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毅点点头,温文尔雅的走到她面前,扶着她上了马车。
许嘉禾也不驳他的好意,稳当的坐进马车里。
“今天怎么化妆了?”成毅也坐进马车内,吩咐车夫进宫。
很明显吗?许嘉禾伸手摸了摸脸蛋,她画的很淡啊。
“嗯,画的淡妆。”
她没有意识到某人是因为这个在吃飞醋,“在皇宫里干活,是不是还要注意仪表,不然会被管事赶出来吧。”
成毅笑,“这你也信啊。”
“为什么不信,起码我是认真对待这份工作的,别人也不好找我麻烦。”
许嘉禾想,那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扇了秦政,现在又跑到人家的地盘里干活,当真是有些胆大了。
“他们本来就不敢找你麻烦,”成毅自信的挑眉,“谁给你找事你告诉我,我可是你的靠山。敢动你我绝对不会容忍的。”
许嘉禾开朗的笑出了声,并点头表示她懂了。成毅就是这样,说的话真一句假一句,她也就哪一句都不往心里去。
马车刚停稳,成毅下了马车后,扶着许嘉禾下马车,结果就见一辆马车停在他们后许。许嘉禾心中一紧。
这马车,太过熟悉,曾经她也是坐着那个马车出行的。
乔杉和秦政从那个马车上下来。
提着包裹的手却下意识攥紧,手心冒着汗。她抬头冲着成毅一笑,脸色有些苍白,“走吧。”
成毅心中一紧,甚是担心的看着她,“嗯。”
就在许嘉禾几乎要逃离这个宫门前的时候,乔杉终于按捺不住,“许小姐。”
成毅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厌恶,随着许嘉禾一同转。却见许嘉禾一张紧绷的小脸虽波澜不惊,可那苍白的双唇透漏了她内心的感受。
乔杉是标准的美人胚子,特别是穿上一暖色系的裙衫,站在秦政边显得那么般配。简直是养眼二人组。
她还想过自己就算在皇宫活一辈子,都不会碰到秦政,结果的一天就中的头彩。
“恭喜你,能进宫找到一份这么好的差事。”乔杉生的可人,一张乖巧的脸蛋说出来的话却暗箭伤人。
意思是,你许嘉禾何德何能可以进宫,若不是她,你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差事。
许嘉禾看了一眼面无表的秦政,心中冷笑。下一秒又是满脸淡雅的微笑。
“也恭喜乔小姐,大婚在即。”
“是啊,我现在每天过的别提多幸福多满足了。你说人活着就应该学会满足,这样才会一天比一天幸福,不是吗。”
乔杉嫩的嗓音,却令许嘉禾的胃一阵不适。
她的意思是让她学会满足,不要去勾引秦政?许嘉禾呵呵,“说的对,别人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好的,所以我从来不稀罕别人的东西。”
她说话的时候,天真无邪的望着乔杉。一句话让乔杉和秦政心里都不是滋味。
许嘉禾的原则是,欠别人的一定要还,不欠别人的谁也别想欺负她。
她可以纯真无邪,但不能任人宰割。那天在酒会,是她一时愤怒让他们下不来台,她不怪罪乔杉不代表她怕她。
她有她的宗旨,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该强就强,该弱就弱。
况且,这么说还算轻的了,她要是再找事她不介意让她颜面扫地。毕竟那天她的信口雌黄,知道真相的人都厌恶她。
“走了,”秦政眉宇紧蹙,不像要为那天挨得一巴掌讨债。倒是一把拽住乔杉的胳膊,拉着瘦弱的她就往宫门里走,目不斜视的经过她。
擦肩而过。
许嘉禾以为不想,就不痛。不执著,就不痛。可习惯早已生根,在她的心房蔓延滋长。
直到他们的影消失在宫门前,又好像过了几分钟之后,许嘉禾才猛然回神。成毅依旧站在她边,面色黯淡的看着她。
“你已经站了很久了,走吧。”他说话的时候眸色里有些暗淡,却还是克制自己露出一记微笑。
许嘉禾面色抱歉,笑着深吸一口气,和他一起走向电梯。
有些伤口,需要药物来愈合。有些伤口,只有时间能愈合。
书房内,秦政正坐在檀木桌前审阅奏章。乔杉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水,一脸委屈。
她看向淤青一圈的胳膊,秦政何时对自己这么粗暴过。况且敏感如女人,她怎么会感觉不到他许才,是刻意不牵她的手的。
想起那天酒宴结束后,他第一反应不是向她解释这个女人的来历,反而冷眼看着她。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他当时说话的时候,面色冷的像冰块。乔杉不满,她问他这个女人是谁,他只说不记得了。
她是信他的,毕竟当时大夫都敲定他是失忆了,那笃定的样子,令人不得不相信。
与此同时,她心里自然更不是滋味。对一个毫无印象的女人他都这么关心,甚至是纵容的挨一巴掌。而对他心心念念关心、呵护的她,却冷漠如此。
一年来,他从未拒绝过她的任何要求,乔杉一直以为他心里只装着她。这是第一次,乔杉有了危机感,这种感觉就像中毒一样,迅速蔓延。
爹爹 也听说了那天酒宴上的事,问她认不认识,她只能把在酒会上做的戏装下去,添添油,加加醋。本以为爹爹会生气的教训这个女人,谁料他竟然把她带到皇宫。
“阿政——”
“问问你哥,看他来没来。”秦政合上一份奏章,动作精炼的打开另一份,眼睛从未离开过桌子。
许嘉禾看出他不想理她,当下红了眼眶。
“咱们明天就成亲了!”她突然很不甘心,“你一定要在成亲前一天弄得大家都不愉快吗。”
凭什么,这个许嘉禾一出现不到十分钟,他就好像忘了她们一年的意。
其实她他又何止一年。三年前,她听哥哥和父亲在书房里谈话,聊起秦政。那口气中满满的都是赞赏,也有无尽的遗憾。
这样一个天纵奇才,可惜为了妻子已经渐渐淡出朝野。不然会是多厉害的角色。
她当时只觉得听上去有趣,又对这个秦政有些崇拜的意味。回去大肆搜集他的消息,渐渐迷上他英俊倨傲的外表,冷漠迷人的气质,和得天独厚的才能。
可能比起那些七年之痒,一年的确不算什么。可是,他秦政刚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孤僻自闭,那都是她陪在他边的。他最艰难的时刻,绪最容易失控的时刻,为他担忧到掉泪的是她啊!
想着,乔杉愈加觉得自己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别过子不看秦政,以为他会来哄她。可几分钟过去了,她扭头一看,他竟然若无其事的在审阅奏章。
乔杉刚要掉泪,就听见书房外传来敲门声。乔杉红着眼睛去开门,果然见是自己的哥哥乔远。她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拼命挤出几滴眼泪。
“怎么了杉杉,”乔远蹙起眉,看向办公桌上还不放下奏章的秦政,“秦政,这是怎么回事。”
“一点小矛盾。”
秦政终于肯把笔搁下,站起看着乔远。
乔远一张脸长得也毫不俗气,挑出去那也是人中翘楚。他挑眉看了看怀中的乔杉,知道自家妹妹虽然一年来温顺许多,可骨子里还是多事。也罢,不和秦政多说下去。
“那我带她走了,你忙。”乔远懂得察言观色,见秦政脸色不对便没有客。乔杉不满的抬头看他,他权当没看见。
“慢走。”
秦政面无表,冲着乔远点了点头。乔远一笑,和乔杉一前一后出了书房。临走前乔杉还满眼含泪,最后控诉的看了他一眼。
秦政已然坐下,不知有没有注意到乔杉的控诉。
回乔家的路上,乔杉别过头看着窗外。乔远偶尔看向她,也只能通过车窗看到她不满的容。
这妹妹现在在秦政面前和在家里完全两个人。以前她最黏着他,走到哪跟到哪。现在他想和她说句话,都要事先揣测好她的心。
“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你不是和秦政去解决聘礼上的事了吗。”
马车内沉默萦绕,气氛也跟着温度一样死气沉沉的。乔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嗯。”乔杉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淡的嗯了一声。
乔远蹙眉,“杉杉。”口气已有责怪。
“刚才你为什么不帮我。”乔杉委屈的很,终于肯扭过头来看他,那目光却不带一丝亲。
“军机处这两天出了些问题,我要赶回军机处开会。”
乔远说的是真的,这半年来,乔家屡次遭到不知名的人算计。谁都看得出是有人故意针对,可他们该死的竟查不出对方的份。
这几天,乔家上下都忙得焦头烂额。连他乔远,一天也只有不超过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
对方对乔家的攻击一天比一天狠,这种无力反击的感觉好似被人掐住了咽喉,自保都难。乔远有种预感,这是一场报复行为。
至于为什么而报复,他不得而知。
谁知乔杉冷哼一声,“借口。”
“杉杉。”乔远黑了脸,干脆也不再和她说话。
许嘉禾和成毅争执再三,还是自己去报的到。 成毅恨不得告诉整个皇宫的人他是她靠山,结果被许小姐果断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