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声不缓不急的叩门声在温小妖身旁的门板上敲响,之后是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
“丫头,你在不在里面?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
是顾默涵!
闵政一听是男人的声音,眼神瞬间冷凝如冰。
他箍在温小妖手腕上的双手不自觉越来越用力,犹如两把铁钳。
“就是他对不对?”
温小妖疼得皱起眉头,觉得自己的手下一刻就要被男人生生掐成两截。
她不回答,只是冷眼睨了闵政一眼,提高声音朝着门口回了一句。
“在呢,马上出来!”
“好,我在外面等你。”
一门之隔,顾默涵站在女洗手间门口,眼神莫测的望着眼前紧闭的门。
刚才,他分明听见里面有男人的声音。
这里可不是晋城,而是京城,那丫头认识的人屈指可数。
里面的男人,会是谁?
顾默涵后退几步,倚着走廊墙壁,掏出烟点上一根。
他沉下心来,侧耳倾听洗手间里的动静。
紧闭的门内。
温小妖死死盯着闵政的冷脸,压低声音:“放开我。”
然而……
闵政直接当没听见,凉薄的双唇微抿着,高大的身体将她整个儿笼罩在灯光的阴影里。
“声音压得这么低,是怕被外面的男人听见?”
只听声音就知道,闵政现在非常非常不爽。
而且,心里的醋意已经沸腾的开始咕嘟嘟冒泡。
温小妖不说话,横眉冷对。
闵政简直要气死,故意提高声音,像是怕外面的人听不见似的。
“说,那个男人是不是外面那个?”
“关你屁事!我让你起开听见没有?”
闵政冰棱子似的视线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她,摆明了不合作。
头略微俯下,唇贴着她的,却又不吻。
喷洒出来的浓重呼吸,一下,又一下,每一下似乎都带着深深的压抑。
温小妖突然邪气一笑,抬脚就是一下。
闵政当下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瞬间绷直,脸瞬间黑了下来,厉声威胁。
“你要是废了我,我就将外面那个男人弄死你信不信?”
温小妖无奈地挑眉,她还真想废了他,可她不想连累顾默涵。
身子明显一松,闵政的脸色却更黑,目光冷冽到了极致,满身戾气!
她可是从来不怕威胁的,现在却为了外面那个男人受了自己的威胁。
闵政气的胸口一阵闷痛,像是被人用手攥住蹂躏一般。
紧接着,胃肝肺肾也跟着一起来,没有一处不疼。
他开始口不择言。
“你很缺男人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
闵政怒极反笑。
“对比后才知道谁的家伙更好使不是?我保证比他强百倍!”
男人冰冷又倨傲的语气很是暧昧。
“少扯废料了,起开……怎么,刚才要你上你不上,现在想在这个地方霸王硬上弓?”
“很不错的提议!”
冷哼一声,闵政骤然发力,钳住她的胳膊,手掌毫不客气地伸了上去。
温小妖被气急了,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皮笑肉不笑的仰头盯住闵政,嘴边满是嘲弄。
“姓闵的,不是我温小妖瞧不起你,你能不能换个别的招了?每次都打着差不多的旗号,对我进行骚扰,丢不丢人?”
男人的脸一寸一寸放大,淬着火的眸色融化了他眼中的坚冰。
温小妖声音里不含任何情绪,平铺直叙,语调恢复了惯有的清冷。
“你缠着我,説一千道一万,无非是为了上床那档子事儿,所以我跟你之间从来无话可说,说再多都是浪费口舌。”
男人都拥有相同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闵政拧起了眉头,“我不否认自己对你有感觉,而且非常强烈。”
他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你说的很对,老子******,就是只对你一个人有想法。”
当初,就是因为他这个毛病,全家人不知道想了多少招儿。
试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可是就是******起不来啊!
温小妖愕然,她只是乱说而已。
闵政又道:“但是我要你心甘情愿。”
他也不介意她有过男人,一层膜而已,只要最后她是他的就好。
总归是他的错才发展成现在这样,错都错了,已经不能挽回。
那个得到过她的男人,闵政绝对不会放过他!
温小妖被气笑了,“要我心甘情愿?闵政,我看着你很清醒啊,怎么尽说梦话?”
话到这里,温小妖收了脸上的笑意,目光犀利,字字掷地有声。
“我现在就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会有那么一天!”
那眼神里的坚定,语气里的果决,让闵政心慌意乱。
可是他还在硬撑,面色阴沉的想要杀人,神色凌厉的警告温小妖。
“我说过了,世事无绝对,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温小妖轻笑一声,字字肯定:“我一旦下了决定,便再无转圜!”
闵政脸上的阴沉瞬间退了个一干二净,整张脸都僵硬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一直知道。
眼前的这个女人,从灵魂深处贯彻着自己的信条。
如此强烈的自我,根本不可能改变得了,因为已经成本能。
闵政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绝对不能让她这个决定成为现实!
从上次“开瓢”事件之后,闵政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对于温小妖绝对不能硬来,那样只会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这次明明是打算来软的,可是这个女人一见自己立刻就竖起满身刺,看着他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防备。
最最最可恶的是,她还要提那个男人!
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占有了她半年多的男人!
被这么一刺激,他简直要气疯了,肯定要失控。
这个无情的东西就是有气死他的本事,说出来的话句句戳心窝子,让他理智全失!
他也想明白了,光得到她的身体是不行的,必须占有她的心,那样她才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她就跟自己的命根子一样宝贝,因为自己的命根子只认她!
就他妈是这样让人蛋疼的事实,残酷真实!
放低姿态算什么,尊严值个**!
等闵政重新睁开眼,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他的身体慢慢下滑,竟是跪在了温小妖面前。
温小妖满脸惊愕,闵政骄傲的那样不可一世的人,自负、目空一切!
他怎么会……
闵政紧紧地抱着温小妖的双腿,就像抱着自己唯一的命,仰着头哭着像个孩子。
“小妖,小妖,我知道我有多混账,我知道我有多不是人,可是我……我……我爱你啊!”
爱!
这个字,是闵政以为自己一辈子也不会说出的****字眼儿!
却,原来说出来时,是如此心碎!
有时候,这人真正什么时候抢了你的心,你还真不知道。
“我******……爱你爱的都快……”
闵政埋在温小妖的腿上哭的语不成句。
他抬起脸,泪水糊住一切,却执意看着这个恨不得要他命的女人。
“小妖,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求求你收回刚才的话,我对不起你,用一辈子偿还好不好?”
求的那个痴心,求的那个哀戚,求的那个悲怜……
温小妖眉头拧成了一堆儿,只觉浑身无力,噗通一声瘫软在墙上。
她看着闵政,满心烦躁胸中郁结。
头疼的很,满脑子嗡嗡直响,就像有一千只蜜蜂在扑腾。
这真是******造孽啊!
她温小妖上辈子到底是做了多少孽,是杀了他全家还是怎么的?
所以,这辈子才会和这么个混账纠缠不清?!
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自己?
闵政更委屈,是的,很委屈。
为什么就非她不可呢?
闵政有时候也问自己,她温小妖有什么好?
张开嘴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有许多的好。
如果真说出来,又统统会变成不好。
可是,闵政又想,为什么一定要追究个好呢?
他就想待见她!
就是在这莽莽红尘,什么好东西都堆在他跟前,甚至无价之宝也不稀罕。
可,他就只待见她!
说中了邪也罢,入了迷障也罢,都可以,就是待见她!
闵政已经不想再去深究为什么。
原本一场因欲而起的狩猎……
之后是一次次的白费心机,到后来不知不觉就成了痴,这是始料未及的。
栽了就是栽了!
闵政从不矫情,自己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她温小妖也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动欲念,更不会通过自然方式得到自己的孩子。
谁知,突如其来的觉醒……
在一个出其不意的时刻降临,那种感觉不啻于中了头等巨奖。
一切只因为一个女人,那么个唯一的女人!
他有那么容易放了她么?!
他怎么可以放过她?!
就这样吧,誰让他******非她不可呢!
所谓****,情和欲是分不开的,有时候欲与情真的很微妙。
当欲与情真真在人心里头搅和那么一阵儿。
你再看,真真切切,欲也变得有了情。
所以说,人心最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