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
吃过纣宸的拿手好菜荷包蛋，林千夏一头栽倒在主卧室的床上，分明是想赖在这里。
纣宸站在床边一脸嫌厌地拎起她的衣领，微微皱眉：“给我滚回你的别墅去。”
“别忘了，今天是谁把你保释出来的？”林千夏死死抱住床头，扭过头莫讳如深地看着纣宸，“你还真跟‘国中三界烟民’说的一样——拔‘那什么’无情。”
“我压根就没见过她！”纣宸停住动作辩解。
看到纣宸脸红的样子，林千夏忍不住继续戏弄他：“对了，她叫王翠花。”
纣宸才不想跟她探讨一个死人，掰开她紧抱着床头的每一根手指头，忍无可忍地对她嚷嚷：“赶紧回酒店，别赖在我家不走！”
“我才不回酒店！”林千夏顺势勾住纣宸的脖子，姿势暧昧地把他反扑在床上，“总之，今晚你在哪，我就在哪。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还可以为你提供不在场证明。”
纣宸彻底败了，眼里带着一点隐忍的恼怒，最后叹了口气：“我是个正常的男人，自控能力很差，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怕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林千夏坐起来，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
纣宸躺着拍一把她的大腿，半真半假地开她玩笑：“明明就按耐不住那颗寂寞难耐的春心，总跟我装什么高冷？上次你居然还说要告我！”
“我是认真说的。不想成为被告跟我对簿公堂的话，你最好忍一忍。我的确在追你，不过也的确不太想睡你。”林千夏坐在床沿兀自嗤笑，一副能奈我何的样子。
纣宸无奈地对她摆摆手，算是妥协：“今天你睡客房。”
“天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林千夏装作诚恳地表达着感谢，甚至学着初次相见时，纣宸的无辜表情。
纣宸伸着懒腰，随口说了一句：“因为你对我好啊。”
一句无心的回答，牵着她的心蓦然悸动，可是那句“我怎么对你好了”却问不出口。
纣宸感觉到气氛不太对，看着林千夏那张又快要哭出来的脸，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说：“猎人小姐，早点睡吧。”
说完就关灯自己躺下了。
林千夏毕竟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女孩，还是有自尊的，走出主卧室帮他关上了房门。
回到客房躺下，还是辗转难眠，感觉甚至能够清晰听到纣宸发出的细微鼾声。最后她做了一个不太艰难的决定，和纣宸一起睡。
一向主张行动派的林千夏，抱着被子蹑手蹑脚地躺到纣宸旁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背对着他，在黑暗里观察墙上挂满的玩偶，发现很多都被换掉了。
“自己回去睡，我说过，我没你想得那么善良。”原本熟睡地纣宸，在她背后严厉地警告。
林千夏的执拗在此刻显得特别的可笑，她的声音轻得就像哀求，可语气却像是在挑衅：“我就躺你旁边，我自己有被子，不会打扰你的。”
纣宸像是又睡着了，没有再说话。而林千夏也许是太过紧张，虽然紧闭着双眼，实际上却根本睡不着，浑身僵直，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她突然发抖是因为纣宸的手不知不觉地伸进了她的被子里的，她以为他睡着了，轻轻拨开他不安分的双手。
“别动！”纣宸的声音再次响起，愠怒的气息紧贴耳珠。
她感觉心脏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真的没敢再动，只是直挺挺地躺着。
房间里安静得能清楚听到纣宸钻进她的被子一颗一颗解开她衣服扣子的声音。
直到纣宸爬到她身上，忘情亲吻着她的嘴唇，那些往昔的画面跟现在的交织重叠在一起，她开始剧烈地反抗挣扎。可是这身衣服真的不太给力，她只能把两条腿紧紧并拢，只能这样，来保护自己。
她的脑子乱成一团，她明知道他也许不喜欢自己，可就算是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也还是，无法拒绝。
最后所有纠结变成了一句稍带哭腔的呐喊：“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欺负我！你是我的猎物才对！”
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孩子一样？
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在你面前感到如此羞愧？
纣宸停住动作，一拳狠狠砸在枕头上，俯身把她的扣子一粒一粒重新系好，一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她的脸紧贴在他坚实的胸膛，听着他乱而有力的心跳声，她的眼泪****他的胸口，她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紧紧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睡去。
林千夏醒来的时候是凌晨3点多，因为没想好纣宸醒过来的时候要怎么正常面对，她顾不得大概只睡了一个多钟头，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纣宸家。刚一出门，就和商赫轩打了个照面。
商赫轩站在楼道中央，被灯光打得发黄的脸，没有表情，有些恐怖。
他对她说：“我们聊聊？”
“聊什么？”林千夏不喜欢陌生人看出自己的局促，下意识捋了捋头发。
商赫轩挑了挑眉毛，说：“纣宸。”
“好。”林千夏点头。
两个人在公寓的天台看到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远处的烟囱燃烧成垩白的云朵，仓皇的飞鸟在天空掠过，破败的妆容，让天空看上去像一朵刚刚绚烂就迅速萎谢的花。
“你真的喜欢纣宸？”商赫轩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当然。”林千夏坐在天台边缘，荡着双腿苦笑，“虽然，是我一厢情愿。”
“不是你的一厢情愿。”商赫轩点了一支烟，坐到林千夏身旁，眯起眼睛，望着橘红色的朝阳，“你一定要坚持住。纣宸其实就是个特别脆弱的小男孩，还特别自卑。”
“给我一支烟。”林千夏嗅到商赫轩香烟的味道，是她熟悉的万宝路，伸手跟他讨了一支。
商赫轩帮她点着香烟，她吸了一口，说：“继续讲啊，他为什么自卑？”
“因为没有父亲，母亲又极为严厉，而且他作为一个男孩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其它孩子都欺负他，骂他娘娘腔。我也是有一次实在看不下去，出手保护了他，才跟他成为朋友的。”
“那……以后保护他的任务，交给我就好。”林千夏叼着香烟，对商赫轩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那是一种没有距离感，更不带侵略性和攻击性的笑容。
商赫轩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笑，不觉心头一暖：“也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如果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对面的某扇玻璃有些反光，林千夏拿夹烟的手轻轻遮住眼睛，吐出一串烟雾，继续说，“……那我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纣宸的。”
“对面有问题！”商赫轩撇开香烟跳下天台的围墙，指着那扇反光的窗户，“顶楼那间公寓，有人在监视我们！”
林千夏也机警地扔掉了香烟：“那咱们快去看看！说不定有案子的线索！”
“不行，太危险了，你回去找纣宸。”
“不行个屁阿？有跟我废话的功夫，咱们没准都抓到他了。”林千夏不由分说，拉起商赫轩的手就冲出了天台，乘坐电梯直奔楼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