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知道,那你什么又要给我这么多呢?”
“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这么想过,如果我不给你一分钱,你最多和我吵闹,但是不会把我往死里整,可是,要是把你换成小南,小南会的。”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能不能糊涂一点,你为什么总要把人看透呢?你知道吗,钟小漠,很多时候我不喜欢你这么追问我,有些事情我想给你说,有些事情我不想给你说,你给我留点隐私行吗?”
“说说吧,我真的想听,再说,以后可能我也听不到了。”
“哎,前段时间,我在小南的包里发现了一封举报信。就这么简单。”葛平解释说。
“想过后果没有?”我明白了。
“恩。”
“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
“你给她留了什么?”
“人。”
“因为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爱情?”
“行了,你问了很多了,我不想说了。”
“我会心疼你的。”
“呵呵。”
这才是我和葛平婚姻中正常的交流状态,每句话都不用去修饰,去解释,点到即可,彼此完全明了。
当然,这是基于我不想让他崩溃的前提下。
签完字后,在葛平的要求下,我们一起去工商银行查看了账户,修改了密码,从此,我算正式告别了十年的婚姻,得来一笔钱。
每次想到这儿,都觉得挺可悲的,感情到最后居然还是要靠金钱来抚平自己的内心。我以为自己不这么世俗,原来我世俗的这么可怜。
我要求葛平和我一起去看看孩子,葛平同意了。
在车上,我对葛平说:“豆豆的事情还是不要变了的好。”
“恩,行。”葛平点头。
“以后你有时间想去看孩子的话,跟我说一声,咱们一起去吧,这样对孩子好点。”
“行。”
我忍着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这么多年来,我很少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先生沟通。也很少在先生面前显示出自己“体贴”的灵透,我知道,我在先生眼里是聪明的,可是我这样的聪明曾让他无数次的想要崩溃,也许,他每次想到我的聪明,都可能有隐忍和难以言说的痛苦。
想到这里,我使劲的抿着嘴。
让嘴唇上的疼痛感转移眼睛里的酸涩,我不想在先生面前流泪。
“妈妈,爸爸,你们怎么来了?”豆豆见了我们,似乎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兴。
“我们来看看宝贝儿子啊,呵呵。”我笑着蹲下来,帮儿子提好拧巴了裤子。
“哼,你们已经离了是吗?”儿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说话时身子因为我帮他提裤子的力道略有颤动。
听到孩子的话,我“哇”的哭了出来,孩子是我心里最疼的一块肉,我做不到在孩子面前的没心没肺。
“豆豆,大人之间有些事情你理解不了。”先生见我哭了,蹲下来跟孩子解释,豆豆却打断了先生的话。
“行了,我知道了,已经离了是吗?”豆豆问。
“恩”葛平看着儿子,点头。
“那我跟谁?”豆豆问。
“跟你妈妈,你妈妈能照顾你,我”豆豆又一次打断了先生的话。
“妈,周末你来接我吧,我不想去奶奶家,我去上课了,你们走吧。”说完,豆豆走了。
一个弱小的身影,走路还有点轻飘的颠,就这么冷冰冰的接受了这个冷冰冰的现实,他真的能在这小小的年纪承受这样的家事吗?
越看豆豆的背影,我就越伤心,直到鼻涕流下来,让我要顾及形象才刻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漠,答应我一件事情。”葛平扶起我说。
“恩,你说。”我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面上保持以往的坚强。
“以后你带孩子,不要让他学的和你一样高傲,冷漠,行吗?他是个男孩子,太冷漠了以后会在社会上吃亏的,你知道他现在小小年纪有多高傲吗?他现在都不和自己同一年级的小孩儿在一起玩,你知道吗?”葛平激动的说。
“怎么了?”
葛平说:“上次我来看他,正好是体育课时间,我见到他一个人坐在沙坑边上,就问他为什么不和同学玩,他说他们太幼稚,跟自己不是一个层次的。我当时很奇怪,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孩子让我去听他们说什么。我走过去听到有一个男同学在给其他的同学讲故事,男同学说丛林深处里有一个可大可大的湖,湖里有一只怪兽,绿色的眼睛,嘴可大了,牙齿可长了,舌头也可长了,张开嘴,嘴里还留哈喇子呢。这个怪兽喜欢吃小动物,小兔子,小松鼠了,还有,它和我一样,喜欢吃苹果呢……。其他的同学都听的很入迷,儿子却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你看,幼稚不?多傻啊,还牙齿可长了,舌头可长了,嘴里流哈喇子呢,那不就是湖里的鳄鱼吗?还有,这很明显就是食肉动物啊,怎么可能还吃苹果呢?牙齿结构也不允许啊,瞎掰,没自然常识。”
我可能是觉得儿子很有个性,又很聪明,因为儿子而骄傲,所以,我没听出儿子不对的地方。
葛平继续说:“你知道我担心什么吗?这孩子太不合群了,自己觉得不对的地方,就用自己的方式反抗,他小小年纪就说别人幼稚,没有常识,你知道这和你多像吗?”
“怎么了?我儿子跟我像有错吗?”我很生气葛平这样的口气说我和孩子。
“你还没看出来吗?你儿子太不合群了,不会和人相处,这样不好,他还小,这种思想不纠正,孩子会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你想过他这样下去,走到社会上有多可怕吗?”葛平说到激动处,点燃了香烟。
我不想和葛平在街上这么争执,被人笑话。来到车里,我问葛平:“你是担心我们的事情会影响到孩子吧?”
“不全是,都有。你以后一定要注意引导孩子,一个男孩子,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群小伙伴呢?你看他什么时候吵着要和小伙伴一起玩了?”葛平说。
“我觉得挺好的,男孩子有点个性怎么了?再说了,我也没觉得豆豆说的不对,那些孩子就是太幼稚,豆豆跟他们在一起能学到什么好啊,我觉得我儿子做的好着呢。”我说。
“哎,你又来了,跟你说不清楚。”葛平把香烟扔出窗外,打开车子引擎。
“周末你来接豆豆吧,给我送过来。”
“行”
“对了,你爸过生日的事情你知道不?”
“坏了,今天几号?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下周一就是啦。还说豆豆呢,你连自己老爸都不在乎了,你还能有什么朋友。还嫌豆豆没朋友呢”
“小漠,谢谢你还记得我爸的生日。”
“你还真要谢谢我,你爸你妈跟我下命令了,这次你爸过生日,要由我来全权安排,这你都不知道吧?”
“小漠,咱离婚的事儿你先别和我爸妈说,让老人开开心心的过完生日再说,行吗?”
“我知道,对了,你的朋友里面,你爸喜欢谁,记得到时候把人家邀请一下,让老人高兴高兴。”
“别一口一个你爸你妈的,怎么听着跟骂人似地?我知道了,中学的同学没几个,其他的同学他们都不认识,我先联系一下再说吧。”
“那你要不要你的未婚妻参加一下?”
“什么意思啊?你是说小南吧?”
“恩”
“不能叫,不然我爸非的当场练我不可。”
“我觉得你还是带过来吧,老人迟早要面对这个事情,趁着过生日高兴,让小南表现一下,情感渗透渗透,到时候再扯明白,你也好做,老人也容易接受。”
“不好吧?”
“哎,没事儿,只要小南会来事儿,能把老人招呼好,就没事儿了,再说了,哪个老人不喜欢能孝敬自己的儿媳妇啊?还有,你离婚了什么都没有了,至少要给人家小南个名分吧?你这么做了,小南肯定也高兴。”
“嗯,看看吧,我先说说试试。小南这个人还是能识大体的。”
就在这一刻,我决定了给老人过生日的方式。分为两场,第一场在星期一中午,第二场在星期一晚上。
基于小南会参加,所以我必须邀请莺儿、叶弘、秦卿等人。人多了应该比较热闹吧?
晚上回到家,正好看到莺儿拿着我的《离婚协议》在小孩儿的面前宣读:“五,葛平可在每个月单周星期六上午接儿子到自己住所,于星期日下午14点前送往钟小漠住所。如临时或节假日探望,可提前一天与钟小漠商议,达成一致后可按协商的方法进行探望。本协议一式四份,双方各执一份,婚姻登记机关存档一份,美女莺儿保留一份,该协议双方签字,并经婚姻登记机关办理相应受诉后生效……嘿嘿,姐,你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我换好鞋子,来到客厅。
“我正在和小孩儿学习你的离婚协议呢,姐,离婚还真麻烦,你看啊,儿子本来是自己的,现在倒好,要见一面还要申请,嘿嘿,多别扭的。”莺儿跪在沙发上,看着离婚协议,对我说。
“呵呵,就是咯,消极的去看,婚姻有时候就是这么可悲的,意味着法律意义上特权的丧失,哎,就是一说法,限制一下罢了,一般不会按照这个做,毕竟孩子也是人家的,我们到不了那一步,除非他对孩子不好。”我坐下来,接过莺儿手里的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