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的情况很糟糕,不停地在排汗,而生理盐水一瓶接一瓶地挂着,也是进多少出多少,没什么作用。
“苗苗,这真不关我的事!”眼看着薛琳被推往各个科室检查身体,白鸽先扛不住了,急切地表明自己的清白。
我的脑仁一阵隐隐作痛,问他:“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白鸽回忆了一下,转头问石鹏云:“你还记得吗?”
石鹏云看了下手表,回道:“我到这里的时候薛小姐还没出事,应该是半个小时之后,也就是凌晨三点,联系到刘虎开始。”
刘虎应该是刘湖兰的哥哥,这么算起来,薛琳都脱水三个多小时了,这两个二货竟然一点都没意识到,难道他们不奇怪薛琳为什么会脱水吗?
我无力地叹了口气,让闫子凡把早餐给他们:“你们吃了饭就去解决刘湖兰的事吧,薛琳只是她合租室友,没义务帮她找家人。”
白鸽反应很激烈,躲着闫子凡递过去的食品袋,问道:“我们还有到要下毒的地步吧?”
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这个脑子缺根弦的花花公子说话。
“爱吃不吃,走开。”我嫌恶地挥挥手,不想再看到白鸽的那张脸。
石鹏云轻声笑了起来:“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大哥你眼睛没事吧?我跟白鸽有不共戴天之仇好嘛?
“别打我妹妹注意。”白鸽勾着石鹏云的肩膀,吊儿郎当地说:“她是有婚约的人,你离她远点儿,我妹夫可不好惹。”
妹夫是说小黑吧?
确实,小黑是个醋坛子,总会莫名其妙地吃雄性的醋。幸好我家没养狗,万一养了条公狗,说不定小黑瞅准时机就把狗炖了。
“你别开玩笑了,被燕子知道一定会宰了我的。”石鹏云无语地推开白鸽,歉意地说:“薛小姐的事是我们不好,没有注意到这些,你放心吧,刘家的事情我们会解决的。”
这事本来就该你们警察解决好嘛?不然白鸽为什么叫你来?
我默不作声,点点头。
石鹏云拉着还要说话的白鸽走了,白鸽举着手,头也不回地喊了句:“这个,谢了。”
他手上拿的是早餐,没想到白鸽竟然有对主动我道谢的一天。
不过早餐本来是给薛琳和小黑买的,他只是沾光而已。
不对!
薛琳暂时不能吃早餐,正好给石鹏云,但是小黑的份呢?
我望向闫子凡,只见他正美滋滋地吃着小黑的那份早餐,见我看了过去,连忙咽下嘴里的东西,问道:“苗苗姐,怎么了?”
“没什么……你继续。”我抚额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小黑不在,就当我没给他带早餐好了。
闫子凡在一边吧唧吧唧地吃个不停,薛琳的检查一项又一项地进行着,我都有些搞不清楚医院是故意坑检查费,还是真的没检查出什么。
我不是专业人士,就算是被医院坑也只能认了。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小黑发来的消息:“苗苗,身边有人吗?我来找你了。”
你丫又想从天而降压死我?
“给我老老实实找个没人的地方出来!”一想到被小黑压过的此时,我的身体就隐隐作痛,应该顺便去检查一下有没有内伤比较好。
小黑发了个委屈的猫咪表情。
卖萌可耻啊!
你已经长得天怒人怨了,还会卖萌神技,给别人一条活路好吗?
小黑来得正是时候,薛琳刚好检查完了所有项目,可以让他看看薛琳到底出了什么事。
“苗苗~”小黑虽然是从正门进来,但是反应却跟以前一样,一进门就扑过来,抱着我蹭个不停。
皮都被你磨秃噜了!
我在小黑的****上拍了一巴掌,让他注意点形象,小黑好像解锁了某个奇怪的爱好,竟然拿他的小电臀怼我的手,像是在求鞭打一样。
别这样,形象更不好了。
我无奈地拽着小黑的呆毛,让他安静下来:“别闹了,看看薛琳是怎么了。”
小黑欲求不满地嘟着嘴,扫了一眼病床上的薛琳,回道:“我不是大夫,不懂啊!”
连小黑也没办法,难道真的是得了什么绝症?
“对了,小凡!你拿出真本事,治好她!”一计不成我再生一计,把主意打到了闫子凡身上。
闫子凡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我不是包治百病的江湖骗子,捉鬼可以找我,治病我真的做不到!”
难道真的要求助江湖骗子吗?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
都说了是骗子,怎么可能治好薛琳啊!
“苗苗姐,你别着急,我们等会儿问问师兄吧,再不然可以让师傅帮忙介绍巫医啊!”闫子凡见我没了精神,连忙给我打气加油。
“哎……早知道我昨天就……”我闭了嘴,看了一眼侧耳倾听的闫子凡,轻咳一声,回道:“没什么,再看看情况吧。”
我没说出口的话是“早知道我昨天就不让薛琳管刘湖兰的破事了”,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一切都是薛琳的命。
“苗苗,昨天怎么了?”闫子凡没追问下去,好奇宝宝小黑反而被我勾起了好奇心。
“就你话多,救个人都不行!”我横了小黑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到了查房的时间,负责薛琳的医生带着两个漂亮的小护士进来,小黑和闫子凡自觉地面对着墙壁入定。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医生的第一句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呢?
“不,我是她朋友,她家不是本地的,家人不在身边。”我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薛琳也被这么问过啊,但是躺下的人由刘湖兰变成了她。
还好这个医生没有让我找薛琳家人,不然剧情就真的一模一样了。
“上头的建议是把病人送去北京,你看怎么样?”
咦?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是该跟家属商量吗?我怎么拿得了主意啊!
且不说我们还不知道薛琳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但是这一路上需要维持她生命的生理盐水就要不少,那玩意保质期够吗?
“医生……还是征询她家人的意见吧。”我终于体会到了病人家属的心情,这种生死选项真的很难抉择啊!
“那好吧,你尽快跟病人家属拿个主意,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
医生态度挺好的,没有拿钱的事情来给我们压力,完全是把薛琳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没想到兜兜转转,剧情又回来了。
我拿出薛琳的手机,没有犹豫地输入了密码,手机解锁。
薛琳这种独立坚强的女人,一定是拿自己的生日当密码,我闭着眼睛也能想到。
闫子凡激动地盯着我,脸都憋红了,赞叹道:“苗苗姐,你太厉害了!是用什么软件解锁?”
“哦,我只是输对了密码。”我毫不留情地浇灭了闫子凡的特工热情。
薛琳的手机是刚进大学的时候买的老款,反应已经不灵敏了,但是外表却保持得跟新的一样。
她的通讯录里只有寥寥数十个名字,三个是302寝室的,一个白鸽的,几个公司部门的主管电话,还有一个备注为“吸血虫”的座机,应该就是她家里人了。
光看这个名字,我就能脑补出无数极品家人的桥段,以前我们只知道薛琳很少回家,以为她是为了省路费,现在看来,她应该跟家里有什么矛盾。
电话响了十几声才被人接起,一个嗓门又大又粗的女声几乎是喊着问:“喂,谁啊!”
我的耳朵!我把手机拿远些,问她:“请问您是薛琳的家人吗?”
“谁?薛琳?不是!”大嗓门想都没想就否认了,随后她想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你说大学生琳琳啊?找她家人是吧?你等会儿再打过来,我去叫他们。”
这是传说中的小卖部公用电话吗?
我捂着有些耳鸣的右耳,吩咐小黑:“五分钟以后提醒我再打一遍。”
闫子凡悻悻地嘀咕道:“这声音……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一个肩宽腰圆的肥妇女。”
不得不说,那个声音还很给人这样一种感觉,我赞同地点点头。
我第二次打过去的时候,有经验地将音量调到最小,免得被声波袭击。
“喂!姑娘,琳琳的家人来了,你要跟谁说话呢?”
“呃……麻烦阿姨您把电话给他家能主事的吧。”薛琳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要一家之主拿主意。
“好嘞!老薛!人小姑娘要跟你说话呢!”
这声音比直接对着话筒说要小了一些,但还是够大的。
我屏息凝神,等着薛琳的爸爸接电话。
“我是薛琳她爸,你谁啊?”薛琳的爸爸声音很沙哑,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样,估计是个老烟枪。
他的语气不太好,连带得我的话也冲起来:“你女儿昏迷了,医院说要把她转到北京的大医院去,让我问问你们的意见。”
“啥?转啥转!你帮我问问什么时候能拿到她的保险金。”
卧槽!你丫要不要这么直接啊!人都没死,你就惦记上薛琳的保险金了,还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饶是我早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薛琳的家人这么极品。
我估计他们全家人都在盼着拿薛琳换钱,根本指望不上,良心完全被狗吃了。
我直接挂断电话,对闫子凡说:“去喊医生准备吧,我们要送她去北京!”
闫子凡也听到了薛琳父亲的话,跟我同仇敌忾,点点头,回道:“真是禽兽父母!苗苗姐,你别担心,医药费我师父包了!”
这份心意倒是值得称赞,但是医药费暂时还不用担心,我这儿还有小黑的几张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