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言所说的“鬼眼”应该不是我们自带的“第三只眼睛”,那究竟是什么材质呢?
更重要的是,技术宅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算了算了,视频里没有拍到我的正脸,就算他放上网我也不担心。
而且闹鬼的视频很好造假,说不定别人以为是拍的网络剧呢!
暂且放下心中的烦躁,我看了一下时间,想起了跟爷爷的约定,该去东立街了。
东立街就是J市最大的古玩街,毗邻鲛人墓,前有市政府大楼,后有天工集团总部,也就是金鼎大厦所属的公司。
在好几尊大佛的庇护下,东立街可以说是J市治安最好的街道,平时来的多是些古玩爱好者,却是来看得多,要买的少。
没办法,古玩生意不是卖衣服,好几年做不成一桩生意也是常有的。
妈妈所开的古董店就在东立街,我只来在店铺刚开业的时候来过一次,这一条古玩街安静得有些异常,就连谈生意也是小声说话,像是怕惊醒什么似的。
小时候的我不懂古董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地方让人不舒服,即使在长大以后知道东立街有多牛,我也没有再去过。
再怎么说,古董都是些死人的东西,就算再值钱,我还是有些心理阴影。
说起来,我也有一个算是古董的东西,那就是在泰国的时候,闫子溪给我的一枚南宋铜钱。
我所持的建炎通宝为合背篆书,折三点建。
一般的铜钱都是一面有字,写着面值或者钱名,另一边既没有文字也没有其他标志,称为钱背。“合背”就是在铸造铜钱的时候,将两枚铜钱的钱背合在一起,铸出两面相同的铜钱。
合背的铜钱数量极少,一般是为了某种宗教性质而铸造的,并不会在市面上流通,价格极为珍贵。
折三铜钱相当于三个小平钱(一文),也就是能当三文钱来使用的钱币。
点建即铜钱上所刻的字为“建炎通宝”,用年号来定制铜钱这一传统,就是宋代开始。
三年前曾经有人以192万的价格买下一对折三点建,因为前钱文的隶书、篆书成对,所以“一对”建炎通宝才值钱。
不过那对被拍卖的建炎通宝是光背,从价值上来讲,比不上合背,但是我的这枚合背铜钱不成对,一时也不好评价它价值几何。
话说回来,闫子溪把这么值钱的东西给我,而我连最起码的客套和推辞也没有,直接就收下了,是不是显得太拜金了?
明天还是把它还给闫子溪吧,他不是说“祖传”来着?他们祖先肯定是一群直男,祖传个镯子发簪什么的也好啊,好歹也要为女性后代着想嘛!
以上都是我的个人想法,希望闫子溪的祖先不要打我。
我回家拿唐刀的时候,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估计都在店里等着我,想来个三师会审。
我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将要去赴一顿没有饭菜的鸿门宴,也是够惨的。
滴滴了一辆车,司机很快便到了楼下。
“姑娘,去哪儿啊?”司机是一个长相憨厚的中年男人,说话带了些口音。
“东立街75号。”我翻看了一下备忘录,爷爷说的是这个地方没错。
“东立街啊……”司机脸色古怪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多说些什么,在郭德纲版语音导航下,启动了车子。
这司机师傅口味还真重,不爱林志玲姐姐也就算了,竟然好这口,希望郭老师能带我们安全到达目的地。
“没想到你这种小姑娘还喜欢老祖宗们的东西,真是不错,有对象没?”司机很会活跃气氛,但是他的话在我听来怪怪的。
首先,我真的已经23岁了,已经是结婚生娃的年纪了,不能算是“小姑娘”。再者说,我喜不喜欢古玩跟有没有对象有什么因果关系?
每个中年司机都有一颗当媒婆的心,我能理解。
“呵呵……没有。”我不安地动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装着唐刀的盒子摆在腿上。
司机一直从后视镜里偷看盒子,犹豫再三,才开口问道:“小姑娘你这是去卖画?”
都说了不是小姑娘!
我头上爆出一根青筋,耐着性子回道:“这不是画。”
我可是很费劲地抱着盒子!画能有这分量吗?
可惜我不能当场拔出刀来给司机看一看我到底有多使劲,会被当成劫匪抓起来的。
也许司机是觉得给我介绍对象,还不如多跑几个单容易,所以打住了这个话题,一路上东聊西聊,一直在试探我的口风,好像真的对我的唐刀很感兴趣。
大哥,我们还是来聊聊对象的事吧!
会做生意的司机在路上还拉了两个拼车的人,一个是满头白发的怪老头,说他怪是因为他的面相很凶,手里盘着两颗核桃,听那个声音就知道他用的力气不小。
另一个似乎是老头的孙子,两人长相有七分相似,也是一脸凶相。
年轻人坐在副驾驶座上,老头则是跟我坐在后面。
我往车里面挪了挪,紧靠着车门,担心老头一言不合就发飙。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司机这次也把持不住了,面对这对凶巴巴的老少组合,任谁也会害怕。
“哈……呵呵……”司机本想爽朗地笑,但是老头的一个眼神甩过去,司机立刻哑了火,干巴巴地“呵”了两声,“今天月亮真圆……”
月亮真圆……
我往窗外看去,真的很圆。
等一下,今天是阴历初几?
翻出手机的日历,8月4号,阴历七月初一。
鬼月开启了。
闹什么呢!今天可是初一啊!月亮你走错片场了!
不对不对,无论什么时候,月亮都是圆的。
“哦~原来是天工集团的灯,我还以为是月亮呢!”神转折,我都有点被他吓到了。
天工集团的十周年庆就是8月中旬,天上那个神似月亮的大灯挂在飞艇上,正好悬在天工总部大楼的顶上,看来花费了不少心思,周围的建筑宛如众星,拱着天工这颗明月。
“大集团就是财大气粗。”我被那颗足以乱真的月亮感动了,我可是好久都没有享受过夜晚了。
“咚!”
放在我腿上的木盒里发出一声敲击,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盒子一样。
我慌忙按住盒子,左右看了一下,发现车里的其他三人没有注意我。
“咚咚!”
夭寿啦!唐刀成精了!
我发誓,木盒里真的只有唐刀,而此时唐刀大力地冲撞着盒子,要不是我按着盒盖,唐刀都要冲出去了。
这下子司机他们都注意到了盒子里的动静,我半趴着,尴尬地看着车窗外,假装什么事都没有。
“小姑娘,你那盒子里不会装着活物吧?动静有点大,别把它憋死了。”司机好心询问,但是这种条形盒子里能装什么动物?
而且这么厚重的声音,哪里是有血有肉的动物能发出的!
要死了,唐刀的冲击一下比一下重,我被折磨的头都大了,一把掀开盒子,怒喊道:“够了!信不信把你丢出去!”
唐刀似乎刚刚落下,还震了两下,随后安静了下来。
卧槽,逗我呢!
我感觉自己宛如一个智障,竟然对一把唐刀发脾气。
关键是,这唐刀真的有毒啊!刚才撞盒子的是不是它?明显就是!
我无法忍受司机异样的目光,匆匆下了车,抱着唐刀跑了。
咦?出租车上什么时候多了这种东西?
我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看到有一只红衣女鬼趴在后备箱上,对着老头的后脑勺伸出了爪子。
是在我离开以后去的吗?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红衣女鬼,好在她对我还有几分顾忌,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好在已经快到东立街了,下面的路程靠步行也就十分钟,就当做是负重行军吧。
我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把盒子盖上,抽风的唐刀再次横冲乱撞,吓得我把盒子丢在了地上,盖子打开,唐刀翻出来,掉到了地上。
“行行行,你能耐,你自己走!”
现在我可以十分肯定,唐刀绝对已经有了灵识。
万物皆有灵,一颗石头、一株杂草、一只老鼠,若是经过长期修行,吸收天地灵气,都有可能会产生自己的意识,也就是所谓的“成精”。
这个过程跟鬼胎的形成差不多,不同的是,鬼胎本身属于阴秽之物,而天地灵气孵化的万物之灵则是纯洁之物。
当然,这些原本没有善恶之念的灵物在先天发育和后天影响的共同作用下,或正或邪,难以预料。
据说这些“精”修炼的最终形态是幻化出人形,无论他们怎么修行,都不可能成仙,或许是缺了点什么。
我的唐刀像是刚诞生出灵识一般,最大的动作幅度就是跳一下,高度不超过10厘米,目测并没有什么卵用。
“熊孩子!”我骂了一声,我已经把自己摆在了制高点上,以成人的智商和情商看待唐刀。
既然唐刀不想在盒子里,我也就不勉强它了,将盒子里的绸布取出,包住唐刀,只露出半截刀柄。
一米长的唐刀却却有着三四斤的重量,我虽然自认为是个能搬能抗的女汉子,奈何体型受限,抱着有我身高三分之二长的唐刀,总感觉是抱着另一个我。
嗯?我刚才好像暴露了身高。
当我到达东立街的时候,已经满身大汗,气喘吁吁了。
这可比八百米长跑好不到哪儿去。
我靠着街口的貔貅石像,问它:“请问75号还有多远啊?”
貔貅已经两米高,看来已经成年。
要不是它的头上有两只角,我差点就以为是只看门的狮子。
貔貅一角称“天禄”,二角称“辟邪”,这只应该就是“辟邪”。
看来这条古玩街初建时确实请了有修为的大师,毕竟貔貅身为神兽,不是那么容易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