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姿冲进门,却是慢慢的靠近房间最深处的墙角,那里有一个抱膝颤抖缩成小小一团的人儿,苍白的脸,无神的凤眸,白皙的手臂布满了鲜红的血迹,过腰的黑发凌乱如杂草,纤细的十指死死的抓住浴袍的系带,几乎要将系带活生生的掐断。
尉迟君涵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头压着万斤大石,沉重的他喘不过气,湖蓝色的眸子变成了赤色,想要毁灭一切的红焰燃烧在他的眼中。
大手想替迦兮抚开额前凌乱的发丝,只是在半空中,迦兮就惊惧的大叫起来,“啊!!!走开,走开,不要碰我,不要!啊!”
颤抖的纤细身姿像深秋被冷风吹落的黄叶,尉迟君涵不管不顾的一把将迦兮用力的纳进怀中,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第一次不带仇恨却是含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心痛和怜惜,低低说到。
“迦兮……”
“不怕……”
怀里的瘦弱身子渐渐的停止抽搐,尉迟君涵知道是自己灵力通过声音催眠了她的神经,大手一扯,将旁边白色的精秀牡丹丝绸窗帘裹紧迦兮的身子,打横抱起,低眸看她,在他精实胸膛里昏睡的宛如幼嫩的婴儿。
下楼的步调尉迟君涵走的极稳,湖蓝色的眸光散发着冷冷的幽光,众人皆是屏息看他一步一步踏下旋转白玉楼梯,他怀中抱的仿佛不再是带进来的那个地位卑微任人宰割的女佣,而是,他最贵重的珍宝,是他的整个世界。
“尉迟君涵,你什么意思,你竟敢对我不敬。”
看到尉迟君涵走下来,怀里抱着迦兮,狄雅尔推开正安慰她的狄凌天,盛气凌人的冲上去质问他,从没有人敢让她狄雅尔在公共场合出这么大的洋相,这口怨气她绝对不会咽下。
“你还抱着这个小贱/人?你……啊!……”
狄雅尔的话还没说完,从尉迟君涵的蓝紫色袖口快速的飞出一张纸牌,响亮的扇在狄雅尔粉底过厚的脸上,冷冷说到,“你没资格说她贱。”普天之下,除了他,谁都没有资格。
“尉迟君涵!”
“尉迟君涵!”
“尉迟君涵!”
三个声音分别来自狄家总裁和自己的儿子狄敬尧,女儿狄雅尔。
一时间,整个大厅成了好似拔剑张弩的战场,无关的人都凝神看着眼前的局面,一向脾性口碑不坏,外号东方四少笑少的尉迟君涵破天荒的头一遭让世人看到了他的怒颜。
满身酒气的狄敬尧一把甩开弟弟狄敬承的手,冲向尉迟君涵,食指指着他就吼,“放下她,本少爷看上的妞你也敢抱,老子今天的好事……”怎么总被人破坏。
嗖
一张黑桃K像一把泛光的刀片,破空而来,嘶的一声,从狄敬尧嘴角一直割到耳垂处,一条怵目惊心血痕,鲜血顿时覆面而下,不少胆小的女宾早已吓的惊叫,狄雅尔紧抓狄凌天的胳膊,止不住的发颤,深怕那道血口划自己的脸上。
尉迟君涵眸色暗沉,如临世的帝王,看着前面傻愣止步的狄敬尧,嘴唇似乎未动,可满厅的人都清晰的听到他一字一顿的问到,“哪只手碰的她?”
整个VIP会所都因为尉迟君涵的问话,颤抖不止。
狄凌天护子心切的冲到狄敬尧的前面,大怒到,“尉迟君涵,你太过分了,我们远天不是好欺负的,即便是你父亲尉迟浲都要给我三分面子。”
尉迟锦天从人群里走出来,只要尉迟君涵在,他的存在就显得微不足道,所有的目光都只会在他身上,面带担忧说到,“君涵,远天毕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尉迟君涵嘴角冷冷一笑,不达眼底,一张绝杀小王纸牌快速旋转飞出。
“啊!”
从狄凌天的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啕声,狄敬尧的右手被从后面砍下的牌齐手腕处直接削断,如注的鲜血洒满会场。
“身体哪个地方沾到她了?”又是修罗的宣判声,不带任何感情。
狄雅尔早已吓的晕厥过去,狄凌天的心脏病突然的发作,狄家二少爷狄敬承冲上来扶住爸爸,“没有,我大哥没有碰她,我用命保证。”
尉迟君涵凝视狄敬承片刻,低头看着怀中依然未醒的迦兮,不顾乱成一锅粥的会场,抱着迦兮径自走了出去。
素雅精致柔软大床上,柔静的躺着沉睡的迦兮,浓密的羽睫沉沉扫着粉嫩肌肤,呼吸均匀。
医生点点头,轻松的舒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倚靠在门框上的尉迟君涵恭敬的说到,“君少,她已经度过危险期,只要醒来就没事了。”
尉迟君涵睨了一眼医生,“昏迷五天,如果你告诉我还在危险期,你认为你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医生白色大褂下面早已是冷汗直流,哆嗦的忙点头称是。
“出去吧。”
仿佛得到了****令,医生急忙退出了五天未出的房间。
尉迟君涵走到床边,看着沉睡中的迦兮,最后好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才缓缓的坐到床边。
低眸看到迦兮放在外面的手腕,眉头微微蹙着,尽管包扎的很好,血迹还是隐隐的透了出来,想来是那天被狄敬尧侮辱的时候做了最后挣扎,打碎了水晶花瓶以死抵抗。
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能为想要自己命的姐姐牺牲所有,可以为自己的清白献出生命,你,为何却不会在乎自己?
想到抱迦兮回来的那晚,医生说她因为拒喝了先前的补汤,又加上剧烈的刺激和大量的流血,命在旦夕,他竟然有一丝不可思议的心痛,抓着她的肩膀像一只发狂的狮子大吼,迦兮,你敢死,我就让所有你在乎的人为你陪葬。
‘她死了,你也走不出这张门。’是五天前,尉迟君涵对医生说的第一句话。
“如果……”尉迟君涵指尖轻轻触及迦兮的额头,若有所思的带着难得一见的温润。
“君少,老爷又来了,而且……”老管家的声音带着喘息,“强行到了大厅,正过来这。”
“知道了。”
尉迟君涵刚走出迦兮的房间,尉迟浲便来到他的面前,“尉迟君涵!”老城厚实饱含中气或者说是怒气的一声大喝。
尉迟君涵却满不在乎他的怒气,歪着头,像小时候做错事装无辜的样子,轻轻一笑,“干嘛这么大火气?老头子你也年纪不小了,少发点火。”
“你还笑?五天前你竟然大闹酒会,直接砍了狄凌天大儿子的右手,你!”尉迟浲面红耳赤看着自己宝贝儿子,犯事之后居然当成没事人一样回到古堡,任何人不见,包括他这个父亲。
尉迟君涵继续无辜的笑到,“你是心疼远天的合作还是狄敬尧的手啊?”
尉迟浲怒火强压,看着尉迟君涵,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便处处小心维护着自己和他之间的父子关系,他不想失去最后的亲人,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免嘲笑自己的自作自受。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世上竟然有能让他亲自出手的女人,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惊讶比失去狄凌天这个合作者来的更猛。
“这事不需要你关心。”
听到尉迟浲提到迦兮,尉迟君涵的随和一瞬就消失,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不耐的回绝了父亲。
“尉迟君涵,我是你老子。”再也忍不住的尉迟浲大吼一声,他不管,谁有资格管他。
“咳!咳!放……开……我!咳!”
从打开的房门里传出迦兮虚弱的声音,尉迟君涵脸色大惊,抽身冲了进去。
穿着紫红色衣裙短发凌乱的那兰正用力扼住迦兮的脖子,眼中带着着魔一般的凶狠,嘴里还无情疯狂说到,“你去死,你去死,去死吧……”
原本昏迷的迦兮感觉呼吸艰难,恍惚中感觉有人想掐死自己,本能的呼救,却使不上半点的力气将身上的重量推开。
“啊!……”
冷不防的,那兰的身体像一只猫一样被冲进来的尉迟君涵大手一挥,直接打飞撞到实木大衣柜上,重重的落在地面上,口中鲜血直吐。
“迦兮?迦兮……”
脸上担心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的尉迟君涵一把搂住迦兮,仔细又紧张的喊着她,“迦兮?……”
“咳……咳……咳……”全身乏力的迦兮虚弱的喘咳,试图大口呼吸来之不易的氧气,凤眸半睁未睁。
“医生!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