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的时候,黎阳回来了,但是在黑色的风里只有他一个人孤单的身影。
黎阳他一直没有等到微月,画风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在三天之后回来,于是黎阳就在没有等到微月的第三天一个人回来了。
“那微月怎么办,就让她一个人留在冰族吗?”我问画风。
“不,她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她是火族的地护法,是地字护法家族的掌权人,她怎么可能放下自己家人与国家不回来了呢。神界山的事情微月一定也知道了,也许她只是在我们去往那里的路上等着我们,或者是先一步已经去了那里。总之微月是不可能不回来的。”
画风说着走向了父亲的议政大殿,因为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是时候该向神界山出发了。
皇族的每座宫殿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近,因为宫殿太过高大,所以必须要留出与之相应的空间来才能显得既恢弘又不拥挤。所以我们走在通往议政大殿的路上,虽然可以看见不时来往经过的卫队与幻术师,但还是觉得空荡荡的,我不知道是身边还是心里。
我、画风、黎阳三人来到了宫殿以后,看见几乎所有的人已经到了这里,还是上次去冰族的那些人。
只是单单少了微月,就像上次只少了灵泉一样。
父亲今天还是要做一个决定,一个非做不可的决定,虽然神界山之行要比去往冰族更加危险,可是如果冰族的人顺利地拿到了千血塔里边的东西,哪怕最后活着回来的只有一个人,所有火族的人都会面临死亡,火族从此就会变成一片灰烬,永远不会再有人发现这里曾经流下的眼泪。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的我被从沉迷中唤醒,看见父王已经来到了大殿,他的身旁还是站着皇族卫队总统领——无情。
父亲坐好后,威严地看了看殿内,发现了微月还是没有回来,眉头紧紧地皱了皱,然后一个苍老雄浑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画风,三天之后的今天你说过黎阳与微月都会回来,但是今天我只看到了回来的黎阳。”
父亲的话语中明显表示出了他的不满,看样子今天的事情很不好解决。
“父亲,是画风命令黎阳今天回来的,而微月则由于一些因素已经先一步赶往了神界山,我们将于那里会合。”
“既然这样,我现在就来分配一下每人进入神界山的任务,不过此次去往神界山难免危险重重,甚至可以说九死一生,但是为了火族千千万万的百姓,我会派最有实力与最适合的人去,不会有丝毫的偏心,因为每个火族的人都是我的亲人。”
父亲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知道,他不会因为我们是他的子女就会让我们安全地留在这里免受危险。他只会把最适合去的人派往那里,正如他所说的,每个火族的人在他的眼里都是他的亲人。
我对此并不会感到诧异,因为从小我们就是接受父亲这样的教育,他每一次都会和我们说:不要以为自己是皇子公主就可以享受,要知道如果你们不是降生在皇族里,每天也是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所以你们降生在皇族并不是你们可以为所欲为的资本,在我的眼里,你们和所有的火族人一样。
父亲说完这话就要分配任务了,可是从殿外疾步走进一个人,单膝跪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慌张。
他是负责在殿外守护的幻术师,每当有突发情况并非常严重的时候,他就会请求进来通报。
“王,城外三十里处,冰族的人已经来袭,还在不断地向烈焰城靠近。”
门外忽然吹起了大风,无数火焰树的落叶飘到大殿里,然后落到地面上,熄灭成灰烬。
在这个时候冰族又发动了进攻,看来冰族是想从两个方面来攻破烈焰城,如果没有从千血塔拿回传说中的圣物,也可以利用持久战来不断减少我们幻术师的数量。这样做只能令唐孓有利,我们只有唯一的一点不同:我们每损失一名幻术师就会痛心难过,而唐孓不会。他只会当做又断了一把三刃剑或者是又毁坏了一个攻破烈焰城的工具而已,在他的眼中似乎没有人是有生命的,他们只是唐孓的工具而已。
工具毁了,他当然不会心痛。
听到了这个消息,刚刚要宣布的任务的父亲不得不停了下来,我们都没有说话,默默地等待着父亲将要做的决定。
他继续说:
“我现在分配任务,去往神界山的人有画风,见狐,寒尽,与黎阳,燃凌,暗沙影三大护法,另外还有我亲自挑选的五名火族顶级暗杀幻术师。”
父亲看向了侧殿的方向,然后继续说:“你们出来吧。”
只看见从侧殿的门里出来五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人,那是暗杀袍,而他们所使用的不是普通的幻术而是暗杀术。那是一种非常难以预防的幻术。他们就像断非一样,从小只练习一种幻术,而放弃其他幻术的目的却是一样的,为了自己修炼的幻术能成为最纯正的幻术。
我看到他们的感觉,只有从心里发出来的寒冷。
“画风,他们五个人将随你们一起去神界山,另外,此去前往神界山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名占星师,只可惜灵泉他已经不在了,不过我会派一名比灵泉更优秀的占星师随你们去——顶级御用占星师神雀。好了,这次去往神界山的人已经就这样定下了。至于罗迦与凰娆他们两个会留下来处理与冰族之间的战事。都回去吧,各自准备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明天你们就出发。”
听到父亲的这话我们都散了,我与画风、寒尽以及其他将要去往神界山的都走出了大殿,包括那几名冷色调的暗杀幻术师。
不知道为什么,我回头望了一眼父亲,心里总觉得有些舍不得,就好像这次分别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我不禁摇头感叹,自己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父亲依然坐在那把雍容华丽的皇座上,可是我总觉得父亲已经不再是那个威武挺拔的火族之王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身体有些佝偻的老人,火红色的头发已不再是那么鲜艳,那是老了以后才会变成的淡红色。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苍老的幻术师,已经不再具有当年的威武与霸气。
走出议政大殿,发现殿外的阳光好刺眼,忍不住用手来遮挡,眼前已经浑浊不清,眼眶怎么会突然的湿润呢?我只是又回头看了看父亲,那个火族的苍老的王。
和我们一起出来的还有五名幻术师,画风把他们到了我们这里,这时候我才能清楚的看到他们的长相。
是三男两女。
至今为止,我也是只在战场是看到过他们使用暗杀术来一招或者是几招将敌人置于死地,可是我并不知道如果我与这样的人交手,结果会是谁胜谁负。是谁活着离开,谁寂寞地倒下。
白天的事情被时间轻描淡写地掠过,转眼之间又到了晚上,这次去往神界山是与死亡擦肩而过,甚至是直接与死亡对视。就像传说中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能够进入神界山,更不要说能够活着离开神界的人了。
画风,寒尽,我不能让你们去面临那么大的危险,此去神界山能够活着回来的希望在我的心中已经不存在了,我并不奢望能够回来,只是希望在我死之前,能够先一步杀死唐孓派去的那些人。
以后你们还会想起曾经有个哥哥或者是弟弟吗?当你们从梦境之中苏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很久了吧,死在一个永远也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静静地死在一个角落里。
我还要用到那一招了,画风,寒尽请原谅我,这一次我必须这样做,今天晚上我会让你们沉睡十年,因为我不想你们受到什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