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就连我现在得到的记忆也都是你挑拣之后剩下的,我以为我是幸福的,但是我现在开始越来越害怕我的幸福,只是我以为罢了。”沈骜在他的怀里咆哮着,眼泪像是断了线一般,顷刻间便布满了她那张有些许憔悴的小脸。
“骜儿,不是这样的。”苏洵的双眸紧紧的锁着,目光中颤了颤了,忍不住将沈骜抱的更紧,沉声道:“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她在他怀中挣了挣,想要推开他,却没能成功,“那我听你讲,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的记忆这样篡改?”
苏洵愣了愣,淡淡道:“我没有篡改,我只是……”“只是什么?”沈骜凝望着他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蹙眉问道。
苏洵闭上眼睛,几乎像是长叹了一声:“我只是,将那些对于你来说,把那些好的记忆留了下来,一些不算好的,我并不是想篡改,只是想以后你能接受了,再说给你听。”
“为什么要这样?”沈骜更是上前抵住他,继续问道。
苏洵仰起头来,脸上却骤然出现一种类似心伤的表情:“我只是不自信,不自信罢了。”
“那个朴贤到底是谁?是不是他才是我原本喜欢的人?我要你告诉我,亲口告诉我!”沈骜抹去脸上的泪渍,定定的望着苏洵。
房间里漆黑一片,不可视物,苏洵睁开眼,双眸中却带着熠熠生辉的光芒:“不是,你喜欢的人,从来就是我,也只有我!”
“那当初我为什么要出走?你和皇甫珊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是你的妹妹?”宣泄一般的问出了这些问题,沈骜单薄的身板微微颤抖,一面非常想知道答案的那个人是她,而害怕答案不是她所期待的那个人,也是她!她其实很纠结。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即便是那次她和她妈妈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迷药,我都没有碰她,你当初出走,是因为她骗了你。你我之间也没有她所说的血缘关系,你大可放心的与我在一起!”苏洵的声音越发的深沉,他的眼中溢的满满的全是心疼,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承受的更多了,为什么老天爷还不让她能安安稳稳的过些日子呢?
沈骜许久没有说话,她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却看得苏洵心中十分不安,“骜儿,你相信我好吗?别胡思乱想,别再去想了,倘若你还是信不过,我可以拉她过来亲自跟你对证!”
她这才终于有了反应,虽然依旧是木讷的转过脑袋,呆呆的望着他,开了口,声音已经沙哑的了:“你去找她做什么?让她过来看笑话吗?还是怎么样?你此时去找她不就正好称她的心,如她的意了吗?”
沈骜面无表情的开了口,却叫苏洵忍不住欣喜若狂,一把搂住她:“你终于愿意相信我了,骜儿,我们是相爱的,别让外人在涉足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可以吗?”
刚想加深这个拥抱的时候,却感觉到沈骜将自己的双手抵在自己的胸前,她到底还是在排斥自己,这一刻一种挫败感深深的卷席而来,慢慢的浸透了他的全身。
“让我静一静吧,我想出去走一走,你不用跟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的。”沈骜松开他的怀抱,木讷的走到房门口,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苏洵掏出手机,翻到某一个号码,拨了出去,听到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不紧不慢的“喂~”字,他才道:“你现在过来一趟,我有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随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好的,马上到。”
沈骜绕着海上天,来来回回的兜里几圈,她此时其实很想挨个床铺躺一躺,也不想做什么,看什么,楼底下花花草草很多,挤挨着也算能挡一挡夜风,白天这么一折腾,身子到现在还算能撑得住,也算不错,伴着声声蝉鸣,她想靠在花树底下的石桌旁打个盹儿。
只不过沈骜的这个盹儿打的实在是有些长久了,睡着的时候明明还觉得夜风阵阵有些微凉,睁开眼时却觉得周身挺温暖的,除了手脚有些发麻,其他都感觉挺好。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竟然裹着一件男人的外套,耳朵里听进了一个声音:“睡醒了?”仰头看了看,竟然是陈道坐在花树旁的一个石头凳子上。
沈骜茫然的同他对视了好久,才道:“你怎么在这里?”
陈道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么一问,良久,回到到:“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只是又些要紧的事情要找苏洵,但是到你家敲门,却没有人给我开门。所以就出来到处走一走,兴许待会你们回家了,就有人给我开门了,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
沈骜连忙起身,掏出家里的钥匙递给他:“是公司的事吗?他应该在家里的啊,怎么会没人开门呢,这是钥匙,你拿去……”话还没说完,被陈道打断,他淡淡的瞧着她,又道:“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事了。”
这个回答沈骜却隐约有所察觉,轻声应了一句:“哦。”
陈道干干的笑了两声,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趴在这里睡觉,也不怕出什么事么?”
沈骜却答非所问的笑笑道:“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阴差阳错呢?”
兜兜绕绕终于还是转到点子上来了,陈道定了定心神,挑着眉,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淡淡的向她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有很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事情,变数多的就像海滩边的沙子,或许谁平白无故多打了一个喷嚏,也会导致他以后会同当初的世界大不一样,可是你知道吗?这样多的变数中,有什么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改变的吗?”
瞧着她迷茫的双眼,他继续道:“你还记得你失忆之前的模样和性格吗?还记得从前的那些喜怒哀乐吗?不记得了吧,但是你的身上却仍然还是有一个东西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一时间语声有些缥缈,像是自问自答,“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是人心。”
沈骜接过附和着跟了一句:“是人心。”
陈道赞赏一般的看了她一眼,“是的,只有人心没有那么容易改变,譬如我对你姐姐,从前的开赛车的时候,我也失忆过,但是,即便我没有将她想起来,却还是在再见到她时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再譬如皇甫珊对你,即便时隔这么久,她还是这么恨你。同样也譬如你和苏洵。”
他的目光遥望着天际,“纷繁的尘事都只是浮云罢了,在这些尘事背后,我们只要守住自己的那颗本心就可以了。”话题悄然一转,“所以以后你想怎么就在怎么,不必拘泥与自己从前的本性,倘若真的是你,那么即便是现在,也不会改变的。”
沈骜想了一想,点了点头觉得他讲的有些道理,将盖在身上的外套随手理了一下,靠在背后的那颗老杏树上,抬头仰望着天上的圆月,口中缓缓道:“你先回去吧,我呆在这里再看一会儿月亮。”
陈道侧过脑袋瞧了她片刻,作势要伸手扶她起来,调笑道:“这回可真的是大半夜了,你觉得我还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守月亮?况且这夜风阵阵的,你要是一个不小心再睡着了,着凉了可怎么办好?就不要再漠漠寒夜立中宵了,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满园的桂花香,月光下有些花开胜雪的味道。沈骜并未在意陈道递过来的这只手,仍然是瞧着天上玉盘一般的月亮,良久,突然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和苏洵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也记不得你同我是怎么认识的,但我和苏洵的事情,不晓得你听说过了没有?”话才刚说出口,似乎恍然觉得有些不妥,怔怔道:“我今天晚上可能是吹多了风,有点儿多愁善感了,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过,先回去吧。”
陈道嘴角的笑意淡去,手指碰了碰石桌上的落叶,再将双手插进裤兜的口袋,掏出那块他总是习惯揣摩在指尖的黑色玉坠,再道:“从前略听到苏洵提过一些。”又继续道:“从前苏洵就常说,你的性子本来就是不能将事情闷在心中的,这个时候,你看起来明显就是有事,要是我还让你就这么一个人待着,反倒让人更加担心。有伤心的事情,就说给我听一下也没事的,虽然担着这么一个虚名,我也算是你的半个长辈吧。”
Lifeneedsmorelength,needmorewidth.Lifewasasin,suffering,butisproudofit;happiness,justenjoylifethoughhardup.Onlythetrulydesperatecry,tired,apain,nowordofrepentance,mylifeiscomplete.
【生命不止需要长度,更需要宽度。人生原本一场罪,痛苦的人,不过是自得其所;幸福的人,也只是苦中作乐。只有真切的哭过,绝望的累过,钻心的痛过,无言的悔过,此生方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