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看看。”
聂凉几乎是将东西扔到她手里，凌落皱着眉接了，打开看了看，是复印的内容，还有照片之类。
她翻了两页，眼睛突然瞪大，抬头问聂凉，“怎么会这样？”
男人抓过她的胳膊，十分用力，将白皙的皮肤抓得通红，“我那个时候嗓子差点不能用，在国外养病，焦虑到死，根本没心思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他想让一个人消失，直接就让其人间蒸发，反正不会有人知道，就是被人发觉，也没人敢声张，才不会弄出这些弯弯绕。
凌落双手颤抖，盯着手里的东西，脑中嗡嗡一片。
上面的照片里，平时竖着的警示牌不见了，翻了几张，都是一样，有人动了手脚。
后面是聂凉的住院报告，还有他那时的照片，喉咙做了手术的他看起来十分可怜，故作而出的笑脸让人心疼。
真的冤枉他了吗？
凌落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心里慌乱没法平静。
“都看见了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按着自己的猜想冤枉别人。”聂凉悲愤地说道。
男人牙齿咬得紧紧，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明显地动手脚居然没人发觉不对，一定有人想办法将事情掩盖了下去。
如此卑鄙地对待一个还没成年的女孩，也不觉得可耻，如果把人抓到，绝对不能让人好过。
凌落几乎没了思考的能力，向后退了一步，身子一倾，就要倒下。
聂凉的眼睛冷漠透亮，眼光一闪，将凌落拉进自己面前，“你想跳下去？”
凌落打了个哆嗦，浑身出了一层冷汗，她不经意的一步差点葬送了她的性命。
女人后怕地脸色煞白，痴痴呆呆地倒在地上，“是贺尘芳吗？”
如此的麻烦不是聂凉的行事风格，是其他人。
“还不清楚，没有有力的证据是不能妄下论断的。”聂凉冷静地回答，没有因为情绪激动就随便怀疑别人。
凌落盯着男人负手而立的身姿，心头涌起万分的愧疚，“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都说过多少次了，有过长进吗？该给我添麻烦还是一样在做，还是不相信我。”
男人说完这些似乎觉得不解气，抓着凌落的脖子，将她带到陡峭的山边，“我真想把你直接从这里扔下去，反正没人知道。”
盯着脚下坡度很陡的山坡，凌落心里没掀起丝毫波澜，宁静地像结了冰。
“你舍不得的，我知道。”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聂凉将人拉回来，握紧了拳头对着山下大吼，“我真是瞎了眼了。”
男人怒气冲冲地迈开长腿，进了车里，凌落定定立在外面，透过车窗看男人冷峻的侧脸，有威严，可却隐约也像个赌气的孩子。
凌落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唇角不自觉上扬的弧度，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长长呼口气，跟着他回去。
她和聂凉贴的如此之近，进到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身上特有的气味，让人舒畅。
半路，两人始终沉默，凌落张张口想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舔舔唇。
“我那天在等孙千静的时候，司宸给我打电话，见面以后他说你在骗我，现在看来……”
话没说话，凌落慌张的闭了嘴，司宸那个名字是不能在聂凉面前提起的，她只是想说自己被骗了，没有想到那么多。
她扭头，担忧地盯着他，害怕他又生气。
男人却安静到不像他，脸孔冷峻然而没有任何动怒的倾向。和聂凉在一起生活那么久，凌落也知道他的习惯。
情绪不稳定，态度说变就变，凌落抿唇等着他回答。
聂凉气势微冷，十指交叉撑着下巴，“他在骗你，明显的骗子，你没看出来罢了。”
凌落轻扯嘴角想报以笑容，可尝试了以后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我确实太傻了，被他骗了那么多次居然还是不知悔改，我一次次告诉自己，他不在乎我，可看到他真诚的眼睛，我就没有办法不相信他的话。”
聂凉翻白眼，重重冷哼，故意要让人听见一样，“我警告过你，可是你根本不听，自己笨，还倔到不行。”
女人撇嘴，她都没听见过聂凉说她句好，几乎一直就是数落，各种嫌弃。
反正她现在也已经被贬低惯了，听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心里激不起波澜。
“聂凉，我想听听你对司宸的看法，他所说的是对你的误解吗？毕竟我也对你有误会。”凌落特别傻地开口。
男人皱了皱眉，“我不相信他，他做什么都不对。”
凌落一只手拧着眉心，她还真是太把聂凉当回事了，身边的腹黑可是个没原则的人，不喜欢谁无论怎样也不会看好。
问他关于司宸的事情，不是白问吗？
回到家里的聂凉性情好了许多，不再砸东西，对凌落也没发火，又冷冰冰成了块木头。看书，刷关于自己的消息，和公司的人联系。
女人就在他旁边听着他说话，每一个字都听到心里，静静发呆，脑子里还回忆着今天看到的那些被忽略的证据，以及山下的石头。
凌落实在气不过，趁着聂凉出去忙工作，自己偷偷跑出去，要找司宸算账。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如今的凌落都觉得，自己必须去见见那个男人。
她直接去了司宸公司，推门进去，男人还在工作，没意识到有人擅自闯入他的地盘。凌落信步走过去，呼了口气，淡淡看着他。
“有时间和我说说话吗？”
男人明显怔了怔，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而且声音熟悉之极，他皱眉抬头。
“凌落，你怎么来了。”
女人轻笑，目光微冷，“我过来问你点事，希望你如实回答。”
司宸似乎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挤出个笑容来，笑笑说道：“坐吧，有事坐下来说。”
凌落依然定定站着根本不动，扬起下巴，微显高傲，“为什么误导我，让我怀疑聂凉，你有证据证明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