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谁和他闹起来,他就会撕破他一向温柔多情的面具,变得无耻而绝情。
艾琳琳这些天一直在老家休养。有一天,她突然接到史嫣红的电话,史嫣红在电话中说有事情一定要给艾琳琳说。
艾琳琳告诉史嫣红自己现在在老家不在T城,若是事情不紧急的话,等过段时间她去了T城两个人见面了再说,如果事情紧急的话就在电话上说。可是史嫣红却坚决要来艾琳琳的老家。
艾琳琳想到两个人平素也没有多少交往,只是一般同学关系,虽然在一个城市,只是偶而联系一下,她能有什么事情必须得亲自和自己说呢?
没想到史嫣红在打完电话的第三天黄昏时分真的来到了艾琳琳的老家。这次的史嫣红穿着一件灰色羽绒衣,黑色靴子,脱去了以前艾琳琳每次见她时的那股脂粉气,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艾琳琳一家人都很好客,艾琳琳的爸爸妈妈对史嫣红很热情,置了好饭好菜招待她,艾琳琳也很热情,但是她始终心里有个疑问,史嫣红要给自己说什么呢?
晚上两个人在熄灯后,突然沉默起来。后来艾琳琳就问到:“嫣红你不是有事情要给我说吗?”
嫣红却一直沉默着,艾琳琳安静地听着屋外的蛐蛐声。等了半天也不见史嫣红开口讲话,就爬起来打开灯。
史嫣红见艾琳琳打开了灯,对她说:“你还是关了灯吧。开着灯我更加说不出来。”
艾琳琳又关了灯,继续溜进被窝里等着史嫣红说话。
过了一两分钟,史嫣红说:“琳琳,对不起,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史嫣红的声音很小,还有一些颤抖。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还是那么清晰。
艾琳琳很吃惊,心里默想“史嫣红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呢?”突然想到去年新书发布会上那个哭哭啼啼来闹场的女人,可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在艾琳琳脑海中一闪而已。史嫣红没有理由这样做啊,她们虽然平常不怎么来往,但是并没有结怨啊,再说了,史嫣红还很喜欢自己的书呢,自己的前三本书,史嫣红都买了,而且自己还亲自给她签名了呢。艾琳琳乱想了一通,想不出什么,就等着史嫣红说。
“你还记得去年你新书发布会上那个说你搞婚外恋的人吗?”艾琳琳真的没有想到史嫣红真的说的是这件事情。心跳顿时加速起来。
“去年那人是我找去的,对不起琳琳,那时我只想要抢回我的男人。”
“你的男人?”
艾琳琳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
“颜亿”!两个女孩几乎同时喊出了这个名字。
“或许你以前也听说了,我和一个有钱人好了,那个男人家里有老婆,即便这样,也绑不住天性风流的他。以前他喜欢在外面招惹女人,我从来都不和他闹,一方面是因为他救过我父亲的命,另一方面,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一个只知道享乐的男人,他不喜欢被人约束,喜欢自由自在地去玩去享受,在他心中自由高过一切。所以一旦我和他闹起来,他就会撕破他一向温柔多情的面具,变得无耻而绝情。我曾经亲自见识过,他是怎么踢掉和对待一个和他闹的女人的。以前我从不去报复那些女人,想着他就是玩玩而已,玩腻了自然又会回到我身边。除了我和他妻子,还没有哪个女人会得到他的爱长于三个月。可是当我发现他的新欢是你时,我心里充满了嫉妒。到后来当我知道你就是他的初恋时,我更加嫉妒你……所以我起了报复你的念头。”
“怎么会这么巧?”艾琳琳在心里默念着。
“我爱他卑微到什么地步你永远无法体会。为了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我对于他身边的每一位女人都会做详细的调查。我有不少的钱,都是颜亿给的,在钱方面他对女人一向都不吝啬。我雇了一个私家侦探,专门跟踪和他交往过的女人,虽然大多数女人他只是玩一段时间,我也会调查清楚,他到底喜欢她什么,然后想办法超越她,以至于他永远不会抛弃我。所以后来你和他交往的事情我自然就知道了。或许就是因为你们的初恋关系,所以我才更加嫉妒你。”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商场遇到的情形吗?那次他本来说好要陪我一整天的,可是后来却突然说公司有急事走掉了。后来我和你聊了会天,你走了以后,他又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说已经处理好事情了。因为这样的事情我经历得多了,所以那次我就开始怀疑你们。后来没想到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我先前以为凭借你们是初恋这样的关系,他会真的对你动心。再加上他和你在一起超过了三个月,所以那时我才想到要拆散你们,本来以为凭借媒介力量拆散你们,但是当我做完那件事情后的几天后我就后悔了,后来我从我的私家侦探那里了解到,他也并没有付出真心给你。”
“对不起琳琳,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那次对你伤害很大,我现在已经后悔了。你能原谅我吗?”史嫣红见艾琳琳紧紧抱着她,心里一阵愧疚。
艾琳琳虽然心里还有点芥蒂,但是想到史嫣红也是挺可怜的,再说了那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面对史嫣红的真诚的坦白,艾琳琳最终还是释怀了。
“没事了,我已经原谅你了。不哭了啊。”
“你真的不怪我了?”
“不怪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两个人突然又沉默了好一会,后来史嫣红说,“前两个月颜亿和他老婆离婚了。我以为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和他有结果了。我提出和他结婚,他说他不想结婚。他说他不想再被家庭所累,也不想再被哪个女人所累,只想这样逍遥自在地活着。当我后来知道他又有新欢的时候,我再也没有力气坚持下去了。”史嫣红停止哭泣,声音平静地继续说着。
“他这么多年在生意场上混,早已是一个没有心的人,真情实意在他那里只是玩弄女人的幌子。他总是打着他老婆是性冷淡,他们之间没有感情这个理由,然后加上一堆堆甜言蜜语以及风流的天性,骗了一个又一个女生。他凭借他的不可挑剔的外表,大把甩钱的手段,像一个浪子一样玩弄着上钩的女人,玩弄着她们的青春还有身体。只要是漂亮的女人他来者不拒。
史嫣红说道这里,艾琳琳心里也感到一阵悲哀。
“他也带你去过他家,见过他老婆吧?”
艾琳琳没想到史嫣红问了这样一句,点了点头。
“我曾经也去过他家,见过他老婆。你肯定不会想到这也是他的一个伎俩,他在外面总是打着她老婆是性冷淡这样一个幌子,以及他和她关系只是一种名义上的婚姻毫无感情,这样以来会唤醒女生的同情心,以及会以为他真的会和她老婆离婚而对他抱有希望。其实我也调查过他的老婆。他们以前是大学同学,她当初也是在他的追求下而和他恋爱后结婚,也曾经像大多数恋人一样甜蜜过幸福过。”
“后来呢?”艾琳琳非常想知道为什么后来他们变成了那样的关系。
“哎,男人变心了呗!后来他在他们结婚一年后就开始在外面玩女人,冷雪你也见过的吧?那时正是怀着孩子,却亲眼看见他在外面搂着女人。从此以后,她渐渐冷淡下来,她一贯很高傲,她很爱面子,她总是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越来越冷。其实她就像一只鸵鸟,不敢面对真实,只是一味的假装不在乎。”
“这一切你怎么知道的?”
“你听过丫丫这个作家吗?”
“难道她就是冷雪?”
“嗯,她后来一直把自己藏起来,开始写作,包括颜亿以及她的朋友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当时知道了也觉得非常惊奇。我先前也是被颜亿用欺骗的手段相信,冷雪的一切,其实冷雪除了冰冷有洁癖和颜亿说的相一致,其他的都是颜亿出来玩女人的一个幌子。”
“她的小说集,很多其实是她的真实故事。你有空看看就会明白。”
“还有你记得你和夏阳离婚后,那伙劫持你的歹徒吗?他们也是颜亿派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落入他的情网而已。”
艾琳琳听了以后才明白为什么那伙歹徒无论她走向哪里?他们都会找到她。
“他还经常使用迷药,这个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做事一向谨慎,只是有一次他喝醉了,他无意中告诉我的。”
艾琳琳突然想起来为什么那次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想反抗都没有机会,还以为是自己那次喝酒喝得太多了。
想到这里后背竟然渗出一层冷汗来。尽管现在心里已经非常确定自己真正爱着的人是夏阳,尽管此时的艾琳琳心里对颜亿已经真的没有任何波澜了。颜亿对她来说已经只是个空洞的符号了,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是想到十年的时间颜亿变化那么多,再想到颜亿对自己的那一套虚情假意,自己却将之当成了真。再想到对夏阳造成的伤害,心里还是有一种无能为力的痛。
“琳琳我这次就是来给你道歉的,我明天就离开这里去另一个地方了。我会找一个人平平静静地过日子。经过这么多,我终于明白有一个人一心一意地陪着过一辈子是多么幸福啊,男人实实在在的对你好才是爱情的真谛,那会花言巧语风流浪漫的男人纵然会让你一时比较快乐,但绝对不会太长久,他对你做的一切说的一切也会给别的女人说,对别的女人做。”
史嫣红用五年的光阴换来的教训,也是艾琳琳这段时间里想明白的。只不过她们两个为了这个教训,一个付出了五年多的青春,一个付出了家庭和差一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第二天,艾琳琳送嫣红去车站。
艾琳琳妈妈早上做了很多好吃的,史嫣红看着一桌子的饭菜,心里百感交集,心里此刻想起自己的父母,顿时温暖了很多。艾琳琳爸妈住的房子离火车站不是很远,步行的话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史嫣红坚持要走过去,艾琳琳就陪着她一起步行。路上经过一个小风景点,有照相的地方,嫣红和艾琳琳去合影了一张,两个人这次分开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两个人又在山上的小亭子里坐着聊了很久很久的话,直到傍晚时分才依依惜别。
送走嫣红之后,艾琳琳心里有一种解脱之感,为史嫣红也为自己。
当艾琳琳正要回家之时,远远的看见父亲和母亲在车站外面站着,顿时心里像冬日里的阳光一样温暖。艾琳琳走近他们,“我和你大来散散步,顺便看能不能接到你。”艾琳琳的妈妈说。
艾琳琳感激又愧疚,自己已经这么大了,还是经常让父母操心。
回去的路上,美丽的夕阳尽情在天边燃烧。
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很多人敬而远之,望而止步。她其实也很热,像一团火一样热烈,只是她的热烈全埋在了她的小说里。
当艾琳琳看完所有冷雪写的文字后,她对于冷雪的生活经历和内心感受有了很多了解。而知道了冷雪的故事以后,她更加为自己感到悲哀,为人感到悲哀,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感到悲哀。
冷雪的小说透漏了冷雪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让很多人敬而远之,望而止步。她其实也很热,像一团火一样热烈,只是她的热烈全埋在了她的小说里。这些年她身上的那股热,越来越隐藏在骨子里,越来越无法让人在她身上体会到,而她的冷却恰恰相反,在人们内心里生根发芽,以至于根深蒂固。
她和颜亿的故事:
多年前,她是X大学中文系里众所周知的一支花,当初她刚来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一阵轰动。但是不久以后大家就对她只有敬畏的份了。因为她不仅美,不仅学习成绩好,还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她非常冰冷。
不久之后大家不约而同地达成一致协议,送给她一个美丽的绰号:冷美人。
颜亿第一次看见她,是在学校的一片桃花树林里。那时她正手捧着一本书看得如痴如醉。那时桃花正开得很艳,粉红一片。阵阵微风吹来,会吹落枝头一些花瓣,花瓣随风飘飘扬扬,很美很美。
那天冷雪穿着一条洁白的裙子,像一片洁白的梨花开在粉红色的桃林里。桃林的边上是一条通往男生宿舍楼和操场的道路,美丽的冷雪坐在桃花树下,不知不觉间,吸引了很多来来往往的过路人,他们大多数都会把目光停留在冷雪身上,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为止。
颜亿那时正和一群人打球回来。经过这片树林的时候,当然和所有男生的目光一样,纷纷把目光凝聚在冷雪身上,其中一个文学院的男生情不自禁地吟诵了一句诗,那句诗从他口中文绉绉地道出:“人面桃花相映红!”
如果在一般情况下,大家听了这样的诗或许会觉得矫情,但是在如此一个时刻,如此一个场景之下,大家都觉得这句诗和整个氛围是那么恰当。
“我给你们说啊,她可是我们文学院有名的才女加美女哦,但是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据说追求她的人超多,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得到过她的垂青。”
那位文学院男生的话音一落,这伙男生都别有含义地笑了笑,渐渐离开了这片林子。在即将要到宿舍楼的时候,经过一家花店,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颜亿竟然进去买了三支玫瑰花。
“你真的要去追求她吗?”一个男生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
“让他去吧。他要是能把花送出去,我这一周都当他的小弟,唯他命是从。”另一个男生以一种颜亿肯定送不出的态度说道。
颜亿并没有理会大家的话语,让老板精心包装了一番鲜花。然后拿着玫瑰花向原来的路返回去。那伙本来要回宿舍的人,一个都没有回去,全都跟在颜亿的身后,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颜亿到了桃花林,丝毫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大步走向了冷美人所坐的位子。他在冷雪的石桌前绕了好几圈,冷雪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的意思,依旧专注地看着她自己手中的书,仿佛这里除了她和她的书以及这片桃花林之外再无其他东西存在。
颜亿被忽略了,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气馁,他继续在冷雪周围转来转去。那伙在不远处观望的男生,死命地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等那伙人笑得差不多了,颜亿在冷雪的对面坐下来。轻声说道:“美女,请帮我一个忙,他们和我打赌让我把这个送给你,求求你收下吧,收下之后哪怕是立马扔进垃圾桶也行。”
冷雪抬起头的时候,只看见颜亿那张害羞的脸,再加上刚刚她当然知道颜亿在她面前绕了很多圈。她点了点头,继续看书。颜亿见冷雪又开始看书,连忙说道:“美女,你就好人做到底吧,我递给你花,你接一下。”
冷雪正要接颜亿手上的花,希望这件男生之间无聊的游戏尽快终结。
“美女,用下你的书,谢谢!”颜亿趁冷雪不注意把她手上的那本书抢了过来。把那三支玫瑰花夹在了那本书中央,然后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冷雪。
在冷雪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又抓起冷雪的手机打了一遍自己的电话,等响了两三声以后,他把手机交到了冷雪的手上,得意地笑了笑,对着一脸惊讶表情的冷雪说道:“这也是在打赌的范围之内。”
做完这一切,颜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剩下冷雪莫名其妙地呆坐在那里。
第二天颜亿意外地接到了冷雪的电话。当他兴高采烈地赶到冷雪约定的地点后,却没有看到冷雪,而是看到了另一个女生。那女生把一串钥匙给了他。
“这钥匙是那天你丢在桃林的,上面有着你的大图贴。冷雪今天有事,让我代她交给你。”
颜亿接过钥匙,脸上呈现一丝失望之色。但刚过一会,他目光又亮了起来,他下定决心要继续奋斗,屡败屡战,直到攻下这座冷碉堡为止。
从此以后颜亿费尽心思去追求冷雪,不管她怎么拒绝他,怎么不搭理他,他还是锲而不舍地追求着。
后来有一次冷雪生病了,她不想让父母担心,没有告诉他们。在医院里住了一周,在这一周里颜亿天天守在医院里照顾她,极其殷勤。
后来当冷雪出院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影响他们关系的事情。
“待会我自己打车回去,你不用管我了,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冷雪出院那一天,客气地对颜亿说道。
“不行,你身体还是很虚弱,我一定要送你回去!”颜亿这么长时间以来早已发现了冷雪其实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我不允许你去!”冷雪沉默了很久,更加冰冷地说了这句话。
颜亿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冷雪已经接受了他对她的好,生病七天,他天天来医院照顾她,她不是有时候也和他有说有笑吗?为什么现在一提起送她回家,她的变化如此之大。
“那我只把你送到你家楼下,然后我不进去就好了。”颜亿那时以为冷雪不想让父母看到男生送她回家,才不愿意他去她家,他为了能把她平平安安地送到家,想了想说道。
“那好吧。”冷雪咬着牙齿说道,答应颜亿那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却让冷雪非常为难。
后来到了冷雪家,颜亿也多多少少有些惊呆。
冷雪的家在郊外一个村子里,她住的房子很小,后来颜亿才知道是租来的,不仅如此,屋子里除了基本的家具以外什么东西都没有,非常简陋。
冷雪回到家,也没有热气腾腾的饭菜,也没有见到冷雪的爸爸妈妈。
“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在颜亿准备带着一肚子的惊讶准备离开之时,冷雪竟然一反常态,邀请他留在她家吃晚饭。
后来那天颜亿最终见到了冷雪的爸爸和妈妈。冷雪的爸爸和妈妈在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回到了家。颜亿才知道冷雪的爸爸是一家建筑工地上的工人,冷雪的妈妈是马路上最常见的清洁工。
冷雪本以为颜亿自此以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理会她了。那晚送颜亿出门的时候她说道:“我的家庭环境就是这样,你也看到了,以后不用再找我了。”
“我不在意!我真的不在意!我小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好。”颜亿猛然将冷雪拥进自己的怀抱。柔声说道:“我知道以前你受了很多苦,相信我,以后我会竭尽全力对你好,让你幸福!”
原来冷雪家境贫寒,从小受尽了冷眼,对人世间的世态炎凉非常敏感,所以她从小就开始发奋读书,她想通过刻苦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给自己以及父母一份好的生活。上大学以后,父母都随她来到T城打工。她的妈妈是街上随意可见的穿着橙色工作服的清洁工,爸爸则在一家工厂里当工人。冷雪的父母很疼爱她,他们从小达成了一个默契,绝对不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从小学开始,冷雪的大部分同学拥有的东西,冷雪的父母就算再辛苦,也会让她也拥有,不想让她与同学们有差距,不想让她被她的同学看不起。这样的家庭教育,使冷雪在潜移默化中变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努力,她比一般同学更严格要求自己,她比一般同学学习成绩都更好。
她生病期间,颜亿天天悉心照顾,已经获得了她的倾心。这次又一点都不嫌弃她的家庭条件,冷雪一直以来所有的防备在那一晚消除了,也是从那一晚她真正为颜亿打开了心门,接受了那份感情。
两人在大学的最后两年里谈了一场浪漫而幸福的恋爱,毕业半年后举行了婚礼,在同学亲戚朋友羡慕的目光下,冷雪成功实现了灰姑娘变白雪公主的梦想。
后来当他们有了孩子以后,颜亿接管了父亲开的几家公司,渐渐地越来越忙,一切似乎就那样在不知不觉中变质了。
冷雪梦醒的那一天,是一个天气很晴朗的下午。
“老公,我的头好痛。”冷雪没精打采地说道。
“我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时间陪你,你让吴妈陪着你去看看医生吧。”颜亿亲切地说道。
冷雪挂了电话,让吴妈看护那个尚在婴儿床上的小宝宝。
打完点滴回来,冷雪无意中看见了她或许不该看见的一幕。
她看见颜亿搂着一个女孩子一起进了一家酒店。她停下车,冲进酒店,跟在他和她后面,那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前方飘荡,或许还夹杂着他的气息。可是她没有勇气去喊他的名字,她无法承认这一切是真的,更无法想象自己被男人在某种意义上甩掉了。
她停在原地,与颜亿相隔咫尺,如果那时颜亿一个转身,或者一个回头,就可以看见她。她在那里站了几十秒的时间,终于转身跑出了酒店。
生活中有些女生遇到事情都会找闺蜜倾诉一通,但是冷雪极度高傲自尊心又很强,即使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她都不会去向任何人倾诉,哪怕是对自己的父母和非常要好的朋友。
她一口气跑到了街角一条人迹罕少的巷子里蹲下,一向很少哭泣的她,放声哭了出来。
从此以后无论颜亿对她再怎么好,她都冷了心。她的冷淡骗了所有的人,包括颜亿。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以为是她不在乎颜亿,不爱颜亿了。连颜亿都以为冷雪变了,又变得冷冰冰,高高在上,一点都不关心他了,更别说爱他了。
于是他开始在外面玩得更凶,还常常把一些女人带回家吃饭,当第一次颜亿把女人带回家以后,冷雪表面上没有任何波澜,但事后她给自己买了一套新的餐具,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用过家里的公共餐具吃饭。从那时冷雪开始患上了极其严重的洁癖症。
她也从来都没有陪过他带回来的那些女人,虽然他都说是自己的亲戚。
她在寂寞和无奈中度过了两年,后来开始把一切寄托于文字,她几乎记录了每一天所见所闻以及内心的感受。寄托于文字世界以后,很多以前想不通的问题,不敢面对的问题似乎慢慢地想通了,慢慢地敢于面对了。
特别是那天在电影院看的那部电影,电影的一开头就是一段出轨的戏,她看见那位妻子没命哭泣的时候,她仿佛看见了五年前的自己,看到自己那时晴天霹雳般的心情,看到自己在慌乱中仅留的那份骄傲。
那是她第一次敢于面对自己当时的心痛,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肆意地流着眼泪。她仿佛就是电影中的那个遭受背叛的妻子,无意中发现丈夫在外面有了小蜜,而后不敢去面对和承认那样的事实,只有躲在背后哭泣。那么简单的一个画面,却是她整个感情世界轰然倒塌的全部,也是她再也不会幸福,再也不会轻易打开心门的全部。
艾琳琳想起以前和苏静琬去电影院遇到冷雪,无意中看见她哭泣的那么伤心。那时的种种猜测都是错的,看完了冷雪所有的故事以后才明白了冷雪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