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会放过她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当他做完那件事之后,自己都感觉他是不是中邪了,或者是烧坏了脑子,居然会大费周章的为她折腾那张既不能吃又不能玩的玩意。
而他心底的最深处却期待着她见到那份礼物时候的如花笑靥,他想,只有她纯真的笑容可以在他似水流年里充当锦瑟美眷,纯净无暇的剔透心灵吸引着他,与他的世界相反的特质让他莫名感动。
原来,有一种吸引,在恨之内,在爱之外,矛盾的存在于他的身上。
少年时,他听说,有时候爱一个人,也许只是风撩动了她的秀发,也许只是背阳而立的那抹微笑,也许只是她痛苦的一滴泪,悲伤的一个眼神……一秒钟,一辈子,那一瞬,进了心房,便是一生。
恨一个人,则是长长久久的日积月累,万千误会和过错,堆积成一座被挤压的火山,爆发的一刻,想焚尽心中所有忿恨与不满,怨结与悲伤。
那么,他与她,又是怎样的爱恨情仇。
看着迦兮仓惶逃离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尉迟君涵似笑非笑勾勾唇角,抬起手抚了抚额角。
然而狄敬承的突然到来让惊喜似乎变成了惊吓……
“怎么?想让我滚远一点,好去你姘.头那吗?”
尉迟君涵冷冷的瞪着如困兽一样从喉咙里发出沉闷吼声的狄敬承,手臂上流出的鲜血将墙壁染红,竟像是一副酴醾盛开的图画,妖娆而诡异。
“啊!……”
两声骨骼的脆响,迦兮痛苦的尖叫出来,眼泪洒的越发凶猛,很快,竟然分不清她脸上的水珠是汗滴还是泪滴。
尉迟君涵残忍的看着被自己硬生生将两只手臂扭脱臼的迦兮,冷冷的看着她,“现在,你还能推开我吗?”
钻心的痛苦让迦兮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不见血色,肩膀处的痛苦让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唇,齿贝深陷唇中,鲜红的血迹缓缓的流出嘴角。
迦兮,不要哭!不要对这个恶魔显示你的脆弱!你没有错!
脱臼的痛苦没有让迦兮低头,事实上,她除了喝酒昏睡之前的事情能记得,之后的事情她根本想不起丝毫,她绝不相信自己真的背叛了尉迟君涵。
只是,狄敬承的存在,让她愕然,遭受他疯狂的虐.待,她不怨,不悔,因为没有记忆,因为无从反驳他的质问和惩罚。
看着迦兮越加明澈的凤眸,尉迟君涵心底狂躁呐喊,求我啊,诚恳的求我,告诉我你并不想推开我,并不想逃离我,你想要和我在一起。
他要的,是她的依附与臣服,他要的,是她的忠心和乖顺,他要的,是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他要的,是她完全的信任他,将自己整个交给他。
迦兮,我只想要一个可以为你颠覆整个世界的理由,为何你却吝啬的不肯给我。
迦兮,哪怕你真的和狄敬承发生了什么,只要你借此说你不离开我,永远在我的身边,我便能当成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迦兮,你可知,我暴怒的背后最终的原因绝非你身体的背叛,而是,害怕你的离开,心,若走远,我哪什么留住你。
尉迟君涵的深邃痛苦与悲伤,在迦兮的疼痛里,没有被她读出来,也或者此时此刻的她根本无心去读他心底最深的呼喊,倔强的迦兮不顾脱臼的手臂,越发剧烈的在他的怀抱挣扎。
尉迟君涵,你的残忍,得不到我的屈服,只会成全我的倔强和反抗,那我最后剩下的财富。
“你还想断腿吗?”
尉迟君涵冷声问到,面无表情的看着迦兮,不是没看到她的倔强,不是没看到她的痛苦,却不能放弃能得到一个让他粉身碎骨都不后悔的借口的机会。
“吼吼吼……”
虽然看不到,虽然说不出话,狄敬承却清晰的听到了迦兮手臂脱臼的声音,他痛苦的心里成千上万次将尉迟君涵骂了一个遍,混蛋!无耻的畜生,竟然对一个弱女子做出这样残.暴的事情,他究竟有没有心?
听到尉迟君涵意欲折断迦兮的腿,狄敬承彻底的发狂起来,自身的痛苦已经完全没了感觉,喉咙发出的吼声也空前的巨大,像一头要吃人的猛兽,深沉的吼声让人不寒而栗。
迦兮一怔,冷冷的打了一个颤,看着狄敬承,隐忍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不为自己,却为他,那个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的善良男子,那个在狄敬尧手里救她清白的干净男子,那个因她失去哥哥妹妹的男子,那个因他丧失选择人生挚爱的男子。
若是一搏,可否让他不成为因她失去生命的男子?
“吵死人了。”
尉迟君涵抬起手,幽蓝色的光闪现在手掌间,钉在狄敬承身上的牌尽数回到他的手中,一瞬,便不见了踪迹。
获得自由的狄敬承扯下头上的衬衫,发狂朝尉迟君涵冲来,眼中的恨意让尉迟君涵都有些惊讶,没想到他的怨恨竟然如此浓烈,莫非,他……爱上了迦兮?
思及此,尉迟君涵眸子里的冷意更冷,倏地站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悄然扣成了圈,灵力渐渐的凝聚,泛着红色的嗜血之光。
尉迟君涵对着狄敬承扬手的一瞬间,迦兮睁大凤眸,冲了过去,“不要……杀他!”
一切都似乎太快,快到三个人都没有时间思考和停止自己的动作。
尉迟君涵打向狄敬承的手掌来不及收回,尽管他未使全力打算将狄敬承一次毙命,可冷酷无情的劲道也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那一掌,迦兮满满的为狄敬承承担了下来。
“呃!”狄敬承尽力的想拉开身前的迦兮。
“呃?”
尉迟君涵不掩眸中的惊讶,触及到她的一瞬间,想扯开她,已是太迟了。
巨大的力量将迦兮撞倒在身后的狄敬承身上,两人双双朝窗口震飞。
“啊!”
“啊!……”
尉迟君涵脸色突变,“迦兮!”
冲上前,双手朝两个人抓去。
嘭 的一声巨响,明净的窗户被狄敬承和迦兮撞碎,两人的身子朝楼下掉去。
“迦兮?迦兮……”
被尉迟君涵抓住贴在外墙上的狄敬承第一时间看着身边赤.裸的迦兮,焦急的喊到,“你怎么那么傻?”
先前脱臼的手被尉迟君涵紧紧的抓住,那份痛苦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迦兮几乎痛到昏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潜意识的呓语,“痛!……痛!……”
千钧一发的刹那,尉迟君涵抓住了迦兮的皓腕和狄敬承衬衫衣袖的些微布料。
看着迦兮的样子,尉迟君涵焦躁的呼喊,“迦兮?迦兮!迦兮!”
不再多想一秒钟,尉迟君涵运动灵力,手臂一收,将迦兮拉回房内,单手紧紧的扣住她。
嘶啦
狄敬承的衬衫承受不了他的体重,肩胛处撕开一条口子,尉迟君涵心底一紧,不好,“狄敬承,不要晃。”
“放手啊,你放手,我不要你救,你TM就是一禽兽不如的东西,老.子不稀罕你救。”
“闭嘴!不要晃了!我……”拉你上来。
嘶啦
不多的布料承不住狄敬承剧烈晃动的身体重量,在尉迟君涵准备救他的时候断裂,血迹斑斑的身体从十八楼的窗户外重重的掉落,砸进了地面上的泛着蓝色波光的游泳池里,瞬间染红一片水域。
尉迟君涵怔了一下,看着狄敬承砸下去的身体,使劲捏了捏手心里他衬衫上撕下来的布。
“迦兮?迦兮?……”
很快,尉迟君涵不再管外面的狄敬承,抱着昏迷不醒的浑身被血浸透的迦兮大声的喊到。
身体直接撞碎玻璃,后背和手臂被划伤得到处是伤口,两条脱臼的手臂触目惊心的晃动,断裂的地方高高肿起,透着暗紫色的淤血。
腹腔上部承受尉迟君涵那掌的地方清晰可见他的手印,带着血色的伤印像一朵刻在她肚子上的血红彼岸花,诡异而骇人,伤痕渐渐的还在扩大。
“啊!迦兮?……”
尉迟君涵瞬间呆若木鸡一般的看着迦兮身体的下面,两腿之间正疯狂快速的流出鲜红的血,很快将她的下面染红,白色的波斯地毯瞬间带着血腥的味道。
一刹那,从来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尉迟君涵,心,陡然一凉,止不住的颤抖着抱着迦兮的手臂。
“不、不会的……”
勾过宽大的床单,裹好迦兮的身体,尉迟君涵抱起她,发狂一样的冲出了门,“来人啊……快备车……”
门外的保镖只看到尉迟君涵闪出来的身影,一眨眼间,就消失在楼道的尽头。
疾驰的汽车里,尉迟君涵对着开车的大吼,“TM的给老子快点!再快点!”
门外的保镖只看到尉迟君涵闪出来的身影,一眨眼间,就消失在楼道的尽头。
疾驰的汽车里,尉迟君涵对着开车的大吼,“TM的给老子快点!再快点!”
沾满鲜血的双手在拨通拓跋熙辰专线的时候,第三次才成功,“熙辰,快,救她。”
电话那端的拓跋熙辰正和林幕子飏赶去陆纪昊杰的豪宅,准备调戏被他宝贝得要死的老婆,听到尉迟君涵首次失态的声音,立即感觉到事态严重。
“空中接应。”
丢下电话,尉迟君涵捧着怀里迦兮的小脸,生平第一次,鹤瞳里竟然凝聚了水雾,“迦兮,你就那么喜欢他吗?不惜牺牲自己都要保护他?为什么!!!”
“迦兮!……不准死,听到没有,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死了,我也会去阎王殿抢人的。听到没有!”
冰冷的乌黑的手臂在尉迟君涵的摇晃下随意摆动,像两根木头一般。
尉迟君涵抓开掉落在眼前的发丝,看着她的手臂,迦兮,很快,一下就好。
喀嚓 喀嚓
尉迟君涵扣住迦兮的肩膀,用力一推她脱臼的手臂,两声脆响之后,重新装好了迦兮的手,眉目痛苦的看着她高肿的肩胛,轻轻的揉着。
迦兮,会不会很痛,恨我吗,你恨我啊,睁开眼睛告诉我,你恨我,恨不得我死啊。
二十分钟后
林幕子飏的专机里,尉迟君涵抱着生命微弱的迦兮交给拓跋熙辰,“我只要她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