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夏甚至忘记了挣脱，并不是沉迷，而是这一刻的尴尬已经吞没了一切。
她虽然不确定纣宸是不是还喜欢她，但她却能够确定，纣宸和方思亦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怎么？还舍不得放开么？我的……女朋友？”
纣宸明显上扬的尾音，仿佛一股寒流袭来。冷得她连汗毛都根根竖起来了，皮肤也跟着起了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方思亦这时也放开了怀抱，双臂悬在半空，深吸了一大口气，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终于开口：“告诉我，你的选择。”
“选择谁？你？”林千夏立马向后退了半步。
尽管演得非常自然，一脸无害，可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说，方思亦在她那里，根本不构成选项。
这句话，绝对比正面拒绝的杀伤力更大。
因为，方思亦已经怔在那里了。失魂落魄的目光，越过林千夏抛向纣宸，从空洞渐渐有了些无奈的色彩，然后烧成嫉妒和恼火，最后慢慢褪色。
转身的动作都像是在放慢，怎么看都没有半点力气。
“等一下。”纣宸叫住方思亦，揽过林千夏的肩膀，扯着半边嘴角浅浅一笑，“请方警官，以后别碰我女朋友。”
说完，纣宸还俯身吻上了林千夏的额头。
林千夏此刻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这将是压死方思亦的最后一根稻草，担忧地看着方思亦愈渐僵硬的脊背。
就在林千夏觉得有些内疚的时候，方思亦突然回头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对，她会后悔。”纣宸依旧笑着，手却紧紧捏着林千夏的肩膀，“会后悔居然为你这种人感到愧疚。”
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么？
林千夏不可置信地偷瞄了一眼纣宸，目光那么刚好地交错了几秒钟，竟犹如触电一般。
怕被纣宸发现更多秘密，她迅速收回视线。
可惜，电梯的门以及关上了，红色的数字，也已经开始递减着跳跃了。
方思亦，走了，带着那些，纣宸不知道的，秘密。
“舍不得？”纣宸松了手，整个人慵懒地站在林千夏面前，目光如炬，也如刀，直直逼向林千夏。
“你管不着。”林千夏不耐烦地回了纣宸，自顾自往前走。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折回去狠狠揪了一把纣宸的头发。
“你干嘛？”纣宸被她的突袭吓了一跳，忍不住叫出声来。
林千夏看着手心残留的几根头发，耸了耸肩：“你抓痛了我的肩膀，我揪你几根头发，不过分吧？”
纣宸咬着牙在空中挥了几下拳头，最后憋出一句：“有病！”便绕开了在原地自鸣得意的林千夏。
空气里好像还留着“那句”有病的回音。
呵，如果，关心你算是病，我还真有病。
林千夏握紧了手心的发丝，笑得有点苦。
其实，她已经记不清，她和纣宸有多少次像这样不欢而散了。每一次，两个人都心怀鬼胎、斗智斗勇。比如，这一次，纣宸在试探她对方思亦的态度，而她，同样在想法设法算计着，怎么给纣宸和小哲做亲子鉴定。
他让她内疚了。她拿到了他的头发。他们都达到了目的。
想到这些，林千夏微翘的唇角越来越苦涩。
也许，我们根本不喜欢对方吧。否则……干嘛总是要斗得你死我活才肯罢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