竟然没有发现母亲留下的书籍里记载了如此多的人和事。
而且这些人和事她总感觉有些许的联系,就如这琴师,母亲书中记载着,蝶恋舞的舞曲便是由这位琴师的仙人所作。
寇月莹的那只舞让她有许多疑问,或许这位琴师有办法替她解开。
突然,街道上出现了一辆马车,通体黑色,马车停下,走出一位身着白袍,手拿古琴的男子。
“来了!”
苏珞漓说完,眉峰突然皱起。
云易桀带着云紬,朝琴师走去,朝琴师点了点头,琴师便虽云易桀一道走。
云易桀!
他怎么会出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