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看似没有任何交集,可是洞察所有,会发现这种若即若离间竟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氛。
一直以来,两支队伍虽然没有联合,但是一直也是井水不犯河水,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如今,楚凰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有些震惊到他们了。
所以呢,“你们怎么想?”
齐刷刷屋里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顾磊,包括风头正盛的承颜,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也只有顾磊说的话才最妥当。
顾磊看着这几个人把目光都投向给了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说道,“主子的意思的是以军中的身份,还是无名的身份?”
楚凰抬起头,看着顾磊,“啊?”
“若是军中的身份,一旦查不来,两军对战的事情就说不上了,但是无名作为一个组织,还有转回的余地,所以动用无名的力量我觉得可以,但是军中的力量万万不可。”
他们几个也点点头,这应该是要妥善一点的办法了。
可是哪想到楚凰摆摆手,“怎样都是我,所以这些小把戏就没有必要了。做的多了叫他心生反感。”
顾磊一愣,楚凰是真的变了。
这两年的军中生涯叫她整个人都没有了那份舒适、易趣了。
当年来到塞北,她决绝,果断,没有给自己留下后路,甚至没有来的及和他好好告别,就是怕的吧,怕她爱上他,怕她有了她的挽留就再也迈不出这一步。
可是心中始终有一刻的亏欠,谁也不知道。
顾磊又说道,“若是主子走正当的渠道,借军粮呢?”
“借?”
他还是壮着胆子说道,“凭借昭王和我们关系,应该可能,毕竟现在的时机不合适开战。”
其他人小鸡啄米的点点头,这才是万全之策。
可是楚凰却没来由的挥了挥手,“这事,明日再议吧,我在想想,你们去忙吧。”
“是。”
所有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默契的选择避而不语,退了下去。
楚凰想到刚次啊顾磊的提议,她也知道是最好的办法,在军事角度,大局上想,南宫昭会同意的,可是她却不敢去见她,她宁可骗他,也不想在去见他。
突然才发觉,当初的逃离不过是一时,如今两年已过,他也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征途,势必是要和南宫晔分出胜负的吧。
可是自己却以这样一种近乎背叛的方式告诉他,她有自己的沟壑,铁血之师的杀入所有人的视野,撞击在他有利的胸膛。可是以后当自己的真实身份大白天下的时候,也是他们之间彻底决裂的时刻!
那之后他没有和自己有过任何联系,即便是现在三足鼎立的局面,两个人也没有过商议。
楚凰知道他是恨自己的吧。
恨自己不辞而别。
恨自己还是隐瞒了他并离开他。
很自己选择这样的方式隐瞒他并离开他。
可是楚凰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早已经预谋好的事情,只是到了去举荐的那一天,她选择了放弃。
她抚了抚乏了的额头,这一天的事情实在有些多,可是想到那些百姓期盼和信任的目光,楚凰知道自己必须去做,即便那个人是他。
心中有个决定,所有的犹豫都化为过眼烟云。
这样的不计后果,也只有楚凰做到。
想当年师傅对她的评价便是够狠,不光是对别人,还有对自己。
而想到这样的身份,自己为了守住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一切,第一个杀的人便是那个养父,第二个便是师傅。
也许从那第一次拿起匕首的时候,就决定了这个身份所带来的命运。
楚凰,你逃不掉。
楚凰,你一直做的很好。
楚凰,继续做下去,继续无情、冷血下去!
这样的魔音如赋有诅咒一样,不停的在脑海中盘旋,在耳边响起,叫她如受了催眠般,一次一次的这样走下去。
这次也不例外吧。
楚凰闭上眼睛。
这样的日子占据的时间太多了,这样的征战何时又是个头,什么时候可以分出胜负呢。
她的心千疮百孔,可是此刻也百毒不侵。
她想到,也许当所有的愿望都实现的那一刻,当大仇得报的时刻,自己才能真正的解脱吧,而在此之前,所有的愿望都是奢侈,包括南宫昭。
所以不要为难了,继续做下去吧。
至于这一些早早的继续,才能还自己一份心明。
他们四个人从帐篷出来后,看了看在彼此,都选择了摇摇头,顾焱说道,“大哥,真的要像主子说的那样做吗?”
顾磊一直沉默不说话,到时顾淼接过说道,“你没有看的出来么,主子一直在逼自己,我们要想到一个好点的计策,若是这样做,我怕会有很多意外发生。”
承颜恭敬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是不是的商量对策,全然没有人前威武将军的摸样。
没有一点做作,眼里的一片坦然和诚挚也叫几个人竖起大拇指。
年轻人,有能力,又谦虚,此子非凡。
承颜说道,“用不用我们先做,然后在给主子报告?反正主子的目的不就是需要粮草吗?”
几个人看着承颜,看的他也有些发虚,刚意识到可能是自己错了,结果顾焱一拳垂到他的肩膀,“行啊,小子,胆儿挺肥啊。”
他用手抓抓后脑勺,“嘿嘿”的傻笑。
顾磊也有些笑容但是假装严肃的说道,“这话可不要传到主子的耳朵里,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现在的地位。”
“明白,那我们这么做吗?”
几个人摇摇头,顾淼说道,“小子,想先斩后奏你可得在多学学。”
然后随着顾磊很深沉的走在了前面。
留下顾焱把着承颜的肩膀,唉声叹气,“你想到的这个事情,我们在很多年前就做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主子竟然在看穿我们企图之后,将计就计把我们给算计了,记得那一次我们被一群神秘人关在了一处峡谷里,以为自己就要死去的时候,主子从天而降,对着我们说了一句“这个是对你们的考验,哎,没有想到。”然后白衣飘飘的又飞走,最后,若不是那几只猴子对蔓藤感兴趣,我们巧幸得救的话,我怕我们真的就宰了。”
承颜不可思议的看着顾焱,他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是真的。
“你永远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是开玩笑,什么是认真的,所以在你不能确认的时候,还是老老实实的吧,不然真的折腾死了,也就是不值了。”心里却是兴奋的很,以前他可算是最小的那个,现在有个新的可以欺负了。
然后偷笑的也学着前面那两人的样子,双手背后的高深走过去。承颜不知道的是,可是也是那一次的历练叫三个人培养除了铁血一般的意志和对待绝境时超强的冷静。
晚上的时候,楚凰还在思索自己的计划到底可不可行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四个戒备的进屋,承颜打手报道,“主子,克哈族的人求见?”
楚凰本来心不在焉,看也没看承颜,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也没有太大的反映。
承颜一愣,看看顾焱,他摊摊手,表示不知道。
反应过来的楚凰,声音有一丝的提高,“什么?”
“克哈族的人求见。”
楚凰眉头紧皱,暗暗猜测他们的来意。
“他们一行人来了几个人?”
“就一个。”
先不说最近克哈族不断的动静,就按照这两年楚凰和蒙古之间的敌对关系,大大小小的仗数不胜数,死在对方手里的人也乘以百计,这个时候求见,怪不得他们四个人都如此戒备。
顾焱说道,“主子,克哈族的人狼子野心,不一定打什么主意呢,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不要见了吧。”
楚凰摆摆手,“就一个人,在这个大的军营里能有翻出什么浪来,叫他进来吧。”
承颜答道,“是。”
然后不一时一个身穿蒙古服饰,头戴金冠的人踱步进来,看清楚来人眼睛微眯,变得危险起来,正是自己的老对手--克哈布,当初在京城遇到的那伙神秘人,若不是他们自己那次也不会遇险,更不会以至于准备的丝毫不充分,发起这场战役,才导致现在这样的混局面。
克哈布自动忽略到所有人的敌视的目光,看着楚凰真挚友善的摘下帽子拿在右手的行了一个蒙古族一个见到贵客标准的礼仪。
“将军大人吉祥。”
楚凰微笑的说道,“莫不是克哈王子还没有在我的手底吃够败仗,今日竟然亲自受死?”
听闻这话,几人脸色未变,楚凰的话赤裸裸也不怕有翻脸。
可是克哈布依旧笑容如故,说道,“将军大人足智多谋,是我们都佩服的对手。今日克哈来是有一事相求。”
“哈哈,克哈王子的这个笑话可太好笑,我们之间若是你有一件事情用到我的,那就是我杀了你。”
楚凰话落,四把长剑抽出,剑上还掠着冷眼的寒光,弩拔剑张的场面,很有可能随着楚凰的一个动作而充满杀气。
克哈布稳了稳神色,一句直视的楚凰的眼睛说道,“将军大人,我相信没有永远的敌人,在利益的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以前有冒犯公主大人在下在这里说声抱歉,还望公主大人忘了一切旧怨,为了未来的共商大计。”楚凰占了城池之后,没有归依任何势力时,他就看的出这个女人的胃口不仅仅是这样。所以今日他才会大胆前来。
楚凰摆摆手,四个人把剑都收了起来,然后没所谓的说道,“抱歉的话就免了吧,两军对垒死伤再说难免,不过克哈王子所说的共商大计是什么?”
楚凰的一系列动作,引发的连锁反应,也叫现场的人都有了一丝冷汗,特别的克哈布,虽然表面镇定,但是他的后背后湿透了,幸好今日穿着厚重,不然保不准被他们看出来。
克哈布看了看四周犹犹豫豫的样子,楚凰一声冷笑,“克哈王子没有话说吗?那么就回吧。”
克哈布赶紧制止住楚凰真要离席的样子,为难的说道,“不是在下不说,只是事关我们蒙古族的大事,你看这里的人是不是……”
楚凰知道他的意思,知道自己的铺垫已经做得够了,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应该会稳稳的站在上风,在这样下去会把他逼急了的,便解释道,“这都是我的心腹,克哈王子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