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宫崇故作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头道,“对呀,这样我们还可以小赚一笔,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林穆青看着故意在她跟前装傻耍宝的晏宫崇,无语地摇了摇头,尔后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模样转身走出了房间。
凤舞凤轩和南宫鹤他们明天就要到帝都了,她得去吩咐小二腾出几间上好的客房来。南宫鹤替她照顾了凤舞凤轩二人整整三年,得让小二们好生伺候着,不能怠慢了才行。
翌日,太阳缓缓升起,柔和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大地,空中微风徐徐,树木上还未枯掉的叶子随风而动,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真是个让人神清气爽的早上啊!
为了迎接亲朋好友的到来,这日,林穆青早早就起了床。起床后,她去检查了一番为南宫鹤他们准备的客房,确认无碍后,她便去了天下第一楼视野最好的那间包间。
林穆青靠窗而坐,手敲打着桌面,目光不时扫向窗外,楼下那条大街是通往皇宫和供远从他国而来的贵客所居住使馆的必经之路。
据林穆青所知,这轩辕裕从楚国出发前便向晏宫景派了密函,负责接待轩辕裕的晏宫崇早就派人将使馆收拾好了。
听晏宫崇说这轩辕裕此次前来燕国,还带了个公主,据说是来挑驸马联姻的。
林穆青勾唇,曾经的天下第一大国凤国被燕楚魏攻克后,凤国绝大多数的土地与财富都被楚国瓜分了去,楚国在这三年里实施了多项富国强兵之策并取得了显著的成效,楚国也因此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军事实力,都成功地成为燕楚魏三国中的翘楚。
如今的楚国,今非昔比,按理说该是燕国魏国这些稍微比它弱势一点的国家,巴巴得将公主送去讨好楚国才对。
楚国目前是实力最强的国家,自然没有巴结讨好比它稍微显得弱势一点的燕国的必要。既然不是讨好,那就是示威咯?
林穆青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瞟了眼皇宫的方向,轩辕裕是个心比天高,骨子里狂妄嚣张到极点的妖孽,同时他也是一个老谋深算,城府极深而又十分难缠的人。
他此次前来燕国肯定有所图谋,别说是想法对付他,就算是应付他,这下也有得晏宫景头痛的时候了。
呵,一想到晏宫景头痛万分吃瘪的模样,林穆青就很想笑。
林穆青眼中的笑意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担忧,宫崇如今的地位亦是今非昔比,这嘴上不饶人的轩辕裕如看到他去迎接,恐怕是少不了一番奚落。
林穆青深吸了口气,她知道现在的晏宫崇,无论别人怎样奚落他,他都会将自己的情绪藏的很好。
哎,想着晏宫崇隐忍的模样,林穆青就轻叹了口气,从狂傲不羁到隐忍,可真是苦了他了。
也不知道宫崇那边现在怎样了?有没有接到轩辕裕和南宫鹤他们?
星月楼,离燕国帝都城门处最近的一家酒楼。
华灯初上,流光溢彩的帝都夜景分外迷人,熙熙攘攘的宾客使星月楼显得格外的热闹。
星月楼内,一间装饰雅致的上等客房,晏宫崇悠哉地晃荡着杯中的美酒,惬意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窗下,在街道上穿梭的人影如潮般涌动,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清冷的眸子泛起冷冷的笑意,凸出的喉结因为哼声而轻轻蠕动了下。
一天,他在这星月楼待了整整一天,那上午就该到帝都的轩辕裕,到现在却连半个影子都没出现。
究竟是路上有事耽搁了行程,还是有意而为之?但不管缘由为何,晏宫崇都没有继续要等下去的意思了。
站起身,看了眼已经快要黑透的天,晏宫崇微微蹙了蹙眉,现在已是深秋季节,气温已开始逐渐降温,虽不至寒冷,但深秋的凉意已经渗透人体的毛细孔。
母后的身子也是每况日下,不知道她老人家能不能撑得过这个冬天。
这三年来,虽然皇兄一直都在不间断地拉拢朝臣,可还是有不少大臣曾不止一次向自己示好。
三年前,若不是母后以死相逼,只怕他早已成了皇兄的刀下魂。被权势蒙蔽了双眼的皇兄,早已不是年少时对自己呵护备至的哥哥了。
当年父皇膝下的那几个皇子,死的死,关的关,自己虽然得幸活到了现在,却被他闲置在府中整整三年。尽管如此,晏宫景却还是依然容不得他,这些年的打压就是最好的证明。
晏宫崇冷笑,所谓的亲情在皇权跟前,不过如此。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寒意,他快步转身下了楼去,与坐以待毙比起来,他更喜欢主动出击。
出了星月楼,晏宫崇再次向城楼的方向看了一眼,此时的城门关得紧紧的,街道上虽然是人来人往的,却看不见半个楚国人的影子。
在楼下等候多时的随从见晏宫崇出来,忙迎了上去,恭敬地行了礼,道,“爷,属下问过守城门的统领大人了,今天没有见到楚国的太子进城。”
没有吗?晏宫崇不以为然地笑笑,轩辕裕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进城的消息,谁也不会知道。
晏宫崇抬眸笑看了眼帝都最繁华那条街道的方向,纵身跃上了马车,方才出声,“去天下第一楼。”
马车在通往天下第一楼的途中,晏宫崇慵懒地倚在车内,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直觉告诉他,轩辕裕已经到了。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轩辕裕那人极爱酒,他有一个习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美酒最多地方品酒。
而燕国帝都美酒最多之地非天下第一楼莫属。
天下第一楼,林穆青的门前,晏宫崇的随从在那搓手徘徊,不时焦急地往屋内瞄上一眼,一副想进去而又不敢进去的模样。
房间内,林穆青孤身伫立在打开的窗户跟前,冷飕飕的凉风吹得她的衣衫猎猎作响,她的目光一直盯着窗下街道上的行人。
晏宫崇还没有回来,亦没有人来向她禀告,这轩辕裕和南宫鹤是否已经到了。她在这间屋内等了整整一天,心境从开始的小小兴奋,到后来的小小失落,已让她完全冷静了下来。
挂念凤舞凤轩许久的她,因为得知他们即将到来的消息而感到兴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等了一天却没有等到他们的到来,为此感到失落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与心中那份小小的失落比起来,她现在更担心晏宫崇。为了便于迎接轩辕裕与南宫鹤,晏宫崇今天一大早便去了离城门入口最近的星月楼。
从早到晚,亦是一天,没有见他回来的身影,也没有丝毫与他有关的消息。不管他今天是否接到轩辕裕与南宫鹤,凭林穆青对他的了解,他在回府之前,都会来天下第一楼逛一圈。
而现在天已经黑尽,却不见他归来的身影,必是被什么绊住了脚步。朝堂上的事情都在掌控之中,晏宫景忙着拉拢朝臣无暇刁难他,现在这个时候,又会有怎样的事情能绊住他的脚步呢?
林穆青蹙眉沉思着,门外,晏宫崇的随从终于忍不住举手敲起了门来。
“什么事?”沉思被打断,林穆青有些不悦的瞟了眼门外。
“公子,爷,爷他……”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林穆青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晏宫崇出事了,她唰了一下打开房门,快声问道,“晏宫崇他怎么了?”
晏宫崇的随从看着瞬间出现在他眼前的林穆青,顿时愣在了原地,林穆青见状不悦地挑了挑眉,前来报信的人才回神,尴尬地说道,“爷,他在东街上被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给缠,缠住了……”收到林穆青那越来越冷的目光,随从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小声了。
“带路!”林穆青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听到林穆青冰冷而又愤怒的声音,随从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是看王爷被那个女子缠得脱不了身,才跑来请林穆青去帮忙的。可林穆青脸上刚才的表情看起来,怎么比在那街上胡搅蛮缠的女人还要恐怖啊!
哼,自己为他担心了半天,他居然在街上和个女人搅在了一起。林穆青眸中泛着慑人的寒意,晏宫崇,你可真涨本事了啊!
将林穆青带到东街的随从,胆怯地指着大街中央那个死死拽着晏宫崇衣袖的女子,对林穆青说道,“公子,你瞧,就是那个身穿浅绿色的女子拽着爷,不让爷走。”
“放手!”晏宫崇冷若冰霜的声音传了过来,林穆青抬眸看去,只见晏宫崇一脸不耐烦地想要摆脱拽着他衣袖的女子。
“不放!”绿衣女子坚决地说道,“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死也不放你走!”
这声音听着怎么有点耳熟了?那绿衣女子此时是背对着林穆青的,林穆青没看到绿衣女子的脸,却在潜意识中觉得她和这个声音的主人认识。
于是一边在脑海里搜素着与这声音有关的记忆,一边移步向他们走去,想走过去确认一下,她与这个女子是不是旧识。
“我再说一次,放手!”耳边再次传来晏宫崇冷到极致的声音,林穆青皱了皱眉,这是他快要发怒的前兆。
晏宫崇为什么这么生气?这个绿衣女子拽着他究竟要讨什么说法?她的语气听起来也是极其生气的,这晏宫崇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一系列的疑问在从脑海里闪现,林穆青在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不放!”绿衣女子毫不畏惧地回道,双手依旧死死地拽着晏宫崇的衣袖。
毫不犹豫的,晏宫崇不想和绿衣女子再多废话一个字,运功,使力,甩手。
“砰——”只闻一声巨响,那绿衣女子便被晏宫崇的臂力甩了出去,落在林穆青的脚边。
“唉哟。”绿衣女子吃痛地叫了一声,手撑着地面缓缓从地面爬了起来,绿衣女子抬头的瞬间,林穆青看清了她的容貌,一时间,不由得一惊。
轩辕琳!楚淮安的师妹,她怎么会在这里?林穆青定定地看着轩辕琳。
“啊,我的脚。”又是一声惨叫,绿衣女子脚一崴,再次跌了回去。怕是刚才被晏宫崇甩过来的时候,伤了脚。
林穆青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拉她起来。
“滚开!”哪知轩辕琳一声怒喝,打开了她的手,继而转目狠狠地瞪着正欲离去的晏宫崇,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给我站住,你当街非礼我在先,害我脚受伤在后,休想就这么一走了事!”
扼?什么情况?宫崇当街非礼轩辕琳?林穆青挑眉看向晏宫崇,而晏宫崇却像没有听到轩辕琳的话一般,大步向天下第一楼的方向走去。
轩辕琳那委屈而又愤怒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不过林穆青却不信晏宫崇会当街占她的便宜。尽管如此,她却不能让他在这个时候离去。
人言可畏,轩辕琳刚才那话一出,围在一傍看热闹的人们,就开始忍不住地对晏宫崇指指点点了。
“站住!”林穆青看着晏宫崇的背影出声喝道。
青儿怎么会在这里?听到林穆青的声音,晏宫崇猝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林穆青。
“回来把误会说清楚。”林穆青相信晏宫崇,晏宫崇自幼生活在皇宫,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况且凭晏宫崇王爷的身份和自身的魅力,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且就他那高傲的心气,对当街调戏女子的事根本就不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