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真的？”
“听完了，还问？准备下，明日别丢了本王的面子。”
“丢了你的面子。”白凡凡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继续道：“也罢，我绝对不会丢了您的面子。”
“最好是这样？”背着已经决定离开的大伯，白小皓假装鄙视的看着那边已成定局，要嫁给三王爷的女人，调侃道。
带着与白小皓一样的悲伤，楚风也跟着调侃道：“恩，最好是这样。”
最好是这样，此时的自己在这里好似一个人人看戏的小丑，憋屈着眼角已经肆意流落的泪水，白凡凡僵硬着表情勉强着自己的情绪，虚情假意的冲着他们苦笑道：“我一定会好好打扮，不会丢了你们的面子。”
白凡凡的性子就是这样，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变得多愁善感，变得伤心绝望。嫁人乃是人生一件大事，想必明日的婚礼对她而言也并非什么好事？就像昨夜她同白小皓的谎言一样。
“你真的愿意嫁给三王爷。”他问道。
昨夜白凡凡不情不愿点了下头，说着连自己都不可能相信的答案，“愿意，非常愿意。”
“跟我你不用勉强自己，说实话，我可以帮你。”他又道。
但她却还在笑，“我都说了愿意了，你还问那么多干什么？真是的小皓子，你难道连我都不相信了吗？”
相信，她说的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相信，就像此时，明明眼里映出的是她不开心，他也必须选择相信她，也必须假装开心的看着她落寞的背影，然后牵强的祝福道：“相信你是王朝中最最美的新娘，最美的王妃，”停顿了下，他继续说道：“白凡凡，傀儡，成了三王妃之后，可要像以前一样幸福，一样开心，一样善良，记住了吗？”
“记住了。”白小皓还是以前的白小皓，不管他有着怎样的身份，她都应该高兴，艰难移过迟迟没了力气的步子，她笑着转向白小皓。
“记住了，就好好笑着，不准再流泪，因为你流泪的样子真的好丑。”白小皓戏谑的看着她已经苦涩的脸，“真的好丑。”
白凡凡也不生气，随手拨弄了两下自己的刘海，又做开心的将嘴角使劲朝上咧了下，“人本来就丑，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你丑，可是不知道你会这么丑。”白小皓还在玩笑。
可是，这样的玩笑，对于白凡凡来说根本就不好笑。
板脸看着那边还在嬉闹压根不懂轻重的两个人，楚惊天不失严厉的吼道：“小皓子，楚风，你们在这里作甚，不是说了要离开了吗？”随即，他又看了眼一旁令他厌恶的白凡凡，继续吼道：“明日大婚，和咱们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别忘了。”
顺耳偷听着那边传出的声音，戛止住嘴角还在坚持的笑意，白凡凡不失笑颜的看向那边盲然出现的楚惊天，问道：“离开？大叔，你在玩笑？”
楚惊天不为友善的避开她，冷冷道：“离开不离开与你有何关系，三王妃。”
“三王妃？”白凡凡不懂的看着楚惊天，嘴角的笑意也逐渐散去。
“是啊，三王妃。”短短几日的相处，最后这个他以为完美的女人还是成了王朝中的妃子，如同当年抛弃自己的小红一样，对她，他也只是普通的厌恶。
推开这个让自己厌恶的女人，楚惊天瞬步走到白小皓和楚风身后，不由分说的揪住他们的后衣领，阴阴笑道：“难道不想走了吗？难道要背叛我了吗？”
“怎会？”想着是大伯的性子，白小皓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又要落泪的白凡凡，随即失落的拉开大伯的手，径直离开。
“楚惊天，你当真自私。”看着白小皓离开的身影，楚风顺势甩掉楚惊天迟迟不肯松开的手，无感的看了他一眼，也离开了。
小皓子和儿子的话，他怎能不懂，亦许自己在感情的境界里真的有些自私，女人本就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不论是娘子，小红还是此时已无措的白凡凡都是如此。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本就无错，他又怎能埋怨，生气。
“对不起，话重了。”甩开碍事的袖筒，再看那边已经离开的两个人，避过白凡凡看着自己的视线，楚惊天默默道。
感受着楚惊天木然改变的无情，她吃力的掐着已经作痛的指头，祈求的看着他，“大叔，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不能离开你们？”这次，白凡凡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尽管已经很想哭了，但她为了白小皓那句，“记住了，就好好笑着，不准再流泪，因为你流泪的样子真的好丑。”她忍住了，也憋住了。
楚惊天却是无情的摇了摇头，缓缓开口：“不可能，已经决定就不可能。”
不可能，既成了她无法反驳的理由，无助的埋下早已不想在昂起的头，最后，她还是违背了白小皓，流出了最懦弱的眼泪，变成了天下最丑的女人。
“祖师爷，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焦急看着那边已然哭成泪人的白凡凡，古良弗如不耐烦的甩着被祖师爷死心绑住的双臂，“难道这就是你对待一个小姑娘的方式吗？”
“她是妖物不是小姑娘，自然也不需要别人同情。”
“她不是妖物。”古良弗如倔强的瞪着他，斥道。
“不是妖物，那她是什么？她的出现本就奇怪，如今既能收获我徒儿的心和这铁面三王爷的心，你当真她不是世人口中的妖物，”放缓语调，祖师爷心疼的看着她，“所以，听听爷爷的，不要再跟你师傅凌日轩一样了。”
“师傅，当真是被祖师爷你藏了起来。”以他的性子，能说出此话，定是这三日发生了一些她们不知道的事情，继而，古良弗如平静住自己暴躁的性子，故作温顺的看着他，问道：“爷爷，告诉我。”
“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从今后不再出雪山半步。”
“可以，只要你告诉我师傅的下落，我便会答应。”最终，她还是不能放下那个她一直喜欢的师傅，最终，为了那个为情所困，被情索绕的凌日轩，她也必须选择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那些她永远也不想舍弃的她们。
“这就好，”拉着自己已经已经变乖的小徒孙，祖师爷笑意十足的看向那边默然淡笑的三王爷，轻声道：“多有打扰，改日定会登门道谢。”说完，他便不再迟疑的拉着古良弗如离开了。
听着她们一一离开的脚步声，自己还是变成了人人口中厌恶的妖物。难道这就是他们想看到的吗？凌日轩走了，黎明义走了，白小皓走了，楚风走了，最后连她想要相信的古良弗如也走了，终于，一切都静止了，她果然还是不能对这里抱有希望，她果然还是不能相信自己。
或许，也像当初黎明晰在大王爷府邸认为的那样，自己也只是个想要攀上枝条当凤凰的贱女人。
丞相府外，黎明晰若有所思的举着欲要敲响门木的拳头，无助的看向一旁冒着冷汗的韩心，问着他不知已经问了几遍的问题，“韩心这样真的好吗？”
韩心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吃力的点了两下头，“将军，既然已经决定挽回，就应该承认，喜欢一个人不能等的。”就像当初看着离开喜欢上别人的黎明义一样，韩心不想再看着大将军重复当初自己的悲凉，放下手里多余的篮筐，她小心翼翼探出手，贴着府门轻声唤道：“黎大将军前来拜访。”
韩心的声音未落，府门便被一个看似年纪不大的男人推开了。
扫视着身前拉门而出的男人，韩心温声问道：“请问，郡主在吗？”
男人也不抬头，顺手抓住黎明晰的胳膊，就说：“郡主等您已久，进去吧。”
黎明晰不为惊慌的看了眼一旁已经愣住的韩心，“拿上东西，快些走。”
韩心明白的捡起地上篮筐，近着黎明晰便走了进去。
环顾着与昔日相似的小院，回顾当年这里的点滴，黎明晰不觉的沉沦入那年属于她们的过去。
那年的楚欣然还是个初出茅庐只懂嬉闹不懂淑女的杂毛小丫头，那年的楚欣然总是在黎明晰面前信誓旦旦的举着自己金灿灿的三根小指头，笑道：“你是黎明晰，我是楚欣然，你我有何不可能的，只要是我一句话，你一句话，我爹才没有干涉的理由。”
但是她的信誓旦旦之后，只会迎来黎明晰不打紧的一句，“咱们本就是不可能，在我没成将军之前，咱们永远也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情多了。”
“恩，不可能的事情多了。”
那年属于他们的声音还会时不时的在他的脑海里回荡，那年属于他们的画面，也会时不时的在他的眼里重复，就像那边缓步走来的女人一样，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你还是来了？”楚欣然淡然的看着这个预测之内出现的男人，“就像当初一样，你还是放不下我。”
这次，黎明晰不打算在逃避，持续微笑的看着这个他永远也不可能忘记放下的女人，他款款道：“白凡凡和你很像，我以为有了她，喜欢上她我便会放下你，可是，我错了，那日三王爷府内，我发现我始终还是放不下你，这次来，我只希望与你一同忘却当初的一切，重新开始。”
“可是，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楚欣然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