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的姑妈把脸转向电视机,轻蔑的扔给我一句话,“那死丫头这些年一直是这样想走就走,想回来又回来,具体去哪里疯了鬼才知道,昨天一早和两个和你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走的,这都不知道,亏你还说是她男友。”
她还没有说完,我脑袋“嗡”的一下大了,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坐在床上出神。想着芷若她姑妈的那番话,让我感觉仿佛做了一个噩梦。我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想通,芷若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和她同行的两个男人又是什么人?到天亮的时候,我自我安慰,说芷若的姑妈一定在骗我,芷若怎么可能会对我不辞而别呢?
翌日天刚亮,我便早早的起床去医院请了一天的假,租了一辆面包车去渔村芷若父母的家里找她。结果也还一样,她父母对她的行踪一无所知。这是我从渔村出来后第一次重回渔村,如果不是心里挂念芷若,我一定会好好的和乡亲们聚聚。
在渔村没有找到芷若,我没有多做逗留,马不停蹄的赶到城里,并花了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找遍所有芷若有可能去的地方,事实证明,芷若的姑妈没有骗我,芷若确实不在这个城市。
我无比难过的失望而归,仿佛丢魂了似得,度到年底。每次电话铃声响起,便激动的猜想是芷若打给我的,每隔两天我便偷偷的路过那家宾馆门口,看芷若会不会在吧台后面坐着,每天下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信箱,看有没有芷若写给我的信,但这样做的结果是加深我的失望。
一直到第二年夏季,这种状态才稍有改变。王崇文知道这个事情以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劝慰看开点,还有他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回想芷若离开时的那段时间,正好是夏季,不知不觉时间竟然过去了一年。
我用半年的时间来寻找她,寻找无果后我又用半年的时间来接受这个现实,如果,我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是,该怎么忘记她了。只是每当我路过我和芷若曾经去过的地方时,心里不禁隐隐作痛。
每当夜深人静从梦中惊醒时,就不免十分想念她。后来我想通了,这就是命,或许她在我心里注定是可望而不可及,正如当初我们做同桌的时候一样,她是漂亮可爱的小公主,而我则是被老师引用为反面教材的一只癞蛤蟆,就连蝌蚪都不如,想到这里,我觉得我的名字真不应该叫柯斗。
人生本来没有无法解决的问题,只有想得通和想不通的区别,我选择了想通并接受了事实,没有用多长的时间,我的生活便回到了没有和芷若相遇之前的原状。每天上班回家,节假日就无所事事的逛马路。
芷若已经远离了我,而邱月林则更加的远离了我。按时间上算,她也已经毕业一年多了,在不在这个城市,同样是个问号。可生活又和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那天下班回家我接到老师的电话,老师告诉我两天后是她的生日,她希望我能陪她过50岁的生日。我的老师在我心中的地位几乎和王崇文一样,对我这么重要的人,她的生日我自然不能不去参加,于是我满口答应下来。
两天后,我准时出现在老师预定在学校旁边的酒店内,老师的几个学生几乎都过来了,大家相互寒暄问好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邱月林竟然也在其中。我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好也看见了我,并冲我甜甜一笑。
席间,邱月林坐在老师的身边,不住的看我,虽然笑脸可掬,但让我感觉如芒刺在背。我很想问她为什么她也会在这里,但当时的气氛不容我说出这样愚蠢的话。吃完饭大家都各自散去以后,我才有机会和她独处。
我们俩并肩走在校园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她说话,而她似乎在等我先说一样。
过了好久我才鼓起勇气为当初自己的不辞而别向她道歉,邱月林很大度的笑了笑,说:“我现在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这样做了,你也是为了我好,换成是我,我想我也会这样做的,虽然当时我有些恨你。”
她的语气很平静自然,这让我有些无地自容,我干咳两声问她:“这些年你过的好吗?爷爷奶奶的身体怎么样?”
邱月林顿足停下,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我过的很好,只是爷爷奶奶在我毕业前半年去世了。”
“对不起。”等她说完,我不由得又向她道歉。
邱月林笑了笑,说:“几年不见,你怎么变的这么喜欢道歉认错了?没事,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我不会去怨恨任何人。”
我再次汗颜的低下头不去看她,过了一会儿,邱月林很开心的对我说:“告诉你哦,我快要结婚了。”
“啊?真的?”我不相信似得反问她。
她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真的呢,怎么,你不祝福我一下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我连忙对她说:“恭喜你哦。”
等我说完,邱月林脸上露出忧郁的神色,就地坐在路边的草地上对我说:“可是我不喜欢他。”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答应和他结婚?”我脱口而出问她。
邱月林看着我,幽幽说道:“他小学都没有毕业,而且和我一样是个孤儿,但是他在这座城市里有自己的房子,我嫁给他就可以留下来而不用回到那个贫瘠的山村了,虽然是郊区。”
“在这个城市里有房子的人多着了,你大可不必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啊?”我忙反驳道。
邱月林目光逼视着我,半晌才对我说:“不嫁给他,你愿意娶我吗?”
“我……”我一下子被她说的语塞了。
邱月林又叹气道:“你说的很对,有房子的人大有人在,但是愿意娶我的只有他,我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她这样说,我更加无言以对,我想劝她改变注意,但又无法启齿,她说的很对,我既然不能娶她,为什么要去破坏她现在的婚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