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米?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他是我爸的?
这话要是被我爸妈听到,是要找你算账的!
就冲植改这句话,林越彬能忍,我也不能忍!
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我刚有说话的苗头,林越彬迅速挡在我身前,坦然回道:“我希望你能理解。”
理解个鬼啊!
我跟你有半毛钱的血缘关系吗?
可惜林越彬背对着我,不能看到我喷火的视线。
算了,忍忍吧,毕竟林越彬是在帮我解围。
林越彬的话从很大程度上承认了跟我是“父女关系”,我莫名其妙多了个爹,这个爹还兼任我师父。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既然你这么都说,就依你的意思吧。”植改长吁一口龙息,就连周围的花草树木也为之震颤。
我更加如此,被这口龙息一吓,赶紧扑上前,抓住了林越彬的衣服。
依林越彬的意思?
可是林越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吗?
你俩别打哑谜了!
林越彬倒是听懂了植改的话,点头回道:“那我先送她回去了。”
植改没有应声,从水面上一跃而起,直冲上天,巨大的身躯越变越小,最后逐渐消失在云端。
我敏锐地察觉到,植改消失以后,林越彬绷紧的神经陡然一松,还小小地叹了口气。
“爸……哦不……师父!”我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嘴怎么贱呢!
林越彬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开怀的笑意,一脸坦然:“怎么了?”
摆脱您老人家收一下脸上的笑啊,我刚才真是口误!
我自然不敢当着他的面吐槽,只好腆着脸恭维道:“师父您真厉害!”
“有话说话,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林越彬嘴上说着不领情,身体却很诚实,笑容越发的温柔了。
看他这么高兴,应该不会骂我了吧?
“是是是,师父您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不会跟我计较!”
林越彬伸出修长的手指,戳着我的额头,厉声斥道:“你还敢嬉皮笑脸的!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没啊,我真没嬉皮笑脸!
不对,刚才……是指植改还是天工啊?
他俩都挺危险的。
机智的我没有反驳林越彬,连连点头应和:“对不起嘛……是我一时疏忽,被那个阴魔趁虚而入了……”
“就你这点小把戏,他要是真想对付你,还用得着‘趁虚而入’?”林越彬丝毫不留情面,刚才的温柔长辈突然变成了恶魔家长。
“但是我从他手里活下来了啊,就不能夸夸我吗?”我不服气地顶了一句,自认为我确实跟植改所说的一样,有两把刷子。
林越彬直接戳穿我的小心思,严厉地说:“如果他真想对你做什么,你以为你能活着到这里?”
“我……”
“我”字出口半天,我却想不到该用什么合情合理的方法反驳他,只好硬着头皮说:“他要是不想对我做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这话问的太有歧义了,我把自己说的一阵恶寒。
林越彬被我问到了,抬起右手,轻抚下唇,小声问道:“是啊……他的目的是什么?”
诶嘿嘿,我说的吧,还是我自己厉害!
我在心里一阵嘚瑟,要不是惧怕林越彬,早就跳起来欢呼了。
“你除了杀了一个魇魔……还做过什么?”林越彬突然盯着我,吓得我的后退一步,差点跌倒。
我做了什么?
没了啊!
我闭上眼睛,重新回忆一遍那天发生的事情,“那天我跟谭青误入了七煞镇,差点进了鬼域,后来就睡觉……之后做梦,梦到了鬼域,还有魇魔……”
我毫无逻辑地乱讲一通,也不管林越彬有没有听懂。
“对了!那个魇魔是个女的!”我突然想到这件事,欣喜地开口问道:“那个魇魔会不会是阴魔的女儿情人什么的,然后来帮她报仇?”
电视里不都这么演吗?
先让我爱上他,最后再一脚踹掉我,让我伤心欲绝,比死还难受。
林越彬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哭笑不得:“你在想些什么不着调的东西啊?魇魔虽然有性别之分,但是他们七情六欲不全,没有爱情和亲情。”
就是说啊,我也知道他们多是奸诈贪邪之辈。
当时杀那个魇魔的时候也只是一时之气,以为不会有什么麻烦。
谁能想到,魇魔竟然会为了一个小角色对我穷追不舍!
魇魔进入一个人的梦境之时,就代表那人已经有了很深的执念。
如果当事人不尽早解开心结,早晚有一天,会被魇魔困在梦境中,成为他们的粮食。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杀魇魔,也是为了自保,毕竟我这么活泼乐观的人,怎么可能有执念?
林越彬却不这么想,他听完我的描述,疑惑地问:“你是怎么杀死梦境里的魇魔?梦境可是他们的地盘,实力不可估量。”
“就是能想到什么就用什么,各种手段丢过去,她就boom了!”
我随手比划着,脑子突然转过弯来,惊讶地说:“啥?在我的梦里不是我最大吗?怎么是她的地盘啊!”
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在梦里是无敌的,胆子都不用壮,直接对魇魔出手了。
感情我是我自己洗脑了?
“无论是神鬼人还是妖,一旦进入梦境,实力将大减。”林越彬看了一眼植改消失的方向,沉声道:“这世上,只有魔不会做梦。”
“神仙也会做梦?”
这可是一件大新闻!
我以前以为鬼是不用睡觉的,但是小黑用他的实际经验告诉我,鬼不止是会睡觉,还会赖床。
所以鬼魂做梦什么的,我早就已经看开了。
但是神仙会做什么梦?
这是一个有仙气的梦!
林越彬没有回答我神仙会做什么梦,而是郑重的上下打量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看来,你确实很可疑。”
“啥?我没有!哪里可疑了?”我慌张地后退,生怕林越彬真的觉得我可以,就地把我解剖了。
“算了,你就算再可疑,也是我的徒弟。”林越彬没有深究,话头一转:“好了,现在我要送你回去了。”
回哪儿去?
我的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
“过来。”林越彬拉着我,再次往小溪走去。
我回过神来,苦着脸问:“不是吧?又要泡进去?”
林越彬没有理会我的哀嚎,吩咐一句“憋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拉着我一头栽进小溪里。
喂,这是一眼能看到底的小溪,不是大河啊!
你这种姿势跳进去,会被水里的石头撞伤的!
不对,林越彬是鬼,不会受伤。
但是我会啊!
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鹅卵石的“按摩”。
身体碰到水面,我没有等到水底的石头,小溪突然变成了无底洞一般,我的身体一直在往下坠。
不是我在往下坠,而是林越彬拉着我在下沉。
师父,我要憋不住了……
还有多久啊?
下沉了大概有三分钟,林越彬终于停了下来,扯了一下我的手腕。
我睁开眼,疑惑地盯着他。
只见他指指上面,我跟着抬头,只见头上有个船形阴影。
有船了?
有救啦!
我欣喜地望向林越彬,赫然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这也太不负责了吧?
一句告别的话都不说,就这样走了,我好歹是你过了门的徒弟啊!
不对,我好歹是你拜了师的徒弟啊!
也不对,拜师礼被他省了。
既然林越彬已经走了,我就不用再等什么了,双脚踢了下水,往上游去。
我摸着船底,一头钻出水面,立刻开始深呼吸。
不得不说,这船还真是大。
我推了一下船,借力往外游去。
“呀!头儿!这儿有个小丫头!”船上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哗啦一下,围过来一群人。
我连忙挥手求救:“大哥们,救命啊!”
我不呼救还好,一呼救,船上的人个个跟见了鬼似的,纷纷往后躲着,惊慌地大喊着:“鬼!鬼啊!”
卧槽,说什么来什么?
我哪里像鬼了?
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啊!
我撩开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无力地解释:“我不是鬼啊……”
船上的人对我的话却充耳不闻,害怕地后退着。
喂,你们这样我就不高兴了,信不信我分分钟召唤一船的鬼出来?
没等我出口威胁他们,一只湿淋淋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的心咯噔一下,差点停下来。
“谁啊?”我不耐烦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黝黑的长发。
而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被水泡的发胀,又青又白,根本不像是一个活人的手。
卧槽?
真的有鬼啊!
震惊过后,我突然反应过来,我堂堂一个白无常,怕个毛线鬼啊?
我一把拍掉女鬼的手,骂道:“你丫有病啊?突然拍我肩膀干嘛?出个声不行啊?”
真是的,人吓人尚且还会吓死人,何况你一个鬼。
女鬼指了指自己的脸,没有说话。
我猜测她是想指嘴巴来着。
“你没嘴啊?”我嫌弃地拨开她的头发,露出一张苍白的人脸。
眉眼倒是挺清秀的,只是她的嘴巴被人用针线缝上了,伤口处的血肉都翻了出来,被水浸的发黑,很是渗人。
我赶紧松开手,让她的头发重新遮住那张可怕的脸。
看来我真是错怪她了,她竟然真的没嘴!
“有事一会儿再说,你先隐一会儿,让我上船再说。我在水里这样泡下去,真要泡发了。”
女鬼自然是知道我的身份,主动找上门来,肯定是有事相求。
但是你倒是看着点情况啊,我现在明显没空搭理你!
女鬼听话地隐匿了身形,船员们这才重新围了过来。
“咦?那个鬼呢?跑哪儿去了?”之前叫的最凶的那个男人探出头来,四下找着女鬼的踪迹。
装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刚才怎么不凑近一点,来看看女鬼长什么样?
我翻了个白眼,大喊道:“别找了大哥,她已经走了,先救救我啊!”
男人还没说什么,只见其他人纷纷后退,齐声喊道:“老板好!”
而我这个落汤鸡,自然又被华丽丽地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