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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不欢而散

白侯龙从地下冒出来后,俨然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半球峰顶。他向峰下的人们挥手致意,龙杖随意挥舞,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啊——我赢了!我赢了……”

祖山派弟子在为白侯龙的“胜利”欢呼、跳跃。只有他的大弟子岳重脸色凝重,为白侯龙练得邪术而痛心,但又不好去指责师父。二十五年的师徒之情,让他们有了父子之亲。他曾为师父的这种邪术暗自伤神、流泪;担心祖山派从此将被武林打入邪派,为人所不耻。

大多数人离开了千山,也有少数人在围着白侯龙转,对白侯龙趋之若鹜,一些宵小之辈甚至要求拜他为师。姜钟坤跟在他的后面,极力地想与他攀上关系,屠江也在寻找机会。

武林正派,特别是比较熟悉他的人,对他的取胜持有看法:为什么他的武功会如此精进神速?何时学会了“遁地隐形”之术?是不是与歪门邪道扯上了关系……一想到这些,不免联想到了白魂的两名弟子之死。如此一来,正派人士越发对白侯龙有了怀疑,但又一时找不到充分理由和证据。

白侯龙“凯旋”祖山后,接待的第一批客人是姜钟坤和屠江。白侯龙千山一战的“胜利”让他变了一个人,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态势溢于言表:“白某与两位素不相识,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白侯龙与姜钟坤见过几次面,最近一次见面也是在丐帮英雄大会上。虽未直接打交道,应该多少有点印象。与屠江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他早已听说过屠江是个什么样的人。按照武林正派的一贯做法,在通报屠江名号时,就应该将他拒之于山门之外。可白侯龙让他进门相见,说明白侯龙把自己列入了“屠江之流”。

落座后,屠江第一个给白侯龙拍马屁:“千山决战,白山主真是盖世神功,举世无双,恐武林无人能及,无可匹敌。大秦皇帝早已一统天下了,而当今武林仍以六国为界,尚在四分五裂。如果白山主愿出面统一武林,只要振臂一呼,天下武林必会拥戴。”

狡猾的屠江深谙“将欲取之,必先与之”的道理。他想利用白侯龙首先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再设法取而代之。因为自己已臭名昭著,不可能去号召武林;浮屠雄有赵高为后盾,要从浮屠雄手中夺来,比从白侯龙手中夺取难度要大得多。所以,他先于姜钟坤把事情说明,免得让姜钟坤抢先说动;同时,还可利用白侯龙的好胜心理,让他与自己的距离拉得更近。

不知姜钟坤没有理解屠江之意,还是浮屠雄之命难违,没等白侯龙开口回答屠江的话,马上将此行的目的与白侯龙直说:“白山主,千山决战显示您的武功的确了得,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今钟坤特奉浮屠山主之命前来拜见,并请山主与我太乙山结为盟友,同在赵高大人门下共图大事。不知山主意下如何?”

这姜钟坤真不识相,眼前的白侯龙在天下武林面前刚刚取得千山决战的“胜利”,还沉浸在喜悦与傲慢之中。你现在找上门来,要他屈居人下,他会干吗?别说你拿出一个小小的中车府令,就是抬出皇帝老儿他白侯龙也不一定会买你的帐。

果然,白侯龙听了姜钟坤的话后,拍案而起,指着姜钟坤的鼻梁直骂:“你是谁?我不认识什么浮屠雄、‘沉’屠雄;更不认识什么赵高、赵‘矮’。你给老子马上滚出祖山,我这里不欢迎你!”姜钟坤有如泄气的皮球,顿时蔫了下来,低着头,任凭白侯龙生气。

屠江心中暗喜:你姜钟坤也不看看时机,想以一个赵高就能拉拢白侯龙?又一次表现了你是姜“真蠢”。奸猾的屠江想到今后还有用得着姜钟坤之处,便立马出来打圆场:“白山主请勿动怒,姜坛主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让山主从此步入官场,日后能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呢!”他向姜钟坤使了个眼色,示意退下;在姜钟坤心中,屠江是个大好人、够兄弟。

白侯龙听了屠江的话,心头怒火消了一半:“好个不识趣的家伙,你当我白侯龙是什么人?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你屠大掌柜善解人意,你的想法甚为称心!”接着,白侯龙向屠江微笑问道:“不知屠兄对武林盟主一事有何见地?”很显然,白侯龙已视屠江为知己好友,称兄道弟了。这时的白侯龙,完全沦为了武林败类。屠江顺势如此这般地与白侯龙商议着推选武林盟主大事,听得白侯龙连说“好,好”。

无落脚之处的屠江,成为了白侯龙的座上宾……

几天后,江湖上一些门派和人物如太乙山浮屠雄、黑熊谷苍吉舒、琅琊堡琅琊震、白虎山白魂等陆续接到了白侯龙发来的请柬,邀他们上祖山商议大事,时间定在正月十五日。

姜钟坤回到了太乙山总坛,向浮屠雄禀报了一切。浮屠雄对白侯龙的一时得胜而目空一切、得意忘形的丑态甚为愤怒,咬牙切齿;很不甘心白侯龙不把他浮屠雄放在眼里。特别是在接到他的请柬后,更是恨得牙根痒痒,居然还叫我上他的祖山议事:“他祖山能与我太乙山相比吗?我这里还是‘神上神’姜子牙隐居之地呢!你知道几招邪术就要指使我,难道我的神箫是吃素的吗?”

急不可耐的赵小苟听说姜钟坤回到了太乙山,刚过完正月初五就来找浮屠雄了;浮屠雄也刚好在他老家宁秦陪完老母亲及一家人过年,赶回总坛。赵小苟见到浮屠雄的第一件事,就是是否为他物色好了江湖女人。本来浮屠雄只想敷衍了事,才差了个姜钟坤去办这件事,因为姜钟坤只在武功方面算得上江湖一流角色,但在办事上,根本就没有多少能耐,谁知赵小苟还当真了。

变态的赵小苟当然不满这样的结果,对着浮屠雄大发雷霆:“浮屠山主,我们现在都效忠赵高大人,早已是一家人了,你为何要欺骗我呢?就不怕我把你的‘好’事给抖出去吗?限你在十天之内满足我的要求。”几个月来,赵小苟仗着有赵高撑腰,在浮屠雄面前一直表现出盛气凌人的样子。

浮屠雄脑中灵光一现:十天,正好是白侯龙“商议大事”之日,何不顺势将矛头转向白侯龙呢?便扮作苦脸对赵小苟道:“赵大人,在下实在是冤枉。这事本来已为大人办妥,只因白侯龙横刀夺爱,进口的肥肉给他抢去了。”

赵小苟恼怒道:“白侯龙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浮屠雄将白侯龙的情况向赵小苟述说后道:“白侯龙仗着千山决战的胜利,以为自己的武功就是天下第一了,根本不把各门各派放在眼里;他还当着别人的面,说您和赵高大人的坏话呢!”他把白侯龙发来的请柬给了赵小苟:“他还叫我们十五日去祖山‘商议大事’。我估计,他是想当什么武林盟主呢!”

赵小苟听后,想的不是自己的事,而是要利用这次机会把白侯龙拉拢过来,为他的主子赵高所用。赵小苟问浮屠雄:“山主将如何处理白侯龙相邀之事呢?”

浮屠雄不知赵小苟作何想法,也只好听从赵小苟了:“在下听凭赵大人之意!”“依我之见,我们不但要去,而且你我必须亲自去。要想办法把白侯龙拉到我们这边来,为日后所用。我们有赵高大人为后盾,想必他是不会拒绝的。”浮屠雄觉得如此很好,竖指夸赞道:“赵大人高见!”

正月十五很快就到了。千山决战的“胜利”让白侯龙成为了武林中的中心人物。时隔二十天,又“诚邀”部分江湖门派首脑人物前来祖山“商议大事”,人家自然买他几分面子;同时,他所邀请的对象,多少与“邪”字沾了点边的门派。所以,在邀之列的人,不但没有一个缺席的,而且多了一个官府中人——赵小苟。

严格的说,白侯龙举行的这次商议会,是一次武林邪派的聚会,也算白侯龙和屠江煞费苦心了。

大会于十五日未时举行,白侯龙坐在首席,赵小苟居旁位。白侯龙向众人说明了召开武林大会之意,在坐各位表示非常赞同,只是在盟主人选上,一时难以统一,每个人认为自己有资格坐上这个位子。

听了白侯龙的话后,浮屠雄第一个开口:“论地位,我太乙山乃大秦都城所在地,又是‘神上神’姜子牙隐居之所,天下武林应以太乙山马首是瞻;论实力,我太乙山是天下最大门派之一。所以,武林盟主之位非我太乙山莫属。”

白侯龙本以千山决战取得“胜利”的心理召开这次大会,目的就是想再“决”武林盟主之位,便大言不惭地道:“我看在坐各位没有一个敢于公然挑战另一派的,而我白侯龙做到了。所谓武林盟主就是要有过硬的武功,敢于向人宣战,敢于取得胜利。不然,何以让人信服?何以解决武林争斗?我看武林盟主之位谁也没有比我更有资格了。”

白魂一听白侯龙提起千山决战一事,窝了二十天火的他,立马用那不阴不阳的语调予以反对:“唉呀,千山决战虽然你白侯山主取得了胜利,让我白虎山却丢了两员干将,我白魂失去两位爱徒啊。他们怎么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呢?依我看,要想坐上盟主宝座,首先得帮我白虎山找出真凶,破了此案;要不,就让我白魂来坐这个位子好了,我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呢,我会第一个不答应的!”对白魂手下之死,白侯龙当然心知肚明,哪敢接话?

对白魂的意见,有人附和着:“白魂山主说得有理,他的人不能就这样冤枉死去,想必其中定有蹊跷。我们要找出真相,严惩凶手,还白虎山一个公道,也是还武林一个公道。不然,将还会发生类似事件。”

黑熊谷苍吉舒与白魂有仇,对白魂的话不抱任何态度;对武林盟主之位也没有多大兴趣,他介于正邪之间,以明哲保身为要。

为白侯龙出潲主意的屠江,看众人没有一个赞同白侯龙的,便出面说话了:“武林盟主,顾名思义就是要在武林中有相当组织能力、调和能力和过硬武功。祖山为群山之首,群山由此而派生,足以说明其威望和号召力。所以,我们不要怀疑白侯山主的组织能力和协调能力;至于武功,我们有些人亲眼目睹,有些人亲耳听到,在坐的还有哪位敢于公然向另一派挑战呢?白魂山主两名弟子之死,或许是一个意外。观战千山的人不下一万,有谁敢保证不出意外呢?虽然死得奇怪,但也存在必然性因素。所以,没有深究的必要了。在下认为,武林盟主之位还是白侯山主来坐比较合适。”屠江把人和山牵强附会到一起,将两人离奇之死轻描淡写过去,目的只有一个——为了自己。

静坐一旁的赵小苟按捺不住了:“我非武林中人,但我知道作为一个盟主,只靠自己的力量是很有限的,必须有外援作为支撑。在坐各位除了浮屠山主,还有谁有外力协助?浮屠山主就有朝廷作为坚强后盾。我认为这位子更适合于浮屠山主。”

武林中人本就不与官府打交道,如今赵小苟公然与浮屠雄勾结在一起,屠江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朝廷和武林是两个世界,如果浮屠山主仗着有朝廷撑腰,只能更会为武林所不齿。我认为,浮屠山主根本不适宜做武林盟主。”

在屠江看来,浮屠雄才是白侯龙的最大劲敌,如果这盟主之位旁落浮屠雄,则屠江日后想要夺盟主之位,基本没戏了。便挑唆他人:“在坐的其他掌门,你们说我说的话是不是在理啊?”他这一号召很具扇动性。

武林盟主应具备的最起码的德性标准都被他们遗忘了,怎能推选出盟主呢?即使从他们中选出,还有许多帮会门派没有参加,他们会认同?

“武林盟主”推选大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赵小苟拉拢白侯龙的想法也成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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