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林穆青微笑的看着楚淮安,“那就只好请你替我前往梧桐镇走一遭咯,刚好宫崇说不定会用得上你。”楚淮安眸中生气的情绪,林穆青不是没有看出来,只不过她是假装没有看见而已。
“我说过,我不会参与到晏宫崇与轩辕裕的战事之中的。”楚淮安冷着脸说道。
“那就只好留你在帝都帮我想法把东方慕睿给宰咯。”林穆青抬起下巴,毫无退让的看着楚淮安,缓声说道。
“你……”楚淮安眸中怒火中烧,这个林穆青总是想着法的压榨他。
“好啦,不和你闹了。”林穆青敛起脸上的笑意,脸色恢复了该有的严肃,“给宫崇押运粮草的事由我负责追踪,但在此期间,你要在帝都盯紧东方慕睿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有任何小动作,立即想法子通知我与宫崇。”
“就这样?你不让我宰东方慕睿了?”楚淮安听完林穆青的话后,眸中的怒火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一抹怔愣的神情。
目光蔑视的扫了一眼楚淮安,林穆青声音淡淡的说道,“有你老爹在东方慕睿身边,你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东方慕睿?”这楚淮安一身的武学和医术都是他爹教的,楚淮安又怎会是他爹的对手呢?
不过,提起楚淮安的爹,林穆青有一件事情就想不通了。这楚淮安的爹无论是在医学上还是武学上,都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就连燕楚魏三国的老皇帝见了他,对他也要礼让三分。如此优秀倨傲的一个人,又怎会屈尊于东方慕睿手下,而任凭其使唤呢?
“对了,淮安,你爹算起来也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他怎会听命于东方慕睿啊?”心中所想脱口而出,林穆青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楚淮安问道。
“谁知道东方慕睿那妖孽给我爹灌了什么迷魂汤。”眼中闪着令人不易察觉的痛楚和哀伤,楚淮安面无表情的开口敷衍着林穆青。不是他不愿意告诉林穆青他爹效忠东方慕睿的真正原因,而是他难以启齿不知道该对林穆青从何说起。毕竟他爹和东方慕睿母后的关系,是他最不愿提及的痛。当初若不是因为东方慕睿的母后,他的娘亲就不会那么痛苦的死去。
林穆青郁闷的伸手揉了揉眉心,看来楚淮安不想告诉她答案啊。既然他不想说,她也就懒得再与楚淮安在此浪费时间了。
抬眸看了眼天色,林穆青便开口说起了散场话,“淮安,天色亦不早了,我们就各自回房休息去吧,明日一早,我还要前去宫崇军营呢。”语毕,林穆青抬脚便走向了她的房间。林穆青走后不多久,楚淮安亦去了客房休息。
回到房间之后,林穆青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坐在铜镜跟前一边梳理着墨黑的发丝,一边脸色沉重的想着如何才能将粮草顺利的送到晏宫崇军营之中。
晏宫崇粮草被劫,必会向东方慕睿求援,这是只要是个人都能想得到的事情。也就是说轩辕裕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东方慕睿派人送粮草前去接济晏宫崇的事了。轩辕裕费尽心思劫走晏宫崇的粮草,为的就是打败晏宫崇,他又怎会轻易让东方慕睿的粮草顺利送到晏宫崇手里了?
倘若自己没有猜错,轩辕裕此时已经在押送粮草的必经路上设下了埋伏。如此看来,想要粮草顺利到达晏宫崇军营之中,她除了要预防东方慕睿从中作梗,还要预防轩辕裕拦路抢劫。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粮草之行必是凶险万分啊。为了预防万一,看来她必须做两手准备才行。
放下木梳,林穆青转身前去拿出文房四宝,立即修书一封,而后令人快马加鞭送至清河手中。
已经是二更天了,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伸手关上门窗,林穆青缓步走向床榻,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今晚必须好好养精蓄锐才行。
翌日,天才刚一见亮,林穆青便起床拾起行囊,策马奔出了东城门与清河回合。
“公子,你来了。”东城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清河见到林穆青前来,连忙迎了上去。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林穆青勒住马缰,定眸看向清河问道。
清河听了立即开口应道,“公子放心,昨儿个夜里属下一收公子的飞鸽传书便连夜将清单上的东西给准备好了。”
“东西呢?”林穆青抬眸向四周看了看,眼下除了清河和几位随从之外,并不见她昨晚飞鸽传书要清河连夜准备的东西。
“公子让属下准备的东西太过于特殊,为了不引人注意,属下已令人将东西运到前方淮阳镇上等候你我。”晏宫崇前方军情告急,东方慕睿虽然已经派遣了物资前去接济,但是为了以防物资在途中出意外,林穆青又吩咐清河多准备了一份。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你想得周到些。’林穆青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四下看了看,“哦,对了,朝中派去为宫崇送救济物资的队伍可有出发?”
“暂时还没有。”
还没出发?林穆青挑了挑眉,眯起眼睛回眸往城内看了一眼。晏宫崇前方军情告急,东方慕睿派去救济的物资却迟迟未有出发,看来这东方慕睿确实是想借着晏宫崇军中紧缺粮草的机会而置他于绝境之中啊。
“公子,要不我再进城去探探他们何时出发?”事态紧急,清河见林穆青一脸忧愁之色,出口提议道。
林穆青微微颔首以示同意,清河立马吹哨唤马过来一跃而上,扬鞭正欲策马进城之际,城内忽地传来了一阵呱噪的声音。
“让开,让开,前面的人给爷让开——”闻声,清河与林穆青同时抬眸看去。
“公子。”看着押着粮草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出城来了,清河面露喜色的看向林穆青,“他们来了。”
“嗯。”看到押粮的车队出城来了,林穆青原本紧绷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清河,咱们让他们先走。”语音落下,林穆青骑马让开了道。
“好。”清河闻话随即抬手对一旁的随从一挥,他们便跟着清河一同策马让道。
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后,那押送粮草的车队渐渐远去之后,清河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林穆青问道,“公子,我们可要跟上去?”
眺目看着前方的队伍,林穆青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抿了抿双唇,“跟。”一字出口,林穆青率先扬鞭跟了上去,清河等人见状,立即拉起缰绳挥鞭策马随后而上。
半天后,林穆青与清河等人一路尾随押送粮草的车队进了淮阳镇。
“停——”待押粮车队走到一家客栈门前,那骑马在前方领队的人忽地扬起手来,只听一个停字出口,他便翻身下了马,紧接着便扭头看着众人吩咐道,“赶了半天的路,大伙累了,马也该吃草了。这里有家客栈,把东西押进去,咱们该喝的喝,该吃的吃,别饿着自己。”
“好勒——”众人一听这话,立马纷纷从粮车上跳了下来,那脸上欢喜得比捡了金子还开心。
“公子,他们又停下了!”皱眉看着欢天喜地跑进客栈去的官兵们,清河一脸担忧的说道,“从帝都到淮阳镇原本只需要一个半时辰便可到达,可这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的竟耗去了半天功夫。照他们现在这速度,这些粮草在三日之内恐怕根本就送不到王爷手里啊。”
微眯着眼睛看着那群明显有意延慢押送速度的官兵们,林穆青沉默了片刻,深深的叹了口气,而后缓声说道,“他们奉命押送粮草至前线,就算长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如此延缓押送速度。很明显他们这是受人指使故意如此行事,目的就是不将粮草如期送到宫崇手中,以此而置宫崇及前方战士于危险之中。战场前方告急,想要完成这押送粮草的任务想靠他们肯定是不行的,如此看来,这事要从长计议,我们得想法子让他们将手中的粮草交给你我来押送才行。”
“嗯,公子所言极是。”清河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而后又出言问道,“只是,公子,他们是朝廷命官,咱们是商贾人家,他们铁定不会答应把粮草交给你我来押送啊。”
“哼,他们不给,咱们就不会抢吗?”面无表情的翻身下马站定,林穆青抬眸看着客栈内那群正在大吃大喝的官兵们,眸中寒光咋现,唇角冷酷勾起。
“公子,那可是朝廷的东西!”清河听完林穆青的话后,惊得差点没从马背上摔下来,下马之后,他快步走到林穆青的身旁,压低声音提醒道,“这公然抢劫朝廷的军粮,肯定是要被追究到底的,若是被他们查到了天下第一楼的头上,那咱们的天下第一楼的麻烦可就大了啊!”不是清河胆小怕事,这东方慕睿摆明了要与晏宫崇过不去,若是粮草被劫,他一定会下令追查到底,到时候被他查到劫粮草之人是他与林穆青带着天下第一楼的兄弟干的,那现在贵为代理摄政王的东方慕睿,一定会趁这机会将天下第一楼连根拔起。天下第一楼是晏宫崇和林穆青多年来的心血,清河不想看到它就这样被人毁去。
“跟在晏宫崇身边,违法乱纪的事就没见你少做,以前让你去杀人,都没见过你眨过眼睛,今天只是让你去抢点东西而已,怎么就畏手畏脚起来呢?”出言戏谑着清河,林穆青嗤声一笑,斜眼瞄了瞄脸色凝重欲开口解释的清河,而后又用刚刚只能够让清河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放心,我不会让咱们的天下第一楼陷入危险之中的。”
“公子,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完全没料到林穆青最后会丢出这么一句话,清河眼中的担忧之色瞬间全变成了惊诧。
看着清河惊诧的模样,林穆青轻声一笑,扬起手来敲了下清河的额头,“你这个天下第一楼的副楼主,任何时候都把天下第一楼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啊?”
“扼!”看着刚拿手敲自己额头的林穆青看破了自己的心思,清河条件反射的脸色一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林穆青见状,又是抿嘴一笑,接着戏谑道,“没想到,咱们天下第一楼大名鼎鼎的副楼主,迷倒了万千少女的大帅哥,居然也会脸红。”
一听这话,清河脸上是完全挂不住了,“公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王爷在战场上都快急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思开属下的玩笑!”
“好了,本公子不和你开玩笑了。”林穆青看着清河又羞又气的模样,立马敛起了笑意,脸色肃穆地对清河说道,“现在有三件迫在眉睫的事需要你去做。一、战场前方紧缺军粮,你且先命人将你昨夜准备好的三分之一粮草即刻快马加鞭送去宫崇军营。二、飞鸽传书于各分楼楼主,命他们注意有无楚国士兵在各自境内出入,一旦发现,立即派人前去监视,以防他们抢劫我方军粮。三、想法子给我弄一些楚国人的服饰来。”
楚国人的服侍?前面两件事,清河尚能明白林穆青的用意,只是这第三件,他就有点不明所以了。
“公子,弄楚国人的服饰来干嘛?”心中不解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