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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哭泣的木香花

二姐,是我的两位姐姐之一,也是排行最后的一位姐姐。按理应当叫幺姐,或者叫小姐什么的;说来说去,叫幺姐显得土里土气;叫小姐又觉得洋里洋气,现在而今眼目下,叫小姐还有一种骂人的意思在里面。但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她,并不是我有什么先见之明,这只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

二姐乳名木香,可我经常听到人们都叫她木稗子,当然也包括我家德高望重的阿公。在乡下,女孩子常以花卉冠名,希望女孩子家长大了像花儿一样美丽。可叫木稗子,就多少有那么一点贬义了。稗子者,败家子的谐音也。

二姐小的时候并不怎么逗人喜欢,别的甭说,你就看她那踏踏的鼻梁,圆盘似的脸蛋,胖乎乎的,用当今的话来说纯属丑小鸭一只。不过,她在我这个当弟弟的眼睛里,多少有那么一点霸道,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凶恶。我有时既恨她,但又舍不得她。

二姐其实只比我大五岁,从小在一起玩着长大。

那时,我们村还没有修建山沟上面的水库和人民渠,一到冬天,家门前总是一大片碧波荡漾的冬水田。那时,我们家爱喂鸭子,天一见亮,二姐就带我和小妹阿珍一起去放鸭子。鸭们嘎嘎欢歌着摇摇摆摆跳进了冬水田,把头探进水里逮鳅鱼吃螺丝什么的。

二姐用竹竿敲来一块大大的冰块,用麦草管在冰块边缘吹出一个小洞,用草绳一拴,挂在田边的树枝上。我和小妹用树棍在冰块上当当地敲着,很有节奏也很欢快,敲的是结婚锣鼓。当然,这都是二姐教我们的。当我敲得忘乎所以时,一不小心,掉进了冬水田。我吓得哇哇大哭,毕竟那时我才四岁的孩子。我的哭声遭来了阿公的一阵大骂:木稗子,你这个短命的女娃子,还不快点把阿木拉起来!二姐也吓坏了,鞋子也没顾得脱,扑通一下跳进冬水田把我拉了起来。那时,我穿的是满襟长棉袄,浑身湿得落汤鸡似的。

二姐赶忙把我背回家,脱掉我的棉衣,把我捂在被窝里。她找来烘笼,把我湿透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烘干。

按照当地习俗,小孩子受了惊吓,要举行捞魂仪式的。如果一旦吓掉三魂七魄,孩子就没有小命了。所以,一定要把小孩子的三魂七魄捞回来。

天一断黑,母亲从米柜子里拿出两个鸡蛋,找来担泥巴的撮箕,带着二姐,来到我落水的地方。母亲摆上事先准备好的刀头(一种祭神用的方块猪肉),点上香蜡钱纸,把鸡蛋放在撮箕里,嘴里念念有词,在水里接连捞了三次。然后,一路喊着:阿木的三魂七魄回来没得?二姐跟在母亲的身后连连回答:回来喽!这一唱一和一直持续到家门。母亲把鸡蛋煮熟,放在我的枕头下面。捞魂仪式才告一段落。

第二天,母亲把鸡蛋剥开,观察鸡蛋蛋白的纹路有什么变化没有。还好,我的魂魄还在,只是感冒发烧了几天而已。

那时,大人要下地干活,带弟弟妹妹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二姐身上。二姐经常带着我们和院子里的发全、富员、冬娃、弥儿一起玩耍。那时虽然没有现在孩子们玩的积木、刀枪、电脑、游戏机什么的,但玩的花样也是多种多样,其实比现在的小朋友们还要快乐幸福得多。什么抓子、踢毽子、跳绳、捏泥人、藏猫猫、撵光堂(看谁跑得快)、过家家、唱儿歌、讲故事、老鹰抓小鸡等等,不管从内容到形式,真可谓花样翻新丰富多彩。

一个院子的小朋友们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样。二姐从家里拿来豌豆、黄豆、苞谷籽什么的,在烘笼里烧着。她在小朋友面前一人放一块瓦片,就算是碗了。二姐把烧熟的豆子分发在每个人的碗里,就像母亲一样慈祥。小朋友们吃着香喷喷的豆豆,嘴里发出吧几吧几的响声,甜美得不能自已。富员和二姐同岁,理所当然就是这个家庭的父亲了。我想,那恐怕就是现在人们所说的过家家了吧。

当然,我最喜欢的是唱儿歌听故事。一到晚上,月亮从东边冉冉升起,在棉朵般的白云间穿行。我们坐在堂屋门前,守望着湛蓝的天空和皎洁的月亮婆婆。二姐教我们唱着:“月亮光光,姊妹烧香,烧死王大姐,气死幺姑娘”,“坐排排,吃果果,没得钱,割耳朵”,“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刀送姐姐,姐姐留我歇,床上有跳疙(跳蚤),姐姐留我站,地下稀啪烂”一首首儿歌,把我带进了甜蜜的梦乡。

记得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乌云翻滚,狂风大作。大人们都到田坝对面的峰山校的操场坝里开会去了,后来听大人们说,他们在鸣放,团右派分子向同普的汤圆儿。鸣放者,大鸣大放也;团汤圆儿,就是在辩论的过程中,推推拥拥,你推过来,我推过去的一种斗争形式。那几天,小妹阿珍正在出麻子,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麻疹,又哭又闹的。二姐背着阿珍,手里拉着我,站在朝门前的竹林里放声地喊着母亲。在那样的夜晚,那样热火朝天的鸣放会场,母亲哪里听得到儿女的呼唤。小妹阿珍本来就在出麻子,再加上晚风一吹,就病上加病了。

待母亲回家,阿珍已经病得不成样子,着急得没有办法。那时农村的医疗条件相当差,要在八里路外的中兴场镇才有医院。在那样恶劣的天气,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还要走那么远的山间小路,请医生是不可能的。母亲只好用调羹粘上青油在油灯上烤热给她刨背。看来小妹阿珍真是福薄命浅,不到天亮就离开了人世,结束了她两岁多一点的生命。我唯一的妹妹小阿珍就这样离开了我们,到了她应该去的地方。若干年后,每当我想起我的小妹阿珍,我的鼻子总觉得酸酸的。要是阿珍活着多好,我也会有一位比我小的妹妹了啊!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含着泪水,用撮箕把小妹阿珍提出去安埋了。我们当地的说法,没有满12岁的小孩子死了,都是豆子鬼,是不会留坟头的。随便往那个沙凼里一埋,不管风吹雨打,还是猪吃狗啃,就此了事大吉。小妹阿珍究竟埋在什么地方,父母亲一直没有告诉我。想必,在清明前后,我也会去给我心爱的小妹阿珍烧一柱香的。

一到阴历二月,屋前的冬水田里蛙声阵阵,此起彼伏,这是找黄鳝的最好季节。天一断黑,二姐找来干竹竿,把它一根根锤破,作照明用的火把。她背着吧篓(装黄鳝和鱼的用竹子编成的小筐),用火点着火把,带着我一起去找黄鳝。

走出竹山,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只见得田野里星星点点的火把飘来荡去,欢笑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二姐赤着脚,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黄鳝夹子,在冬水田里找着黄鳝。我跟着二姐,从一根田埂走向另一根田埂。不大一会儿工夫,二姐就找来一满吧篓黄鳝。我和二姐高高兴兴地回到家,把找来的黄鳝倒进水桶里。第二天,母亲从酸菜坛子里抓来酸生姜酸海椒酸萝卜酸青菜什么的,做出一大碗香喷喷的家常黄鳝,那味道可好极了。

记得我上小学那一年,母亲带我到出嫁不久的大姐家去给满二十的大姐做生,那时,吃的集体食堂,生活虽然困难,大姐还是把我留在她们家玩耍。要开校了,二姐来大姐家接我回家读书。从内心来说,我不愿意跟二姐回去的。走的那天,天下着毛毛细雨,路又滑。走到半路,我又哭又闹地嚷着要回大姐家。二姐也不认黄,任凭我的哭闹,不依不饶地拉着我朝回家的路上走去。从那时起,我恨起了二姐来。

更可恶的是,有一次,母亲去赶场了,家里无人作饭。我刚从黑湾小学放学回家,二姐就吆喝着让我和她去山湾里的水井抬吃水。我从内心非常的不愿意,跟着二姐来到山湾的水井旁。二姐把桶绳栓在井杆上,从井里打上满满一桶水,叫我和她轮番着把水桶提上井沿。我远远地站在一边,根本就没有把二姐的话听进耳朵里。嘴里还不住地骂着那句常挂在嘴边的老话,二天哪个嫁人了,老子不得走哪个屋里去,最多吃根烟就走了。这句话,好像已经成了我的名言,生产队的大人们经常学来给别人听。不过,这话还真叫我言中了。二姐结婚时,我正在北京上学,没有机会参加二姐的婚礼,连她的喜烟都没有抽上一支。这是后话。

当然,二姐最气的也是这句话,她的气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一个人把水提上来,解开桶绳,取掉井杆,不由分说地朝我掷来,井竹竿正好戳在我的眉骨上。顿时,鲜血直流,染红了我的小脸蛋。这一下,二姐可吓坏了。马上在田埂上找来巴茅,一边给我止血,一边哄着我回家给我拿好吃的。

回到家,二姐搬来木梯,从挑梁上的萝斗里,拿出做种的花生,给我装了满满一荷包。还一再嘱咐我不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母亲,这我知道二姐是怕挨打。我坐在灶门前忍着疼痛,一边烧火,一边吃着花生。

这时,母亲从中兴场赶场回来。一到家门,看到家里没声没气的,就问二姐,阿木放学回来没有。二姐说,早就回来了,在灶门前烧火呢。母亲心想,平时赶场回来,阿木总是第一个跑到山嘴上迎接她。母亲总忘不了给这个最痛爱的小儿子买上一些水果糖块什么的,阿木拿着糖果,帮着母亲背赶场的背兜,高高兴兴地走进家门。

今天,母亲总觉得情况不对有点反常。她拿着糖果,走到灶门前,一眼就看到我的眉骨上鼓起一个大包,鲜红的血迹还挂在脸上。母亲心痛得什么似的,把我拉到堂屋门前,仔细地检查着我的伤痕。问我是啷个搞的,怎么会伤着这里,差一点就把眼睛整瞎了。按照二姐的交代,我吞吞吐吐地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着的。母亲怎么也不相信,摔也只会伤着额头,哪能会伤着眉骨呢?!母亲说乖娃娃不能撒谎,要讲老实话。我看着母亲着急的样子,只好把情况如实地告诉了母亲。

这一下子,母亲可急坏了。从门背后拿起一根赶鸡的竹竿,不由分说地去打二姐。二姐眼快,拔腿就跑出后门,逃似的爬上屋后山梁。母亲骂着,你这个死女子,连一个弟弟都待不过,今后嫁到别人家里,怎么去待人家的兄弟姊妹,只有挨忙槌(洗衣服用的木棒)的!二姐逃出去后,午饭也没有弄到吃,天黑了才悄悄地遛进家门。

看到这一幕,我又心痛起二姐来。二姐虽然狠了一点,但自己也有过错,不然,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流血事件啊!

二姐在母亲面前是不遭喜欢的,挨打挨骂那是家常便饭。记得刚读完初小,二姐就再也不想上学了。一天吃过早饭,该上学了,二姐怎么也不去读书。这可气坏了母亲,她让我拿着二姐的花书包,跟在母亲的后面,非得让二姐去上学。母亲拿着黄荆树条子,从这条沟追到那条沟,从这匹山梁追到那匹山梁,二姐跑得就像野兔似的,母亲怎么也追不上她。没有办法,二姐宁可在生产队干活,也不愿意去读书。从此,二姐放弃了学业,成天跟着大人们做活路了,一天能挣那么二、三个工分。

二姐在生产队里,当过记工员、赤脚医生,还是大队团支部的文娱骨干。那时,下午一收工,大队团支部就组织青年团员在峰山校的操场坝子里排练节目。有时,放学一回家,我就去给二姐作伴,到峰山校看二姐她们跳舞。排练的是当时最为流行的《社员是朵向阳花》、《太阳出来磨盘大》《麦浪滚滚闪金光》啊什么的,二姐的舞姿并不怎么优美,但跳得可认真了。一到五四青年节,我们大队团支部排练的节目,总是会被公社团委选上参加全公社的文艺汇演的。看着二姐在舞台上的出色表演,我这个当弟弟的总感到无比的自豪和骄傲。

二姐十六七岁那年,山梁后面的四木匠老婆找着母亲,要把二姐说给她的外侄儿做媳妇。据介绍,未来的姐夫姓文,初中毕业。可以说在当时当地算得上最有文化的人了,不能不说是一门好亲事。按风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在乎二姐答不答应,母亲毫不犹豫地把这件亲事答应了下来。

当年底,二姐夫应征当了兵,来到新疆乌鲁木齐。给二姐写来第一封情书,还寄来穿着军用皮大衣戴着皮军帽在雪山下照的全身照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未来的二姐夫,给我的印象还是满不错的。

母亲让我把姐夫的来信读给她们听,不过那时的情书,除了贤妹贤哥的,没有更多私人化的东西,无非就是什么相互激励的言语。因为二姐初小没有毕业,常用的汉字都认不完,字儿也写得鸡刨烂的一样,我只好替二姐代笔了。其实,二姐毕竟是姑娘家,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母亲一边口授,一边让我代笔给姐夫回信。

时光荏苒,转眼几年过去了。我踏上北去的列车,进京读书去了。二姐夫从部队复员回来,很快就跟二姐结了婚。我小时候说过的话已经应验了,我不但没有去二姐家装舅子,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一支烟都没有抽。这不是我不愿意去,而是读书请不到假。

后来听人们说,二姐的婚礼办得还算热闹。母亲是一位十分爱面子的人,生怕嫁奁不好被别人说闲话,就连竹山后面留给我做床的大柏树也锯了下来为二姐打了家具,什么柜子箱子架子床脚盆板凳应有尽有,八大挑八大抬搞得风风光光的。不过,这样的场面我没有机会看到。

几年以后,二姐夫在本村当了公办教师,二姐也为这个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在寒暑假回家探亲的过程中,我总少不了去二姐家。成家了的二姐,待我这个小弟弟可好了。二姐夫成天把我陪上陪下的,二姐杀鸡宰鸭,每顿好酒好菜相待。我简直成了他们家的座上宾!

岁月不饶人,转眼二姐就进入了知天命之年。做大生的那天,我还特意请了假去为二姐祝寿。这也是我第一次去为二姐祝寿,以前做生满十的,都是母亲在走动。母亲逝世后,作为娘家人,我就不能不去了。在当地流行着一句话:娘家人是女儿家的坚强后盾避风良港。如果失去了娘家人的关爱,女娃子就像失去父母的孤儿一样无依无靠了。

二姐做完大生的第二年,好像是国庆节前夕吧,她和二姐夫在自留地里栽完牛皮菜,刚一站起来,就倒了下去。二姐夫赶紧把二姐送倒吉庆镇医院抢救,一诊断,是高血压导致的脑溢血。经过一个晚上的抢救,没有任何效果。第二天,二姐夫和大外侄儿又把二姐送到县医院。二姐夫打来电话,我赶紧从市里坐上小车来到县城。二姐躺在一辆平板车上,手脚一点不能动弹。睁着双眼,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这个娘家的亲人。我看到二姐眼睛里充满着泪水,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连一句也说不出来。我的眼睛湿润了,鼻子酸酸的,喉咙好像有一根鱼刺哽得那样难受。

医生说,赶紧去交费,然后打CT,做手术。不然,最多也拖不过二三天。二姐夫从身上东搜西凑的,总共也只凑起六七百元钱。这点钱除了打CT,哪能住得起医院。住医院在现如今,不交够手术医疗费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的心也紧了,心想二姐不管怎么说,嫁到你家,没有功劳,总还有点苦劳,退一万步来说,总还为你家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啊!怎么能在这生死关头,就因为没有钱就这样放弃她那英年的生命?!作为我这个娘家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答应的。

我看到二姐夫无可奈何的样子,心想,这几年小外侄儿读大学,的确花了不少钱,也拉了不少债。听说有一次,二姐夫为小外侄儿凑学费,跑遍了全村都没有借够,二姐夫急得发疯,走到人民渠水渠边,真想一头跳进水渠死了算了。

救人如救火,我赶忙拨通了原来在县委组织部一起共过事的老朋友阮二哥的电话,向他讲明了情况,请他给县医院院长打个招呼。一会儿,医生就来告诉我,先打CT,马上手术,然后再说费用的问题。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二姐总算有救了。心想,如果不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哪里有这个好事,二姐也就只有等死了。社会上流传着大病拖小病抗得了重病见阎王,这话确实一点不假。

手术很成功。在二姐头颅上凿了一个小洞,从里面抽出大半碗淤血,这是治疗脑溢血的最好办法。二姐的性命保住了,我的心里多少得到了一丝安慰。

第二天,我带着大外侄儿,来到乡政府,找到在乡农经公司当会计的老辈子(叔叔),为二姐治病贷了3000元款,又从我的存折上把仅有的1000元取出来,终于交齐了住院的费用。

二姐出院了,住院治疗费总共也就只花了4000多元钱。二姐虽然从死亡线上挣扎了过来,但也给她带来一定的后遗症。她的半边手脚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行动自如,到哪里都离不开一根拐杖。语言上也造成一定障碍,虽然勉强可以说那么几句话,但说得很含糊,就像牙牙学语的孩子一样。

一次,我在大姐夫的陪同下去看望二姐。一走进她的家门,二姐夫正在一边给二姐洗脸漱口,一边给她按摩瘫痪的手脚。我被这一场景深深地感动,突然想起了少来夫妻老来伴那句常言话,这话的确一点不假啊!

二姐一看到我的到来,兴奋得不得了,满脸的笑容,就像秋天盛开的菊花,嘴里也在依里哇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二姐的话语,虽然一句我也没有听懂,但我早已心领神会了。

吃过午饭,我去跟二姐告别,说明自己工作很忙,要回单位去了。只见二姐依里哇啦的说着什么,两行热泪不由自主滚了下来。看到这一场景,我不忍心让二姐难过,只好改变一下口气,说和大姐夫到吉庆场镇去玩一下,等一会儿就回来。二姐好像心里舒服了许多,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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