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婉细密的暮焱,形似烟霏,妙若流丹飞霞;从容舒缓地,与远处的连山绝壑,贴襟相染。在余晖的折射下,它把刚刚落户依窗的初夜,点缀的是那么功巧、典雅、玄远清妙,而又满目黛色萧然。
出自东隅,暮收榆桑的太阳,在垦荒宇,耕白昼中,以极尽回环、变化无穷的姿态,充塞着天地人间,在几番萦纡曲回之致中,慢慢地与远山作了近邻。
眺望广远,白云停飞,归鸿担霞。层峦耸翠的群山,在残阳碧影最后的一抹中,显得分外婀娜、恬静、娴雅。暮归在山梁阡陌上的牛犊、羔羊,在牧童声声吆喝中,喃喃唱晚,足蹄蹒跚地,消失在深灰色的晓夜里。
暮虹千尺,把小半径、经纬度西、南两向的苍穹,缭绕联俪。难得一见;远山森处的海市蜃楼,在夕阳西下前的那一场瑞雨中,翻空出奇、随机发生,隆托起半壁宇空,挡尽了浩浩银河之水;如真如幻地,张显尽大自然奇观、苍丽、奥密、浩瀚之无穷魅力。
清风徐来,把一江之遥,那梯字形彝家山寨晚火;熏燎出的泥土墙屋野香味,轻轻送来。隐隐约约,噼噼叭叭柴禾的燃烧声,仿佛把我带回到了,儿时过年燃放鞭炮的意境中。
昼伏夜出的溪山晓月,在南星北斗之间。在淡蓝、碧透、广袤,属纯亚热带,那富有高原特色的夜穹上空,这个千百年来,让人欲说无穷的月亮,紧系着天地人间愫情万种。此刻,她就像镶刻在天体中央的一颗,璀璨耀眼的明珠。朗朗银辉,吞尽江河湖海,揽绝山川五岳。那不可收拾,也不忍收拾,早已纵放出的情怀;心、性、命,在百折纡徐中,发生了多维、量与质的微变。再一次产生了生命殊有的风格。那身困于蓬篙,心迫于凉怀,已今非昔比。
人生短促,却自然永恒。生命本来就是大自然的婴儿,永远保持着她那稚嫩,旺盛、绵延不息的活力。吾今虽觉人生东隅已逝,却仍感桑榆非晚。只见邈远高处,一弯娇月,清亮非凡。夜半蓝,悠悠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