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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预谋幸福1

夏水铃给方正航打了电话,说:“要不要出来喝酒?”是询问的口气,但却是胜券在握。

方正航果然欣然同意,两人在电话里约好了地点。

夏水铃到的时候,方正航已经在吧台等候。

夏水铃走到方正航身边,坐了下来。

方正航转头看了看她:“怎么突然想喝酒?”

“大概是很多天没喝。”夏水铃说。

“我还以为你想我了?”方正航嘴角微微上斜,露出一丝邪魅的笑。

夏水铃已经习惯了他偶尔的耍弄,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自从没住在一起后,方正航见到夏水铃的时间便不多,他是落花有意,奈何她流水无情。但不管如何,夏水铃之于方正航来说,如同亲人,即便不能留她在身边,也盼着她好。

喝了没多久,夏水铃说:“真无聊。”顿了一下又道:“对了,打个电话给岑旭尧,叫他也出来喝几杯。”

方正航实则是想单独与夏水铃呆在一起,但还是照她的意思做了。

电话响起时,岑旭尧刚结束了一个饭局,席间喝了几杯酒,但并无醉意。他本是想回家休息的,但想了想,自上次的生日宴会之后,便没再见过方正航,便决定前往。

岑旭尧到了之后,才知道夏水铃也在,他在方正航身旁坐了下来,看向夏水铃:“你脚好了吗?”

这不过是一个带着几分礼仪的无意的询问,却让夏水铃心里生出暖意。

“怎么回事?”方正航问。

“没什么,就是脚扭了一下。”夏水铃轻描淡写。

既然当事人有所避讳,岑旭尧也不好说什么,便沉默下来。

“所以叫你鞋子不要穿得太高嘛!”方正航蹙眉道。

夏水铃端起面前的酒啜了一口,没说话。

之后,夏水铃提议拼酒,岑旭尧觉得这实在是一个无聊的提议,但看夏水铃和方正航均兴致高涨,他也不好扫了他们的兴。

关于喝酒,岑旭尧根本就不是方正航与夏水铃的对手,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俯在了吧台上。

夏水铃和方正航头也有些发晕,只不过夏水铃中间去卫生间逼迫自己强吐了几次,状态要比方正航好一些。

夏水铃说不能再喝了,两人搀扶着岑旭尧出了酒吧。

夏水铃伸手拦了车,对方正航说:“你先走吧,我和岑旭尧顺路。”

方正航有些站不稳,半晌才说:“不行!我……送他!”

“你看你自己都站不稳,怎么送他,快走吧,我会送他回去的。”

方正航晕晕乎乎的上了车,看着车子远去,夏水铃不免松了一口气。

夏水铃没有送岑旭尧回家,她把他带回了自己的住所,在出租上,她的心便一直扑通扑通的跳着,有几分惊慌,还有几分兴奋。

她看着仰躺在床上的岑旭尧,即便是醉酒的状态,却也是蛊惑人心。

她走出卧室,在客厅里站了一小会,之后走进了浴室。

之于她,这仿佛某种盛大的仪式,在欢场里混了这么多年,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她努力保持着的清白之身今晚将心甘情愿的交付出去。

洗好澡的夏水铃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她在衣兜里找到了那包白色药末,之后倒进了一个杯子里,再冲上少些的水。

夏水铃端着杯子走进卧室,岑旭尧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来,用手抚着额头,像是清醒了一些。

看到夏水铃后问:“这是哪里?”

夏水铃确定他并不十分清醒,否则就不会这么问,他分明是来过的。

“你喝多了!”夏水铃没有回答岑旭尧的话,她把手中的杯子递到了岑旭尧面前。饮了太多酒的岑旭尧此时感觉口干舌燥,他接了过来,很快喝光了杯里的水。

夏水铃把杯子放回一旁的床头柜上,在岑旭尧身边坐了下来。

不一会后,岑旭尧感觉身体燥热起来,体内像是有一股火,无处宣泄,且越烧越旺。他忍不住扯了扯胸前的温莎结。

夏水铃转过身:“你怎么了?”说着抚上岑旭尧的脸。

岑旭尧感觉到从夏水铃的手心里传来一股恰到好处的温度,让他有一种奇妙的舒适。

他抬头看向她,眼前夏水铃的脸变得有些不真实,他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夏水铃靠近岑旭尧:“没事吧?”说着手轻轻一拽便拉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浴巾,她玲珑曼妙的身段裸露在岑旭尧面前,岑旭尧呼吸急促起来,这一刻,他忘了她是谁,本能和急切的生理需要使得他揽过她的腰,把她压在了身下。

夏水铃阖上了眼,今夜之后,她将得到重生。

第二天早上,岑旭尧醒来时,看到了身旁的夏水铃,他霍然坐起身来,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夏水铃。

他的思绪是乱的,但即便再乱,也隐隐约约回想起了前一晚的事。

“对不起……我……”岑旭尧蹙紧了眉峰,一切都显得如此突兀,不免让他有些语无伦次。他迅速穿上了自己的衣裤,走出了卧室。

夏水铃也走出了卧室,她看到岑旭尧站在客厅里,眉峰依旧紧蹙。

“我们昨晚都喝得太多了,是我的错,但以后我们还是别再见面了。”岑旭尧似乎平静了些。

夏水铃预想过事情没这么容易,但也没想到岑旭尧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夏水铃说道,提醒着他既然做了,就应该担负起应该担负的责任。虽然以现下人欲横流的社会背景,以她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多少有些无力,但即便如此,她也想要一试。

“对不去!”岑旭尧说完,便不再多做解释,匆匆向门外走去。

“岑旭尧!”夏水铃叫道,声音难掩哀伤极愤概。但岑旭尧并未停下脚步,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前。

夏水铃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看到楼下岑旭尧匆匆走过的身影。想起他临走前说的那番话,她心里生出了酸楚。

高阳那边一直没有打探到书小童的消息,因为公司上有的事情需要他着手处理,岑旭尧让他暂时回了承安。

一个月后,岑旭尧接到了夏水铃打来的电话,夏水铃说:“我怀孕了!”

“你在胡说什么?”因为不敢相信,岑旭尧语气毫不友善。

夏水铃没有说话,她的沉默令他感到恐惧,他问:“你在哪?”

“在家!”

岑旭尧去了夏水铃的住处,他本是打算尽快忘记一个月之前的那个夜晚,本不想再和夏水铃有任何牵扯,可事情并不向他预想的轨迹前行。

在客厅里,夏水铃把医院开具的诊断单递到了岑旭尧面前,岑旭尧看了看单据,颓然垂下了手。

夏水铃走到岑旭尧面前,握住了他的手:“旭尧,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结婚吧!”她想要往她所看到的光亮处走,那里有她想要的幸福,哪怕岑旭尧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没有关系。

岑旭尧抽出手来:“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怎么结婚?”

“但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夏水铃显得有些激动,眼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孩子既然是我的,我会负责,但是,我们不能结婚。”岑旭尧蹙着眉说。

“你怎么负责?”夏水铃声音有些微颤。

“孩子生下来后我来抚养。”

“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想过我以后的人生吗?你想让孩子生下来就没有母亲吗?”夏水铃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

夏水铃的话刺中了岑旭尧的要害,他尚在襁褓便被应南琴遗弃,深知一个孩子没有母亲是什么样的滋味。他痛苦的阖上了眼:“你给我点时间!”

几天以后,岑旭尧的思想还是一团乱麻,商场上他杀伐决断,雷厉风行,从未如此踌躇过。他还没来得及给夏水铃答案,却接到了方正航打来的电话。

岑旭尧前去见方正航,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方正航的拳头便迎了上来,岑旭尧猝不及防,脸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唇角磕碰出了鲜红的血。

方正航上前拽住了岑旭尧的衣襟:“你明知道我喜欢她,你还碰她!”说着又是结实的一拳。

岑旭尧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碰了夏水铃,他心里本就又恼又悔,现在挨上了方正航的两拳,火气便噌噌的往上窜,所以也毫不留情的还击起来。

直到两个人都打累了,方才停了手。

方正航摸了摸有几分肿胀的脸颊,苦笑了一下:“我真希望她怀的是我的孩子。”

岑旭尧也苦笑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我去看她,无意中发现了她桌上的检查单据。”方正航看向岑旭尧,接着说:“换作别人,我连杀了对方的心都有!虽然我不希望她嫁给别的男人,但我更不希望她难过,岑旭尧,你千万别让我瞧不起你!”方正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岑旭尧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城市华灯初上,此刻在岑旭尧的眼里,都成了一副黯然的背景,就连高架桥上的车辆,也显得呱嘈。

岑旭尧终于给了夏水铃想要的答案。

他可以不顾夏水铃,却没办法忽略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应该在父母的庇护下健健康康的成长,理应拥有无忧的童年,飞扬的青春。

为了避免太大的冲突,岑旭尧先跟应南琴摊了牌,包括夏水铃怀孕的事,包括她的身世,她的背景。岑旭尧知道,即便他有所隐瞒,应南琴也能有办法了解到。

应南琴“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的书:“你疯了吗?”那语气,那神色,仿佛岑旭尧真是疯了一般。

看岑旭尧不说话,应南琴又说:“你最好给我断了这个念想,那样不堪的女人,你居然想让她进我们应家的门!”

应南琴说的是“应家”,也是,这确实是她的家!

“我会和她结婚,孩子不能没有母亲。”岑旭尧扔下这么句话,便走出了书房。

应南琴有几分愣怔,岑旭尧的话刺痛了她的心,如同是在声讨她当年的所作所为。

在一家咖啡店顶楼,应南琴与夏水铃相向而坐。头顶白色的遮阳伞遮挡住了中午燠热的阳光,留下一小方阴凉之地。

微风吹过,左侧的湖面漾起圈圈涟漪,不断扩大了去,仿佛夏水铃此刻不安的心。坐在她对面的应南琴着装华丽,配饰富贵,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高不可攀的气势。

而在应南琴的眼里,夏水铃除了尚有几分姿色,没有任何一点令她满意。

“把孩子打了!”应南琴开门见山。

夏水铃蹙了蹙眉。应南琴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啜了一口,姿态优雅。看夏水铃不说话,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不徐不疾的问:“你想要什么?”

事已至此,夏水铃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我要和岑旭尧结婚!”

应南琴嫣红的双唇微微扬起,仿佛夏水铃说了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一会后才说:“我看得出来,他并不爱你!”

夏水铃心里生出一些苦涩,他不爱她,竟然如此明显吗?

“但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孩子应该有一个完整的家,不是吗?”夏水铃看向应南琴,他的话颇有一语双关之意。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应南琴的家事,但岑旭尧被母亲遗弃的事她多少知道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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