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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家祖宅

打开屋门,一缕淡淡的哀思染白凄冷的月光,放眼望去,远处延绵的山峦抹着些墨黛,把那萧瑟的蛙声衬得格外悠长,只有那三三两两的孤灯,无力悬在瑟瑟的竹楼上,依旧淡漠地望着着一切。闻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草香,我渐渐沉寂在爷爷的回忆中。在我的记忆中,爷爷仅带我过一次祖宅,那时的我才三四岁,成天屁颠屁颠的缠着爷爷讲关于祖宅的事情。

这是我们风家的祖宅,坐落在广西十万大山深处,人迹罕至,古朴的风雨钟斜依着楼顶的屋檐,已很久很久,上面尘土的纂文间刻满岁月的沧桑,只有凄婉的钟声仍孜孜不倦向人们诉说着什么,却同这古楼的一样,早已被历史遗忘。似乎也正因如此,才躲过了无数场历史的浩劫。

说起祖宅就不得不说其这广西的十万大山,它位于广西的西部,属桂西南山地勾漏山系,东起钦州贵台,西至中越边境。山脉自东北向西南走向,重峦迭嶂,峭壁悬崖,洞府隐没其间,奇花名药繁多。而山中气候异常,时而云雾缭绕,林木昏暗,细雨霏霏;时而云散天晴,层林如洗,霞光万道。自古是兵家比争的要地。由于山脉连绵,峰峦重叠,点不清,数不尽,故称十万大山。在这数不尽的山峦间,有条从西向北再折向东伸展的极陡峭主脉,形成“S”形中山地带。在这“S”形异常险峻的山带正中山腰处,有数丈开外的平台,成了是我家祖宅的所在。

听老人们说这座古旧的竹楼在村子建立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具体修建的时间已经无人知晓了,却流传着许多关于老宅的诡异传言。最近的一个传闻是,当年民国初年,有一群土匪盯上中了世居此地的风家,借着夜色企图强占老宅作为据点,当时胆小的太爷爷正在锅里煮着饭,听到动静连夜弃宅而去,逃到山中的岩洞内,躲了数个月后再悄悄潜回宅内,发现屋内的陈设完全没有改变,只是屋子里空无一人,闯入贼寇连同家里所有人都好似彻底人间蒸发了,所有发生的一切好像定格在太爷爷跑房门那一时刻,就连桌上盛了一半的饭都还冒着些余热。太爷爷觉得此事太过邪门,于是再也不敢在宅里长住。最后在山下娶妻生子,只有在每年清明节前后,上山祭祖实在赶不及下山,才会不得已在宅里稍住一晚。直到太爷爷去世,依祖训全家人需在老宅宗祠内斋戒七七四十九日,才可出殡,爷爷兄弟几个才勉强过了几日,见屋内并无异样,偌大的房子空着也怪可惜的,于是又搬了回来。最后****时期,因为“破四旧”,爷爷几个为保老宅不被运动波及,又陆陆续续全部搬了出来。而后,山里又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让所有人都对这座老宅讳莫如深。

因为当时的风家老宅名声在外,山下村头的老人们多少知道些有关老宅子的传闻。有人说老宅里挂着的风雨钟,上面刻着怪异的鸟形文字与某些古老的祭祀有关,属于“四旧”,宗祠里供着各种“牛鬼蛇神”,还有居然说宅子下是日本的秘密基地,里面有是“蒋特”老巢,说什么也要跑去一把火烧了。可是山路崎岖,山道盘根错节,老宅建在大山深处,没有识路的家里人带领谁也别想找到老宅的所在。于是把爷爷几个兄弟分别抓起来,严刑逼供,爷爷那辈的却是硬骨头,纷纷死口说不知。村里革委会没办法,只得天天斗得死去活来的,后来还是看中豆子他爷的面子上,没把他们兄弟几个怎么样。但那些人哪里肯死心,派出好几拨人去山里找,不是无功而返,就是集体失踪。

最后,失踪的人多了,这事闹到了省里,省里派了一个连队上山寻人,结果回来的人却不是傻了就是疯了,只有连长在刚回来时神智尚有些清醒,据他交代。当时他们进山仅数日便发现了那所隐秘在古槐树林中的宅院,大家士气高涨着要直捣黄龙时,蹊跷接踵而至,首是原本不到半小时脚程的路,走了一天都都没到,似乎无论怎么走始终都同那座宅院保持着相当一段距离;接着指北针开始失灵,队伍完全失去了方向,就连来时做的标记也已找不到;再后来,幽静的林间,时不时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仔细去听那怪声像鸟鸣又像是有人坏笑,直听的人心里发毛。

天色渐晚,身为连长的他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便决定驻扎在一个槐树林子里休整。怎料刚一搭好帐篷就有士兵来报,说这林子有些古怪,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他正准备呵斥那个疑神疑鬼的士兵,却无意间发现在不远处的树稍上似乎有个人影,他赶紧给那个士兵使了个眼色,两人不动声色,悄悄迂回到那树的后面一看,两人顿时便傻了眼,那确实是个人,只不过不是站在那的,而是像个吊死鬼一样地挂在上面。细看之下,那人面目狰狞丑陋,全身肿的就像个皮球,二人正自诧异之际,那尸体立即全是抖了起来,接着便听得一窜“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的声音,从那人牙缝里挤出来。“他奶 奶的,真是邪门”,士兵咒骂着,提起枪对这那个尸体就是一枪,他还未来得及阻止,却见那尸体全身像抽了风一般,抖动得愈加厉害,忽然竟炸裂开来,里头一股子腥臭的黑水溅得二人一身。那他正准备破口大骂,耳后又是“嘻嘻”声响起,他猛地回头一看,发现身后不知怎么地,突然多出两只吊着的尸体,都抖动着身体,正鬼气森森地盯着二人,连长顿感头皮一阵发麻,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扑”地一声,几股黑水从那尸体的七窍中喷射出来。二人被吓得脸色惨白,连连退后,正在这时那“嘻嘻嘻,嘻嘻嘻”一阵开始响起,远处又是几个吊着的尸体笑了起来,二人这才抬头向上看,这林子骤然间就像是炸开了锅,树梢间吊死鬼随处可见,它们嬉笑着,颤动着,将腐臭黑水溅得到处都是,整个霎时间下起黑色的腐水来,吓得二人四处逃窜,匆忙间二人跑散了,那连长也不知跑了多久,最后终于体力不知晕倒过去……

人们在村东头的草垛子里发现了他,当时他浑身恶臭,手里死死拽着根槐树枝,肩上还耷拉着半张人皮。当时听完他的叙述,大伙都感到后脊梁骨一阵冰凉,因为我们这一带土壤的原因,方圆百里内根本就不可能种得了一株槐树,更别说树上吊着人皮了。村里人合计着,事情闹大了,便打算把事情通报省里,但就在这时,红卫兵越闹越凶,省里机关开始瘫痪,也就没了下文。乡里人的不少人都很迷信,认为这事邪性得很,便对此事闭口不谈。后来又过了好些年,直到这事也渐渐被人淡忘了,爷爷他们只得在每年清明前后才敢回到祖宅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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