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微亮,李志在朦朦胧胧的晨色中,却找不到维利达娜和苏尼亚的身影,李志急忙叫醒还在沉睡的地球人:“汉斯!贝特!布莱德……快起来……”
布莱德打着哈欠问:“吃烤蚂蚁吗?”
“维利达娜和苏尼亚失踪了。”
“苏尼亚?”布莱德立刻清醒,“哈哈!好极了!那恶毒女人失踪了?”布莱德口里叫好,心里却在烦躁不安:疯了!她打得过成千上万的人鱼吗?
“汉斯!这里交给你,我必须帮助维利达娜!”李志心急如焚,单凭她俩的力量如何劫持班嘅?匆匆告别汉斯转身就要走。
赵芯却拦住李志:“你疯了?山下的人鱼在等着我们,他们最简单的武器足够让你成为俘虏,你去了等于自投罗网。”
“不!我也去!我们怎能见死不救?”布莱德握住李志的手,表示支持。他开始担心着苏尼亚:见鬼!那恶女人被鱼吃掉没有?
“哦!老天!两个疯子。”纳森摇摇头,想起人鱼手里水草,脑袋发晕手脚酥软。“我是不会去送死的。”
“啊哈!应该祝我们好运!伙计!”布莱德耸耸肩膀说:“李!我们出发!”
“嗨!李!还有我。”贝特喊着跟上来,李志却阻止他:“贝特!你得留下来,这里需要你。”
“没错!你还得照顾阿娜尔。”布莱德朝着贝特狡黠地眨一眨眼睛:“嗯!明白吗?”
贝特转回头,正好碰上阿娜尔忧郁无助的目光,贝特心软了,她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女人。贝特歉意地拍拍李志和布莱德的肩膀说:“祝你们好运!兄弟!”
“小心人鱼手里的水草。”明知道劝不住李志,赵芯只好默默为他俩祈祷。
李志和布莱德告别众人便匆匆赶路,但愿维利达娜和苏尼亚不会走出太远,希望还可以赶上她俩。
如果不是半路遭遇受伤的人鱼,维利达娜和苏尼亚,恐怕早已经混进班嘅的大本营。跟人鱼纠缠了大半夜,天色微亮时分,维利达娜才说服老人鱼,用她俩当礼物,换取族人回到水里机会。
李志和布莱德赶路的脚步声,远远地传进被维利达娜的耳朵里,也传进人鱼的耳朵里,唛卫警惕环顾四周,他知道那不是族人行动制造的声音。
维利达娜终于看见了,声音的主人是李志和布莱德。“该死!他们只会带来麻烦!”
苏尼亚既生气又担心:布莱德来干什么?他敌不过啰族人的水草,万一落在班嘅的手里死定了。
“喂!我在这。”维利达娜心里不高兴,但还是叫住李志。
“哈!我们追上了!”维利达娜和苏尼亚安然无恙,李志和布莱德来不及高兴,却看见她俩被十几个人鱼包围着。
“李!人鱼!怎么救她们?”布莱德担心苏尼亚,不知道她受伤没有?布莱德敲下脑袋:见鬼!干嘛担心这个恶女人?
“不不!他们不会伤害我们,我们都是族人。”维利达娜怕李志误会,动手伤了人鱼,于是急忙解释。
“族人?她说他们是族人!亲戚,李!我们来干什么?”布莱德酸溜溜地,原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人鱼!洛迦人!上两回被水草弄得昏昏沉沉地,这次得好好看看人鱼的真面目。这一看不要紧,李志发现每个人鱼的身体都在流血。“人鱼的伤……”李志疑虑地看看维利达娜,难道她俩对人鱼做了些什么?
额!李志的目光……唉!他一定误会了,维利达娜慌忙解释:“不是我!离开水源太久,他们的皮肤干裂而流血。”
“不要命了?人鱼不能离开水!为什么爬上陆地捕捉猎物?”布莱德说。
“班嘅的命令。”
“吱呜……吱呜……”啰族人脱水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们因皮肤干裂而痛苦哀叫着。
“唛卫!动手吧!我和她送给班嘅,李志、布莱德立刻回去!”维利达娜让李志和布莱德马上走,人鱼经不起煎熬,再得不到水他们就会死去,唛卫和老人鱼的皮肤也在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水,维利达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发誓:绑架成功了,不仅要班嘅放弃猎食地球人,还要他放弃猎食陆地动物,班嘅一日不改捕食陆地动物的习惯,啰族人的死亡将不会停止。
“唉!你救不了族人。”老人鱼告诉维利达娜:“班嘅要的是所有神奇猎物,而不是两个,交不出所有的神奇猎物,班嘅同样会处死违抗命令的族人。”
布莱德附在苏尼亚耳边小声地取笑地说:“嘿嘿!说走又不走,你的长官真啰嗦。”
“班嘅要的是所有的地球人。”自从第一次见识布莱德以来,苏尼亚头一回平声静气地跟布莱德说话。
布莱德一听就冒火,拉着老人开始数落:“老家伙!你们的头儿简直不可理喻,吃掉地球人可以进化成陆地上的生物?告诉他!地球人吃了鸟飞上天,疯子!异想天开!”
李志忍住笑,对布莱德说:“冷静点!他不能理解你的意思。”
老人鱼当然不知道布莱德在喊什么,只好求助地望望维利达娜,希望告诉他布莱德的意思。苏尼亚抢着把布莱德的话翻译成啰族人的语言,结尾当然添加了一句:他想吃掉你们,试试在水里游。
血顺着裂开的皮肤慢慢往外渗,几位人鱼因失血过多而站不住脚,一头载倒在地下,老人鱼跟着歪歪斜斜地倒下。
老人鱼昏倒,可吓坏了李志。“快!快送他回到水里!”李志背起老人鱼急忙往水边方向跑。
救得一个算一个,维利达娜大喊唛卫:“快救你的族人!”她背起另外一个严重缺水的人鱼,快步追上李志。
神奇猎物在拯救他的族人!唛卫彻底被感动了,感动的还有在场的啰族人。不同天体的生命,在他们的身体里,却拥有共同的基因,他们同样有着爱和良知。依咪嘎不是冷酷无情的生物,连敌人的生命都珍惜的人绝对有一颗善良的心。
苏尼亚和布莱德毫不犹豫地,各背起奄奄一息的人鱼,跟上维利达娜。他们知道送人鱼到水边的后果:啰族人手里提着水草,就在水边等着抓捕神奇猎物!
人鱼的思维简单,却同样有着感情,同样会感动。从来猎手和猎物之间只有你死我活,象这种对手间惺惺相惜的情感,人鱼还是第一次遇上。 唛卫只觉得眼睛阵阵酸痛,啰族人的泪腺早已经退化,没有眼泪的人鱼一样有着流泪的冲动。
老人鱼在李志的背上,虚弱地说:“除掉班嘅……除掉班嘅……”他相信,神奇猎物是依咪嘎的后代,一定拥有神秘力量,借助她们的力量,除掉残暴的班嘅,拯救整个啰族。
“他说什么?”李志听不懂啰族人的语言,只好问维利达娜。
“除掉班嘅!”
“对极了!除掉班嘅是最好的主意!唛卫当人鱼的头儿也不错。”布莱德直叫好,可惜背着人鱼手没空,不然得给老人鱼的主意来点掌声。布莱德讨厌班嘅,一切都是他吃出来的祸。
老人鱼道出其它人鱼的心声,人鱼齐齐喊着口号:“除掉班嘅!除掉班嘅!”看来除掉班嘅是啰族人共同的愿望。
“不!族人不可反抗班嘅!”唛卫大惊失色,慌忙阻止族人继续喊口号,老爹话传到班嘅耳朵里,整个佤啰家族都别想活了。
洛迦的长夜刚刚过去,天色应该越来越明亮,李志的视觉却始终迷迷糊糊,时间好像定格了,怎么也走不出朦朦胧胧的黎明。
布莱德感觉到头皮上湿湿的,腾出手一抹就是一把水。“哈哈!李!下雨了!人鱼有救了!”
“下雨?”
李志的头发浓密,所以头皮没有雨的感觉,他仰起头,脸上的肌肤果然感觉到空气湿漉漉的,准确来说,不算下雨,只是空气中充满水分。
空气中丰富的水分简直是人鱼的救星,有了水分,皮肤干裂的痛楚得到缓解,人鱼手舞脚踏就地转着圈,‘噢噢咿噢噢咿……’地欢呼。
空气愈来愈潮湿,渐渐在空气中聚集成蒙蒙细雨,蒙蒙细雨在洛迦的天空飘舞。
水是人鱼赖以生存的重要元素之一,人鱼需要水、热爱水、崇尚水,在洛迦,雨水更是成了啰族人顶礼膜拜的神物,人鱼纷纷跪倒,他们用自己的方式感恩上天降落之水。
唛卫告诉维利达娜,洛迦常年温差不大,湿度的差别却很大,阴雨季会持续3、4个月(按地球时间计算)水位随着雨季的到来而不断上升,最后淹没大半座孤岛,直到雨季结束,洪水才渐渐退去,以致这片土地难以生长大型植物,只有一些干湿两宜的藤蔓、矮灌木。
洛迦的雨季,是人鱼繁殖捕食的黄金季节,但对维利达娜来说,却是要命的季节。漫天遍野的雨,打乱她的绑架计划,雨水有利于人鱼在陆地上的活动,如果班嘅此时大举搜捕地球人,她和苏尼亚如何对付成千上万的族人?洪水上涨,缩短地球人与人鱼对持的距离,最要命的是救援还在途中。没有飞行器,地球人如何安全离开四面水汪汪的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