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行酒令,第一个被抽到的是昭王爷,他径直拿着牌子说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说完话,看着楚凰,然后豪爽的饮下酒,看着南宫晔阴沉不定的脸色,皇后说道,“果然是好诗,看来我们昭王爷还是一片痴情呢,只是不知道这次是对李家的姑娘,还是小楼的红牌?”
“呵呵,被皇嫂取笑了,臣弟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你啊,也该收敛一下性子了。”
“哈哈。”
没有在管南宫昭,这个酒令已经行了起来不管愿不愿意,都在继续下去,这一次被抽到的人竟然是南宫晔,他也放下了皇帝的架子,不推脱站了起来,也不等人下令,直接说了起来,“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这样子的南宫晔不多见,可是在场的人也只有皇后娘娘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另外两个人都在思索别的事情。
或许是这两首诗带动的伤感,或许是在场的气氛诡异,就连一向端庄的皇后娘娘也说,“皇上和王爷都是好诗,臣妾也说一首。”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菜宫中日月长。”
她取得句子是长恨歌中的句子,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想说的其实是接下来的这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可是他们忘记了这句话的下一句却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对南宫晔的的感情从来都是爱,没有恨,这昭华殿、霓裳衣是唯一能给她的,可是她却不敢在奢求太多。
满屋子的气氛压抑的不行,每个人都喝了不少的酒,这坐着的四个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们是同母异母的兄弟,却生在了帝王家,所以刀兵相向,你死我活,
他和她是天下的主人,皇上和皇后的切合,可是他的心中,从来是选择江山而不是女人,纵使她不顾一切,却换不回他的真心。
而他和她是心心相印的爱人,可是却因为之间的种种,最终无语相望,不得出路……
他们就这样喝着酒、却全都是苦涩的滋味。
“三位都行过酒令了,在下也说一首吧。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首诗念完,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样的句子在这番景色都去出来,竟然有一种格外的凄美。
南宫昭此刻抬起头看了一眼楚凰可是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因为他竟然发现楚凰的眼睛里竟然有晶莹的泪滴。
这样的楚凰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单、无助,可是他的手几番控制下还是忍住了,这个场合他不能做任何的动作,之前对楚凰的怨气也消失了一大半,看着这样的楚凰他知道自己的整片心都柔软到了尘埃里。
终于这场磨人的饭局吃完了,南宫昭皱着眉头看着楚凰似乎在询问她“你不走吗?我有话跟你说。”
楚凰思量半响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南宫昭不在说话,起身告辞。
“我也先回去了,今天多和了些酒,头疼。”
“恩,妹妹小心些,早些休息。”
“好。”
看着剩下已经醉倒只是刚才有人在还强撑着的南宫晔,皇后娘娘笑了笑,叫下人把他放在了床上,只有这个时候他是没有防备的,也是叫人觉得不那么遥远的,不管外面的人如何闹腾,只要在这里,这他们的二个人里,他只需要她就够了。
楚凰出了昭华殿,眼里便恢复了精明的神色,近日来平静的日子已经过的太够了,接下来才是自己要做的事情。
这段日子的平和,叫她也险些相信了这些假象,有的时候,也催眠自己,也许这样过下去也挺好,不过楚凰也知道自己这是在自欺欺人,无论是对于谁来说这段日子都是个梦境,所有的友好都是假象,接下来又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可是这之前她和南宫昭之间还是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所以当楚凰神不知鬼不觉的从皇宫里出来的时候,并在楚凰的住所见到南宫昭的时候,并没有意外。
也许是刚才喝酒喝多了的缘故,他的脸上呈现的是不自然的绯红,楚凰尽量去微笑的对他。
可是南宫昭还是开口说道,“楚凰,告诉我,在你的心目中,我到底算什么?”
楚凰一愣,还是说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呢?我觉得……”南宫昭已经站了起来,一眨不眨的看着楚凰说道,“我觉得在你的心中,我南宫昭根本不算什么?”
“你别这样说,我这样做是有苦衷的。”
“苦衷?苦衷就是你骗我,然后去和南宫晔在一起吗?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他说你是他妃子的时候,我心里什么感受?”
“南宫昭,你明知道那是假的,又何必较真呢?”楚凰有些痛苦的看着他,她以为他能明白的。
“哈哈,可是最可悲的就是我明知道那是假的,还是那么难受,楚凰,我们之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他一激动晃着她的身子,一阵晕眩席卷过来。
她下意思的把他的手打掉,看着生人勿进的楚凰,南宫昭也是一愣。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要解释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现在连这样子的接触她也厌倦了。
她咬了咬牙抓住南宫昭的袖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我也不是故意骗你的,当时情况紧急,我来不及通知你,等到想起通知你的时候,我已经在皇宫了,我怕告诉你事情,你一冲动怎么办?所以就瞒着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耐下性子,对别人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因为那个人是南宫昭。
他静静的听完了她所有的解释,没有说到。楚凰继续说道,“对不起,我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南宫昭回过神来,把楚凰拥在怀里,喃喃自语的说道,“我为什么总是看不透你呢。”
他深吸一口气,楚凰也感觉到了他胸膛传来的那股炙热,“不要在有下一次了,我真的不敢想象,有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承担。”
“南宫昭,不要对我太好,我怕有一天你会伤心的。”
南宫昭退后两步,看不清她的眉目,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是在担心什么,我们从第一天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眼里就永远有这样的悲伤,你是在害怕什么?你是在质疑我对你的感情吗?我南宫昭发誓,我只爱你一个人,楚凰。永远。”
“呵呵。”楚凰并没有对他这番表白回应什么,他孩子气的说道,“怎么,你不信吗?”
“没有,我只是不相信永恒的东西。”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非要这么破坏气氛吗?”
“呵呵,没有。”然后她大胆的环住他的腰,享受这一刻他带给自己的温暖。
这件事情看似就这样解决了,可是他们的心里都留下了一个疙瘩,对于对方都是隐患,可是他们却都选择了忽略,这份爱在这一刻最经不起任何事情的推敲。
第二天南宫晔酒后醒来,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过这般的失态了,竟然在昨天那种情况下喝多,晃了晃有些酒后稍微疼的头。
待穿戴好之后,出了大厅,看到皇后有些不安的神情,他说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那个,……”
“哎,说吧。”他揉了揉还在隐隐发痛的头,有些事情就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啊。
“今天德妃娘娘那边的人汇报,说德妃娘娘不见了。”
南宫晔眼里的精光一闪,“什么?再说一遍。”
皇后娘娘看着此刻的南宫晔,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我的意思是楚凰有可能不在皇宫了。”
手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面,她就真的在这里呆不下去吗,想到昨天她看南宫昭的神情,你是为了他才逃离我的吗!
这一刻他恨不得立即下令把南宫昭找来,然后千刀万剐,这个世上注定他们不能存活,所有的东西,只能属于一个人。
南宫晔最终还是闭上眼睛,等待情绪的恢复,“哎,随她去吧,既然强留不下。”
皇后欲上前,说道,“皇上……”
“好了,爱妃,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没有抬头看皇后有些黯然的神情,更没有看到那抹黯然神情下决然,有些事情恐怕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出了宫殿,对着身边的亲信说道,“都打点好了?”
“是,皇后娘娘,趁着昨日皇上睡着后,给予各位大人的密令都接到了,他们保证不会透露有关于您一点的事情。”
一弗袖,“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有一个人知道。”
即便是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是,皇后娘娘。”
“恩。”楚凰既然你想走,就永远不要回来。
想着那天楚凰给自己谈起叫自己助她一臂之力离开的时候,她从没有想到自己会违背皇上去做这件事情,可是昨天晚上皇上的态度,加之今天早晨的神情,叫她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
自己可以允许他不爱自己,只爱江山,可是她不允许他爱上了另一个人,决不允许,所以不管楚凰要做什么,只有她离开,自己才有些胜算。
那日楚凰告诉自己,“姐姐,是懂得取舍的人,我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心理的劫而已,充其量算是一个得不到的失落,而姐姐是陪着他一生的人,何必在中途中迷失了方向。放我走,对我们任何人都好。”
其实她不相信楚凰的话,她不相信曾经建立了令南宫晔头疼的无名的楚凰会曲卷在这皇宫里,可是她需要给自己找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