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继续刮着,雨点也照样打在瓦片上,腐烂的木块味越来越重,甚至能感受到哪个地方的木头开始发霉,抬头望去只见大齐和贾叶睡得很深沉,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老太婆准备从太师椅上起来,可刚站起又坐了回去,没有人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林教授转身看了一眼窗户,回头又看看怪老太婆,最后林教授起身来到窗户旁,伸出颤抖的手关上了窗户。
“女子死后不久村里就连续发生怪事,小孩莫名其妙的哭个不停,家畜无缘无故死在圈里,员外那二老婆的小孩生下来时传说只有一只眼睛,眼珠全是白色,到了傍晚所有见过那小孩的女人都死了,包括接生婆都没逃过那次灾难,事情最后越来越严重,员外为了不再闹出事就请来一个江湖术士,谁知那人居然是一个骗子,说员外的二老婆被他儿媳附了身,要求活活把二老婆烧死,要不然全村都将会遭遇祸害。”
“那最后呢?”
林美看了一眼雨强。“你别打岔,听家人继续说下去。”
怪老太婆继续说道;“为了全村人的性命,员外痛心的将自己的老婆烧死,不过死前二老婆抱着自己那刚出生的孩子一起跳进了火坑,哇哇声从婴儿的嘴里发出,听上去像是在喜悦,仔细听又像是在哀悼,不过婴儿死后不久突然睁开了眼,瞳孔比平常的婴儿大了许多,就这样村民开始流传这个债要还,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人出现了死亡,等到第二天傍晚全村人都无缘无故的死在了家中的门槛上,死相极其残忍。”
林教授觉得有问题,他有些犹豫的问;“这跟村民有何关系?为何员外舍得自己的儿子?江湖术士不是说员外的二老婆才被附身了吗?”
“是啊,但员外的二老婆知道自己的孩子活下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请求员外成全她们母子俩,何况在孩子出现时见过他的女人都死了,村民也都说三道四,说那个孩子是员外的儿媳转世,有的又说是被员外的儿媳诅咒了,留来只会祸害员外一家,那个年代不像现在啊,流言蜚语比什么都可怕。”老太婆咳了咳,只见她慢慢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手巾,动作缓慢的擦了擦嘴角处。
“林美你冷吗?我怎么感觉跟冬天一样,这外面的天气也太怪了吧,夏天居然能飘起大雪来。”雨强吹了吹手,嘴里的气息冒出一股白雾。
“是啊,我也觉得好冷。”
见雨强和林美都说冷,怪老太婆这次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侧头看了一下雨强,而后对三人说;“我也忘了,现在这个天气应该生火炉,你们稍等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烧的。”
林教授客气的说;“谢谢您了。要不我叫学生帮你吧?”
“他?我看不用了,免得到时候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们等等,一会儿老太婆我再来给你们讲故事。唔唔唔!”
老太婆走后雨强才来到大齐和贾叶身边,望着眼前这两头猪,雨强在想要不要对着两人耳朵大喊一声?或许那样可以好好玩一次,不过他立马收回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玩的时候,何况还不知道老太婆进去做什么了?
“雨强你快叫醒他们俩,一会儿咱们就离开这里,这样打扰人家也不是办法。”
“林老师,你知道外面的雪有多大吗?我们看来是走不了了,再等等吧,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那时候可就是我们的天下。”
怪老太婆又突然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个小火炉,听到雨强的话语她接着说;“是吗,你觉得天亮你们就能为所欲为了?看来你们想错了,不过终会有那么一个时辰让你们明白的。来吧,过来烤烤火,看你这双手都冻红肿了,年轻人皮肤就是好啊。”
老太婆趁林美不注意直接抓住了她的手,最后用自己那粗糙的手来回抚摸着林美,这一次林美被吓得直接甩开了老太婆,用及其迅速的动作跑到林教授身后,她不知道老太婆为何会突然握住她,只知道被老太婆握住的那种感觉很奇怪。
“对不起呀,老太婆我吓着你了吧?”说完话她又开始低着头,不管怎么看都感觉眼前这个人极度不正常。
“婆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突然抓住我让我没准备好,希望您别生气。”
“没事,老太婆我怎么会生一个孩子的气,你们都过来烤烤火。”
雨强用手捅了一下大齐,没想到大齐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又使了使劲,这一次有反应了,不过大齐只是随手打了一下雨强,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接着又睡了过去。
“你别管他们俩了,过来听我讲故事吧。”老太婆的话里带着一些命令,不由得雨强不听。
“你说吧,我们三个都听着,只可惜他们俩听不到这么精彩的故事!”雨强又看了看大齐和贾叶,换做在寝室他早就一脚飞过去了。
老太婆开始坐在太师椅上,低头讲起了村子里的故事来。
“没多久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全村阴气最重的地方就是员外家,他们家好几十口人都是冤死,听说第二年来了个道士,他一眼看出了员外家那块地的阴气,经过推算他才知道,一定要把员外夫妻俩埋在自家门口才能震住那些冤死的奴才和丫鬟,因为在那些奴才的回忆里员外就是他们的主人,所以才有了门前那两座阴气古怪的坟墓。”
雨强想插话却被林教授抢了先,他不甘心的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停留在老太婆身上,他不明白老太婆为什么总爱低着头?好像她很怕见人一样,不过雨强不敢望她太久,老太婆身上总有些地方感觉不自在。
林教授;“那您老知道井下墓是怎么一回事吗?”
“看不出你我这把年纪好奇心还那么重,不过井下的坟墓可就不一般了,谁都知道井下是阴气最重的地方,好比是通往阎王殿的通道,而且喝了井下水的人都会有灾难,那种水叫尸水,喝的都是坟墓里人那股尸气。”
林教授继续问;“是谁这么阴险?居然把尸体埋在井下。”
“有的事你们不明白,如果大家不去喝井里的水就肯定没事,何况水井本来就是员外家请人打的,只是没想到最后成了他儿子的墓地。唔唔唔!”
“可我们之前喝过怎么没事?难道尸水失效了吗?”雨强天真的说。
“是吗?唔唔唔!”
面对怪老太婆的回答,总是让雨强几人摸不着头脑,话里藏话是怪老太婆总爱做的事情,但对于这些雨强他们却无可奈何,既然人家不愿说明他们也不好强求,林美被吓得一直躲在林教授身后坐着。
“你可知道那些灯笼里装的****吗?这样的做法又是防止什么?”
“这位老师观察的真够细心,你要不提醒老太婆我这回事,恐怕我早已忘记了千尸灯这回事,都是冤孽啊。这个村子发生了不少怪事,不过所有的事情都不知道该怪罪于谁。”
雨强瞪大眼睛问道;“千尸灯,那是一种什么玩意?我们来之前就见过那些灯笼,一个个都装着可怕的婴儿,话说那些婴儿还从里面跑了出来,别提他们有多恶心了,但我们不明白那些婴儿已经死了、为何还要放进那狭小的灯笼中?是为了震住他们的婴灵吗?”雨强朝地上吐了口痰,好像此刻在自己家里一样。
“千尸灯的主要原因就是吸食月光的光芒,当他们到达一定天数就会自动破笼而出,厉害的婴灵可以不怕阳光,至于是谁做的那邪恶的事情,老太婆我也不清楚,反正那些东西对我没任何用,倒是你们……唔唔唔!”
“我们,我们怎么了?你该不会想杀了我们吧?”
老太婆又捂着嘴笑了笑,在她眼中雨强这个问题很好笑似的,自从她坐上太师椅就没抬起过头来,房屋四周传来一股阴暗的气息,再看看怪老太婆的行为举止,感觉此刻中邪的是她,而不是她口中那些故事中的人物。
“如果我要杀你们,恐怕你们早已经成为一摊肉了,我对你们没有兴趣,和你们说话只是因为我很久没这样聊过了,所以才恳请你们进我屋来,现在你们可以大胆放心了吧?”
“放心,我们一直都很放心,学生年轻不懂事、您别和他一般见识。请你再多告诉我们一些村里的怪事,或者其它的一些事情。”
“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这突然叫我老太婆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反正能说的我都说,如果不能让你们知道那我自然而然是不会说。他们俩睡得真够香,没顾虑多好啊!唔唔唔!”
怪老太婆用手指着趴在桌上的大齐和贾叶,枯瘦的手看上去犹如一层皮包裹着骨头,长长的头发随着她低头的姿势掉在半空中,看上去总叫人心里发毛,那根拐杖放在她右手边,双脚不停的在原地抖动,无疑给屋子又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他们俩可能是真累坏了,所以就不用管他们,不过这里的天气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是大夏天居然还能下起雪来,您老知道这当中的奥秘吧?”
雨强迫不及待的接了林教授这句话,不过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对对对,这雪不会是你们这些鬼变出来的吧?”他感觉到这话说出来有些怪怪的,立马又换了种语气问;“我没说你是鬼,我的意思是那些鬼是不是有那么大的本事?还有我这脸上的巴掌印是你打的吗?”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雨强连续换了好几种语气,尤其是最后那个问题让他相当难堪,他知道怪老太婆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被打了他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然这和那些冤死的亡魂有何区别。
“唔唔唔!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这雪不是谁控制的,而是天意。最后你说的什么巴掌印的确是我打的,因为你年纪轻轻不懂得尊重老人,还满口胡说八道,这一次只是给你点提醒,免得后面遇到什么会直接要你们魂飞破散。唔唔唔!”
怪老太婆每一句话都是结尾才笑,但这句话却是开头结尾都有笑过,这样的行为的确有些为难林教授他们,谁也不知道她长长的头发下搭着一个怎样的面孔,可能她此刻是极度恐惧,或许双眼突出的如同即将爆裂的气球,不过这一切都是雨强他们的想象而已。
雨强摸了摸脸,显得特别可怜的问;“为什么我要比他多一巴掌?而且他骂了你好几句话,我就说了一小句而已。”
“你是说睡着那个孩子?老太婆我喜欢惩罚谁就罚谁,既然你知道自己委屈,那么下次就该对别人客气一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难道我老太婆笑笑都不行吗?唔唔唔!”
“行,您老人家想怎么笑就怎么笑,以前是我不懂事您别见怪,那你可以让这个巴掌印消失吗?”
“巴掌印?你脸上有巴掌印吗?难道是老太婆我眼花了不是?”
见怪老太婆那样说,雨强立马叫林美看了看自己脸上的印记,林美的表情让他觉得诧异,进屋之前脸上的手指印还清清楚楚挂在那儿,没想到眨眼之间说没就没了,就连林教授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没了呢?是你对我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