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骜到底还是留下来了,因为那样的苏洵是她所承受不起的,她甚至都不敢再去看他的双眼,所以他什么都没做,就让她在这一瞬间打消了所有要离开他的念头。
和皇甫珊的这个约定,暂时只好以失约告终了,也不知道,皇甫珊那边现在是怎么一个想法。可是,当她安排在教堂外等着接应沈骜的人,告诉她苏洵今晚也在教堂的时候,估计,皇甫珊也该晓得沈骜是走不了了,先不说别的,至少,今天晚上她是走不了了。
苏洵看样子是有所准备的,跑来这里找沈骜之后,连手机也关机了,这回皇甫珊真的是没辙了。以往惯用的调虎离山之计此刻也没有用了。想着这回是没得救了,也不知道苏洵这样做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皇甫珊匆忙间回想了一下,似乎每一次,支走苏洵都用医院的电话做手脚,要么就是直接让医生打电话通知苏洵,让他来医院,好让皇甫珊有机会去做想做是事。而这一次不同,这一次他来找沈骜,直接索性关了机连电话都不接了。试想,如若他不是察觉到了电话里有什么问题,他凭什么敢这么做?皇甫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个暗自着急的呆在沈慕澜的病房里来回兜着圈,倘若苏洵真的发现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后果会是怎么的不堪设想,皇甫珊现在还不知道。
看着依旧深度昏迷的沈慕澜,皇甫珊在肚子里小声的抱怨着,“你倒是舒坦,就这么闭着眼睛,躺着这儿享清闲。所有的事情都撒手不管了……”
转念头一想,就算沈慕澜此刻是清醒着的呢?她会帮自己吗?也不一定会吧?记得那时她的病还没到这个地步的时候,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有些什么,她也没什么动作。除了暗暗的对自己提点了几句,其他就再没有什么多余的态度了。显然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自己的老公,你自己去管教好的意思,想起这一幕又一幕,皇甫珊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自己在苏洵这个家庭里到底算什么了,一整颗心也被这些不着头脑的往事围攻的好像是在沸腾的开水中翻滚着一样。
“沈慕澜啊沈慕澜,你生一个儿子,不好好管教。现在,你的儿子正怀搂佳人,在别处寻欢作乐呢。让你独自一个人在这冰冷的病房中,孤独的躺着,说句难听的,你就算现在死了,怕是他也不会知道吧!”话音落在这里,后面的内容被皇甫珊猛地停住。
皇甫珊的脚步兜兜转转,来到了沈慕澜的病床前,脑海中自己刚在说的那番话,在不停的回响着。她试着缓缓的伸出手去,但是却在下一秒猛地收了回来。
只不过还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却又将方才才收回的手,慢慢的接近沈慕澜脸上的氧气罩,一寸更近一寸。“她就算是现在死了,他也不会知道。”对,没错。他是不会立马知道,也不会知道是自己干的,沈慕澜现在是这么一个深度昏迷的情形,完全就有随时去世的可能。
苏洵现在是不会发现,但是他迟早会知道的,等到次日,或许用不了次日,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医生和护士像往常那样来为沈慕澜做身体的常规检查,发现她已经死了,那么第一个被通知的人,一定还是苏洵吧!
就算苏洵现在察觉到了什么,关了手机,切掉自己的联系方式,让皇甫珊不再能借着医院的幌子联系到自己。可是她皇甫珊毕竟也和他相处这么久了,也晓得他苏洵的性格,并不是一个能将自己母亲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人。
即便是沈慕澜昏迷这么久,就连她的主治医生都明着跟他说,用再好的药,用再多的人力,精力,也只是能为昏迷的她再续上三个月的寿命罢了。即便是说到这样一个地步,苏洵也不愿意放弃沈慕澜。
那么现在他能这么坦荡的就将手机关掉,切掉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想必能做到这么决绝的地步,一定是在医院里,安插了对他有利,并且也是他所十分信任的人!
既然现在是这样一个对方在暗处,自己在明处的弱势情形上,皇甫珊心里开始盘算着自己现在是不是要做点什么将苏洵的注意力从沈骜那边吸引过来,好逼他出山。在扭转形势的基础上,再派人送走沈骜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女人。
脑袋里的思路一直没有断过,实际上皇甫珊的手也没有停下来过,此时他的手已经覆上了沈慕澜脸上的氧气罩,接下来,她只需做一个轻巧到不能在轻巧的动作。沈慕澜这被病痛折磨了这么多年的生命,将在接下去短暂的几分钟内,安详的,平静的,没有疼痛的,在缺氧和无意识的窒息中结束。
皇甫珊此时的脸上覆满的是冰冷的笑意,想着自己若是这么做了的话,明天一早就能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苏洵了。而沈慕澜,与其这么痛苦的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早点去死来的解脱和舒坦。自己今天这么做,她若是知道的话,应该会感谢自己才是。想到这里,她的视线一紧,毫不犹豫的握住了沈慕澜脸上的氧气罩,一把扯了下来。
她一脸目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氧气罩,在自己的指尖上释放出让她有些微痒的看不见的气体,看了不晓得多久,她募然抬起头斜斜的望着床上的沈慕澜,面对着失去氧气的她,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着生命,她是这样的麻木。
此刻深度昏迷的沈慕澜还是一脸安详的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苍白的脸上和雪白的床单格外的相衬,倘若她现在知道了,自己这并不算过的长久的人生,会在今天断送在自己当初煞费苦心,千挑万选的儿媳妇手上,她是会笑呢?还是会哭?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皇甫珊的脸上却也在此时越渐变得苍白,双眼也像是在这一瞬间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东西似得,手上的氧气罩被她失去意识的双手木然掉落在了地方上,发出清脆的一声“砰”。
而此时由于缺氧造成的原因,沈慕澜有局部的身体在抽搐,愈渐变得强烈,看起来像是要醒过来了一般。病床旁连着她身体的心电监护仪在这时也发出了异样刺耳的叫声,原本“滴、滴、滴”有节奏的叫声在此刻变得这样的急切,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是这样诡异。
心电监护仪的屏幕在此时也是这样的不正常,上面显示的混乱的,让人看不懂的波浪线越来越多,越来越乱,幅度也越来越大……原地愣了许久的皇甫珊,终于回过神来,看着此刻胸口起伏的十分剧烈的沈慕澜,她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蹲到地上,寻找刚才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氧气罩。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她才好不容易将氧气罩套回到沈慕澜的脸上,几秒钟之后,一切恢复到了最初正常时的平静模样。皇甫珊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更是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看着沈慕澜一张狰狞的脸渐渐的变回到原来安详的模样,她只觉得方才这一幕太恐怖了。
昏暗的病房中有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心电监护仪“滴、滴、滴……”有节奏的叫声……方才犹如诈尸一般的场景,不断的在皇甫珊的脑海中回荡,吓的皇甫珊有些魂魄不定。
一波未平有起一波,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皇甫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的失声尖叫了一下:“谁?”背后凭空扫来一阵冷风,推开门的那个人却并不开口回答。这样皇甫珊的心更加紧张了,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是谁?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不说话?”
抬头看见对面的玻璃窗上赫然倒影着自己背后站着一个白兮兮的影子,这是什么情况,该不会刚才自己对沈慕澜做的那一幕都被他看见了吧,越想越不安,她猛的转过身去,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个穿着白卦子手上推着药箱车的小护士。
暗暗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惊魂未定的胸口,瞥了一眼门口处的小护士,有些不悦道:“进来之前也不知道先敲敲门吗?就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吓死人了。”看那小护士的脸上好像也不是很好看,想必刚进来就被自己的尖叫声给吓着了吧。皇甫珊说了她几句,就没再说什么了。
Some road, go on, will be very painful, but does not walk, will regret. There is a strong is pretended, behind the smile is a sour heart; have a turn is enduring, heart still miss that go far back; a persistence is right, no one is willing to lose too much; in case of accident, chaos, also have a calm heart, a a Jintuiziru ease.
【有些路,走下去,会很苦很累,但是不走,会后悔。有一种坚强是假装的,笑容背后是一颗酸楚的心;有一种转身是隐忍的,心碎了依然惦念那走远的背影;有一种执着是逞强的,没有人愿意输得太多;若遇变故、纷乱,也有一颗处变不惊的心,一份进退自如的从容。____沈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