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回来,好!我和李志以为你被泥土掩埋了。”维利达娜终于插上话,布莱德活着回来,她是最大的收益者:一枚失而复得的勋章。
“嘿嘿!没有李的批准,我怎么能死?就算死也不能在黑暗中死去。”
布莱德从山洞活着爬出来,巨型蚂蚁功不可没。这片土地原本是大水母的地盘,山洞正是水母的巢穴,蚂蚁渡过小溪以后,几天时间,大大小小的水母被饥饿的巨蚁狂噬一空,如果没有蚂蚁的清剿,掉进水母巢穴中的布莱德,恐怕连骨头也被消化掉。
大侃一阵的布莱德,发现缺少一张熟悉的面孔,阿娜尔!阿娜尔人呢?她一个人在一边呆着。
布莱德嬉皮笑脸地说:“嗨!阿娜尔!你在为我伤心?哈哈!我已经活着回来。”
“祝贺你活着回来布莱德。”阿娜尔淡淡地回答。
“哦!发生什么事情?”阿娜尔的表情告诉布莱德——她有秘密!
阿娜尔像是在自言自语:“唉!活着又怎样?我们都是依咪嘎的种子。”
“依咪嘎的种子?”布莱德不明白阿娜尔说的是什么意思。
“维利达娜和我们讨论过地球上的种植。”赵芯转移话题,暗示阿娜尔,布莱德需要休息,这个时候告诉他劫持真相,似乎不合时宜。
“赵芯在说谎!谁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布莱德不是傻瓜,一听便知道赵芯在刻意掩盖。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一定有事情发生!
“好吧!让我来告诉你。”作为人质,布莱德对依咪嘎绑架目的有知情权。贝特了解布莱德的个性,你越想隐瞒,布莱德越纠缠不休。
“不!让我来告诉他吧。”维利达娜说,她跟布莱德解释最合适。
劫持目的,人质有过各种各样的猜测,可谁也没有猜到,细胞培植成依咪嘎的胚胎,恐怕连科幻小说里也没有幻想过。
“上帝!依咪嘎的躯壳来自地球人?我们是什么?妈妈?爸爸?哥哥还是姐姐?多么荒谬的事情!如果知道这个结局,我宁愿被泥土掩埋。”卡迪亚的劫持计划,太让布莱德震惊,地球人竟然承载着另一个星球生命的存亡!
“不!布莱德,你为了活着出来,磨破了所有的手指头。你一步步爬着向我们靠近,目的就是生存。李志一次次化解危险,是为了让其他人继续生存。这一切证明,没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所以,我们要一起好好生存着,一起等候卡迪亚救援的到来。卡迪亚是个美丽的天体,相信你们会喜欢,它会给你们制造美梦而不是噩梦。”
维利达娜的语言表达不算十分通顺,但道理却是每个地球人都明白:好死不如赖活。布莱德的死而复生,多少给人质带来生的乐趣,尤其是李志、汉斯和贝特。
从土星卫星基地到洛迦,幸存者历经几多磨难?既然上帝让他们活着,地球人又怎么能够选择死亡?UFO是回不去的,巨型蚂蚁仍然在对岸虎视眈眈,对于食物的诱惑,它们不会轻易放弃。在旷野中露宿,无论对依咪嘎还是地球人的生命,是个不小的威胁。
布莱德回想困住他的山洞,应该是个不错的住处,当时急于逃生,来不及看清楚它的样子,印象中,感觉它的主体部分还算宽大,足够两个星球的避难者居住。
“值得考虑,穴居总比露宿荒野安全。”李志第一个赞成布莱德的提议。
“人类的祖先正是高山走向平地,从穴居走向文明。”汉斯表示支持。
所有的地球人都支持布莱德的提议,维利达娜相信一定是个不错的主意,她补充布莱德的提议:“首先检查洞穴的安全性,它有足够的空间装下我们,绝对是件好事。”
维利达娜想讨好地球人,只要跟依咪嘎的利益不存在冲突,她一律支持。
“维利达娜说得对,布莱德带路。”汉斯接过维利达娜的话说。
“没问题!呃……我有个要求,以我的名字命名山洞。”
“哈哈!打算在洛迦买地产?开发旅游?”纳森第一次跟布莱德轻松地开玩笑,一块石头,改善他与布莱德之间的关系。
维利达娜和李志、汉斯、贝特立刻行动,由布莱德带路,找到他死里逃生的洞口,站在洞口果然看见露宿据点。
“真难以置信,布莱德从山那边掉进洞里,却从这边爬出来,整整一个90度拐角,这座山体难道是空的?通道纵横交错。”李志无比惊叹,整座山体里的通道会是怎样的布局?
大半个洞口被杂草藤蔓遮掩着,一行人小心翼翼进入山洞。
“各位!小心路滑!”布莱德显然熟门熟道,半个山洞洞主似的。
洞里的光线越来越昏暗,无法看清楚脚下的路况,贝特揉揉发酸的眼球问:“李,你的眼睛还在工作吗?”
李志回答说:“开始罢工了。”
“抱歉!给。”维利达娜递给李志‘玩具枪’,她忘记地球人在黑暗中的视力,苏尼亚随身带的武器交给了布莱德。
两把‘玩具枪’,李志和汉斯一组,贝特当然和布莱德一组,借助‘玩具枪’的照明功能,继续前进。
大概到了山洞的主体部分,眼前突然开阔,贝特夸张地伸开双臂,激动地叫起来:“哇哦!地下宫殿!”
“嘿嘿!这是我的宫殿,相对白金汉宫如何?”
“超越!”贝特给布莱德一个大拇指的手势。
布莱德和贝特一唱一搭地胡扯着,李志和汉斯则仔细查看洞体结构。
“伙计!可以写质检报告了吗?”汉斯问李志。
“机长先生,你的看法?洞壁光滑、地面的石头排列有序,有种奇怪的感觉。”李志皱起眉头,跟汉斯说。
“你想说……有人住过?呵呵!这里不是地球。”
“你感受到吗?处处流露着人工痕迹。”
“老天!水母居住过。”是贝特的声音,他的手触摸到黏糊糊的东西,那是洞壁上残留的水母分泌液,地下还有被分泌液掩盖的蚂蚁尸体。可以想象,蚂蚁入侵之际,洞里的战场是如何惨烈。
“瞧!蚂蚁救了你的性命。”贝特替布莱德捏一把汗。
既然这里是水母的巢穴,巨大的肌肉在洞中蠕动,洞壁被磨得光滑一点也不足为奇,可是排列有序的石头又该如何解释?偌大的山洞,在李志心里,始终是个迷。
“李!怎样?地球人适应吗?”维利达娜征求李志的意见,她并不了解地球人的生活习惯。
未等李志开口,布莱德已经兴奋地计划着:“哟呵!在洞里点燃起篝火,除了照明还可以烤食物。啊哈!体验祖先的洞居生活。”
李志说:“总比露宿荒野好!”
李志赞成,维利达娜当然没有异议,她命令依咪嘎对山洞进行简单的收拾,就这样,两个星体的避难者总算有了栖身之处。
布莱德和贝特弄来干柴枯枝在洞里点燃篝火,阿娜尔和赵芯坐在火光旁边,心情格外轻松,有了火光,夜不再黑得让人恐惧。
“住进新家,我们该如何庆祝?”布莱德坐在篝火边想,如果来份烤牛排,生活多美好!
依咪嘎和人质忙着布置山洞,贝特和布莱德耳语一阵,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
布莱德和贝特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几串糖葫芦似的大蚂蚁,摘去脑袋,掏尽肠胃,经过粗加工的蚂蚁,个头足有两三百克。
贝特晃晃手里的‘宝贝’,乐颠颠地喊着:“先生们女士们!惊喜吧!”
“……”
依咪嘎无语,地球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贝特要搞什么名堂?
“嘿嘿!洛迦的烤蚂蚁味道一定棒极了!”布莱德继续说。
“山洞、篝火、烤肉……我想我们是回到两万年前了。”纳森的笑脸中带着些许无奈。
“烤蚂蚁?”苏尼亚不知何物。
布莱德做了个美美吃东西的动作,维利达娜惊讶地问:“你的意思是……它们可以作为食物?”
“当然!味道一定不错!”贝特边说边用树枝串起一只蚂蚁,递给阿娜尔:“你的,接着。”
地球人围在火堆旁边,已经开始动手烧烤蚂蚁,山洞里逐渐烤肉飘香。
“他们疯了!这种东西可以当食物?”地球人烤蚂蚁的吃法,直叫迪妮莎反胃,依咪嘎从来只食用深加工的营养剂。
“布莱德!你在谋杀我们!”烤蚂蚁的味道,直呛得苏尼亚咳嗽不停,她忍不住呕吐着。
“长官!我不能忍受!”
依咪嘎纷纷抗议,唯独维利达娜却在暗暗高兴:让人讨厌的东西,可以充当地球人的食物,正好解决营养剂不足的难题。于是,维利达娜无比宽容地说:“地球人有地球人的生存方式,我们离开远点。”
维利达娜让队员撤退至洞口把守着,让地球人美美享受食物。
黄橙橙的烤蚂蚁香味实在诱人,贝特顾不上烤蚂蚁的热度,亟不可待地咬上一口。
“哇哦!味道好极了!皇家大厨也做不出这种美味!”贝特竖起大拇指,他是第一个吃上洛迦烤蚂蚁的地球人,对烤蚂蚁味道的夸赞,惹得布莱德直咽口水,直恨手里的蚂蚁熟得慢。
布莱德终于咬上一口外星的烤蚂蚁:“嗯嗯!感觉味道比小牛排更棒!”
“呃……是阳澄湖大闸蟹的香味?还是澳洲龙虾的味道?说不清楚什么味道,一个字——棒!赵芯,你觉味道怎样?”李志品尝过的美味佳肴无数,却发现洛迦烤蚂蚁才是美味中的极品。
“我好像吃出炸蜂蛹的味道。”赵芯咬上一小口烤蚂蚁,禁不住想起云南旅游时,当地的一道特色小吃——炸蜂蛹。
也许地球人的胃被依咪嘎的营养剂虐待太久,每个人吃出自己最怀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