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辞就这样死在了我的剑下,被冰封住的炼影剑刃上一滴一滴流下涟辞的血,我还清楚地记得涟辞那骄傲自负的脸颊。可是,正如我所说,明天升起的太阳第一缕撕裂开天地的阳光,将是照在他冰冷的尸体上。
涣散的白色瞳仁开始浑浊不清,瞳孔不住的收缩放大,有一滴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下来,滑过他的脸颊,然后滴落到地上融进银白色的雪里,散开,融化。
涟辞死了,不是分身,也是不是替身,而是他的真身,因为自负他没有施展分身之术或者替身之术,所以涟辞其实是死在自己的自负上,死在自己的手里。他一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太过自负,而他今天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伤害了寒尽。所以今天,他就死在了自己犯的着两个错误上。
漫天的风雪突然加大了,涟辞的尸体被风雪渐渐掩盖,插在他的身体里的炼影剑消散,只剩下冰凌笔直地朝向天空,就像一座屹立的墓碑,而涟辞已经躺进了一座风雪的寒冷坟墓里,默默地与其他死去的幻术师躺在无边的白色世界里,躺在混乱纷争的墓地里。
试着提取灵力,发现还有足够的灵力来对付另一个人——倾雪城的二皇子,断非。
把头转向断非刚才所在的地方,发现他还在盘膝而坐恢复着灵力,在我转头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断非冰冷至极的眼神。
他好像根本就不会在乎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包括涟辞。
天空中还在进行着裂枭与那条怪龙的厮杀,只是裂枭这时候好像占据了上风,我想是因为刚才我身体里的那股冰火灵力。我看到裂枭身上的伤口在逐渐愈合,而那条龙身上的伤口却越来越多,虽然不见有血液流出来,但是可以看见有大团大团的白色雾气从伤口处喷射出来。最后终于支持不住,风龙瞬间烟消云散。
同时,我看见一股鲜血从断非的嘴角流出。他一定是因为风兽的隐去而伤了身体。
攻击他的最佳时刻,就是现在。
再次施展冰火幻术,冰封的炼影剑接连不断地向断非飞射,但是都被忽从地起的风障弹出老远,于是我召唤回裂枭一起向断非发动进攻。
漫天的飞雪中,战场还是一样的混乱,不断有人因为保护自己的种族而流血,倒下。当那些红色或者银白色的血液被一剑释放出压抑的身体,溅到雪地上变成了绽放鲜艳的火焰花或者银色的冰凌。那些都是用死去的幻术师的鲜血编织成的一幅幅凄惨的画卷
时间越拖越久,断非恢复的灵力也越来越多,只有尽快想出一个办法,我们之间的战斗才能令我满意的结局收场。
在我们短暂的停歇的时候,风从天地的尽头吹过来,从断非的身后吹过来,凌乱了他银白如雪的长发,断非缓缓地睁开眼睛,我看到了他晶莹透亮的瞳仁冰冷而目空一切,飘渺而朦胧。断非站起身来,从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将他白色的幻术长袍高高的掠起,在风中发出飒飒的声响,他在风中久久的伫立着,像是一座风雪的雕像。
裂枭已经被我命令隐去,就像涟辞曾经对他的手下说过,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战斗,而现在的涟辞已经被厚厚的风雪所掩盖,再也不能说出任何话了。
轻风掠过,在我的眼里掠出满眼的风雪,我隐约感到断非已经出手了,他借着缓缓吹起的风,在风里暗暗施展了异术,那些风开始变得如冰片一般锋利无比,刀刀滑过我的脸颊,幻术长袍也被凌厉的风割得褴褛不堪。
我思考了各种火族的幻术与我所见过的冰族幻术,甚至把冰火两族的幻术能够结合使用的冰火幻术和施展以后所带来的结果都在脑海里思索一遍,最后决定用火族的幻术进行防御突围,再进行攻击,总之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并冲入倾雪城内,取冰族之王唐孓的项上人头。
在上次寒尽给我的梦境之中,我就已经感到了唐孓深厚的幻术与凌厉的招数,但是如果我站在他的面前,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去杀死他,去杀死那个挑起冰火两族战争让无数幻术师与子民流血死去的罪魁祸首。
那些风中夹杂着的无数隐形的冰片就这样被熊熊的火焰瞬间融化成水汽,消失在了半空中,可是我并没有住手,破解那些冰片的攻击之后,火焰直冲向断非。
断非后退一步,我看到忽从地起的飓风紧紧地裹住了断非的身体,我发出的火焰又裹住了那层风障。
难道断非只会使用风障吗?那就让我来试一试你的真正实力,让我看一看你到底施展的什么幻术。
龙火之术被我消散,眼前又露出了那层风障,风障消失,断非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我。
“断非,你还有什么异术,都使出来吧。”我向断非说。
断非嘴角轻扬。
“恐怕在此之前你已经和那边躺在地上的涟辞一样了。你叫见狐是吗,涟辞在我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有些本事的幻术师而已,可是你却和他纠缠了那么久,可见你和他的实力是相当的,在我的眼里,你不堪一击。”
“断非,你认为我会是和涟辞一样的人吗?我现在的施展幻术的能力,很可能还要远高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