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的看着就像急着跑去买糖的孩子似的跑出营帐的晏宫崇,乔将军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对帐内同样目瞪口呆的士兵吩咐道,“咱们军营来贵客了,快去收拾一间干净舒适的营帐出来。”说罢,乔将军亦抬脚走出营帐,能让王爷如此高兴的客人,恐怕就是传说中的穆青公子,已有几年时间不曾见过的凤临公主了。
乔将军便是当年与林穆青有过数面之缘的乔副将,他一直都是晏宫崇的心腹大臣,晏宫崇自然也就没有隐瞒他林穆青便是凤临的事情。
“清河,怎么是你?”晏宫崇满怀欣喜的奔至军营外,待见到来人是清河之时,失望的情绪明显的爬上了脸庞,放缓脚步走到清河跟前,晏宫崇抬眸四下张望了一番,“穆青呢?淮安来信说你们是一起离开帝都了,怎么不见她与你在一块?”
不待清河出声回答,晏宫崇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莫非是她出什么事了吗?”说话间,只见他眉头紧锁,眸中全是担忧之色。
清河看着晏宫崇紧张林穆青安危的模样,无奈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微微笑道,“王爷不必担心,公子她没有出事。”
听到清河说林穆青没有出事,晏宫崇立刻大松了口气,可一想到林穆青没有出事亦没有来军营找他,他顿时又疑惑的看着清河问道,“既然她没有出事,那她为何不同你一道来营中找本王?”
“这个……”清河有一丝犹豫的看着晏宫崇,要不要将林穆青决定潜进轩辕裕军营的事告诉王爷呢?不行,不能告诉王爷。穆青公子心意已决,就算将此事告诉了王爷,王爷恐怕也没有办法让穆青公子改变主意。到时候,担心穆青公子安危的王爷,说不定还会陪着穆青公子一块以身犯险。
“公子她说晚些时候再来营中找王爷。”犹豫了片刻,清河抬眸笑看着晏宫崇,故作神秘的说道,“王爷,公子可是给你准备惊喜去了哟!”
“惊喜?什么惊喜?”一听到林穆青为他准备惊喜去了,晏宫崇眸中顿时闪过一道喜光。
“嘿嘿……”清河嘴角扬起一抹贼笑贼笑的笑意,看着一脸欣喜的晏宫崇,继续卖关子道,“告诉王爷了,那可就不是惊喜了。”
“清河你好大的胆子!”见清河不愿意说出林穆青去准备什么惊喜去了,晏宫崇脸色一沉,佯装生气的骂道,“你就不怕本王宰了你吗?”
深知晏宫崇不是真的生气,清河嘴角一撇,露出一抹无所谓的微笑,耸耸肩道,“王爷要宰便宰,反正告诉你了,公子也要宰我。先宰后宰都是死,那让王爷满意就好咯。”
“你——”晏宫崇咬牙切齿的瞪了清河一眼,冷哼一声,“跟本王进来。”声音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晏宫崇气得转身而走,不巧却与刚刚赶来的乔将军撞了个正着。
“唉哟……”一声痛呼,乔将军揉着被撞得生疼的鼻子,表情痛苦的看向晏宫崇,“王爷,你没事吧。”
摸着疼痛的脸颊,晏宫崇甚是火大的瞪着乔将军,吼道,“你眼睛白长了吗?”吼罢,甩袖快步而去。
“这,这……”看着晏宫崇怒气腾腾离去的背影,乔将军疑惑不解的自说自话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闻言,清河甚是无奈的勾了勾唇,缓步走到乔将军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出言安慰道,“天气太热,虚火旺,乔将军多担待点。”同为晏宫崇的下属,清河目光深深甚是同情的看了无故被当做炮灰的乔将军一眼,抬脚跟随晏宫崇而去。
“喂,清河,怎么是你?”刚才并没有注意到清河存在的乔将军,听完清河的话后,一脸诧异地追了上去,“穆青公子呢?她怎么没来?”
“怎么?乔将军想我们家公子了?”侧目,清河戏谑的瞥了乔将军一眼,不答反问道。
一听这话,乔将军差点没歇菜,林穆青是晏宫崇的女人,他哪敢想啊!
“清河,你就别拿我开涮了。王爷见穆青公子迟迟未到军营,王爷怕她出事,便决定离开军营前去寻她,我废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劝住了他。后来,听闻士兵来报说是有帝都的朋友到访,王爷还以为是公子到了,心里甜得跟吃了蜜糖似的,欣喜万分地亲自跑来迎接。我还吩咐下属为公子准备好营帐,哪知出来看到的却是你,也难怪王爷刚才会如此生气了。”
听完乔将军的话后,清河停下脚步,眉头紧皱的看着身旁的乔将军问道,“王爷刚才真的有决定要离开军营前去寻找公子?”
清河扬声回道,“可不是嘛!若不是听到有从帝都来的朋友到访,到最后,我未必劝得住他。”
“看来,更不能让王爷知道公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清河眉头越皱越紧,心里甚是担忧的低声自言自语道。
“什么事情不能让王爷知道?”清河方才的声音压得很低,注意力并不完全在清河身上的乔将军并没有完全听清他刚才说的话。
“没有什么,你刚才听错了。”听到乔将军询问的话语,清河立刻回过了神来,“我先走了,王爷还在营帐中等我。”说完,清河快步而去,不再给乔将军任何询问的机会。
“我听错了吗?”乔将军低头狐疑的回想道,“可是,我刚才明明就有听到……”话到一半,再抬头时却见清河大步走远。
“喂,你等等我啊——”于是,快步追了上去。
“说,你跟着林穆青这些天都干了些什么?”营帐之中,晏宫崇正经端坐在木椅上,神情严肃的看着站在他跟前的清河问道。
眨了眨眼,清河头疼的看着没事找事的晏宫崇说道,“我和公子这些天干了什么事,不都飞鸽传书告诉王爷您了吗?”
“是吗?”冷哼一声,看着故意装糊涂的清河,晏宫崇皱了皱眉头,“真的全部都告诉本王了吗?”
“千真万确。”清河点头说道。
“一件事都没有漏掉吗?”晏宫崇再次出声问道。
“绝对没有遗漏之事。”清河再次保证。
“哼!”晏宫崇重哼一声,眸光一寒,眯眼问道,“你敢说在山谷放火烧死押送粮草的精兵与轩辕裕派去搞破坏的五十人与你和林穆青没有关系吗?”
“我……”清河没想到晏宫崇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王爷,你怎么知道那件事是我和公子做的?”清河以为晏宫崇真的知道那件事是他和林穆青干的,哪知晏宫崇刚才只是猜测,不过再听到他刚才这一句话后,晏宫崇心中的猜测便成了肯定。
“本王是猜的。”晏宫崇此言一出,清河当场愣住,脸色瞬间就变成了苦瓜脸,“原来,王爷是猜的啊……”后悔的感觉,排山倒海般涌来,清河此时真想去死。林穆青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晏宫崇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做的,可他千防万防,刚才还是不慎说漏了嘴,这下死定了。
“清河,可以告诉本王那些粮草去哪里了吗?”看着清河面如死灰般的脸色,晏宫崇这会子居然慵懒悠闲的喝起茶来了。
虽然朝廷那边得到的消息是粮草全被烧毁,但晏宫崇不相信林穆青会真的把那些粮草给全数烧了。如果他没有猜错,那些粮草此刻尚在林穆青手中,但是,林穆青却没有将那些粮草送来。于是,他就好奇了,林穆青为什么不把那些粮草给他送来呢?所以,他就更加想知道那些粮草去了哪里。
不是吧?又被公子说对了!听到晏宫崇问起了粮草的下落,清河的苦瓜脸顿时拉得更加的长了。林穆青曾对他说过,若是让晏宫崇知道了在山谷防火杀人劫粮草的人是他们的话,晏宫崇一定会追问粮草的下落的。
果不其然,晏宫崇前一刻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下一秒就开始问起粮草的下落来了,该怎么回答啊?总不能告诉王爷,那些粮草被穆青公子运去了轩辕裕军营之中吧?清河沉默着不说话,绞尽脑汁的暗忖着能够应付得了晏宫崇的话。
可是,时间分分秒秒飞速而过,眨眼间,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他却依旧没有想到可以用来搪塞晏宫崇的话。
放下茶杯,晏宫崇有些不耐烦的瞥了一言不发的清河,皱了皱眉,说道,“怎么?本王的问题让你很难回答吗?”语气中明显有不悦的成分。
清河抬头,表情为难的看了晏宫崇一眼,却是没有开口答话。
这时,站在他身旁,与晏宫崇一起等答案的乔将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那些粮草到底去哪里了,你就快些告诉王爷吧!”乔将军催促的说着还不耐烦的推了下清河,以至于让清河无法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对不起,王爷,属下现在还不能告诉您那些粮草在哪里。”
“为什么不能告诉本王?”等了半天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晏宫崇甚是生气的问道。他只是想知道粮草的下落而已,他就不明白了,清河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眼底划过一道精光,晏宫崇目光犀利的盯着清河的眼睛,沉声而道,“说,穆青把那笔粮草藏起来有何用途?”直觉告诉晏宫崇,林穆青一定是想利用那批粮草做点什么,不然她不会不让清河告诉他粮草的下落的。
“对不起,王爷,属下不知道。”无视晏宫崇眸中的怒意,清河索性一问摇头三不知。
“清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晏宫崇眸中寒光尽显,怎么说,他也是清河的主子,清河居然敢如此无视他。
晏宫崇眼色阴霾,明显正处在盛怒之中,但是林穆青接下来要做的事和那批粮草的下落,此刻实在不易让他知道。
“王爷……”无奈的叹了口气,清河面色凝重的对上他的眸子,“你就别在为难属下了,属下是真的不能告诉你公子拿那些粮草去做什么了。”
看着宁顽不化的清河,晏宫崇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微微闭起双眼,他面露疲惫之色的说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本王也就不再勉强了。”清河迂腐的性子,晏宫崇是清楚的,把他逼得太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说起来,他这坏毛病还是跟林穆青学的。
“王爷,你真是太英明了。”见晏宫崇不再为难他,清河心里乐开了花。
“少给我灌迷魂汤。”晏宫崇睁开眼睛白了清河一眼,“别的事,我不多问了,我现在只想知道穆青现在做的事情会不会给她带来危险?”见清河无论如何也不肯将林穆青在做什么以及那批粮草的下落告诉自己,晏宫崇心里渐渐开始怀疑林穆青在做什么危险的事。
定眸看着晏宫崇,清河发现他眼中的担忧之色尤为明显。看来,王爷是真的很担心穆青公子!可穆青公子为什么就不能王爷省点心呢!
想着那执意要潜进轩辕裕军营的林穆青,清河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面上却扬起了一抹笑容对晏宫崇说道,“王爷放心,属下敢用性命向你担保,公子现在做的事情不会给她带来任何危险。”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话,清河脸上的表情绝对的诚实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