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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等到秦淮回到京城的时候,京中已是另一番景色,银装素裹,之前的一切像是幻境,那么不真实。就好像,他秦淮不过是出门巡查了一番商铺,没有成亲,没有妻子,没有出征。然而,一切都是真的,三公主哭哭啼啼的远嫁南边,晋王依旧是大兴子民心目中的战神,太子依旧还是那个儒雅俊美的太子,皇帝也依旧是那权威的皇帝。

秦淮回到京城的时候,面色苍白,带着声声让人揪心的咳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当发现只有秦淮一人回到京中,而那一同出去的秦夫人却没有回来的时候,人们开始怀疑了,渐渐地,风言风语便传了出来。

米素馨嫁给秦淮,不过不到一年的时间,先后是流产、过世,对秦淮不利的言辞便逐渐盛行起来,说他是克妻之命。因而有些还想着能够嫁入秦府的姑娘们有些害怕了,有些是打了退堂鼓,而有的,则是依旧抱着嫁入秦府的美梦。如今秦夫人去世,正好将正妻之位空出来,引得姑娘们万分垂涎。然而,秦淮刚刚没了妻子,即使再怎么薄情寡义,至少也要守上三个月的新寡,因而她们也不敢妄动。

自古以来,都是男子上门求亲,后来风气渐渐开放,也出现过女子因心生爱慕而请爹亲做主上门向男子询问婚事的,秦淮自从入京以来,媒婆就没少上门拜访,但都被秦淮一一婉拒,直到后来,秦淮及冠以后,出现一个早已订下娃娃亲的未婚妻,更是迅速成了亲,秦淮的洞房花烛夜,可是有不少闺阁小姐在房中暗自饮泣呢。

可以说,秦夫人的死,算是给京中姑娘一个福音。尤其是在大家见识到秦淮有多么专情多么宠爱妻子之后,对嫁入秦府更是充满了期待。谁不想嫁一个那样专情的温柔男子呢,而且这男人又是家财万贯,与宫中贵人多有来往,在京中地位数一数二的。若是能嫁了那样的男子······

京中闺阁中的小姐存着这样一番心思,秦府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秦淮甫入京,京中那些个消息灵通的便都知晓了。太子当下便放下手中的公务,前往秦府。晋王倒是没凑这个热闹,只是眯了眯眼,依旧躺卧在凉亭中,独享幽静。

“瑾言,既然你已答应,父皇不日便会下旨,命你为礼部侍郎。位置对你而言,虽然委屈了一些,但朝中如今没有什么空位,只好如此,不过,起点低,晋升的空间便大了,端看你怎么做罢了。这是一个消息,除此之外,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因为西凉投降,我已将耽搁下来的迎娶侧妃一事办妥,而晋王,也在半个月前,与病愈的池丞相的嫡女相识相知,最终请旨赐婚。至于池二小姐,似乎没有大小姐这般‘幸运’,据说没有治好,如今已经病逝。”

太子说着这些事,仿佛只是说着今日天气如何如何,没什么情绪,秦淮却是蹙了眉,冷冷地微勾起唇角。

看来他还真是选对了时候,即使今日他不接受太子抛出的橄榄枝,也会被两王相争的游戏戏耍的连尊严也没了。太子与晋王年纪都比他大,却迟迟未成婚,如今,太子先是打破了断袖之说,夫人过世,晋王也紧接着将池丞相的嫡长女揽入府中。

只是,池丞相那人,不知道会作何选择,是护短,为了保护女儿而站在晋王那边,还是始终中立,站在皇帝身后?总之,无论如何,太子要招揽丞相的可能性不大,再加上秦淮当初在其中掺了一脚,于是,太子也就不是很在乎的放过池家两位小姐,转而向大将军的两位女儿抛出诱惑。

大将军的两个女儿虽然在太子手中,但大将军的子女甚多,儿子便有三个,对两个女儿的疼宠有限。再者,当今淑妃娘娘是他的亲妹妹,他也是靠着淑妃才走到大将军的位置上,晋王不仅是他的外甥,还手握兵权。大将军会如何抉择,还不得而知。即便大将军向太子投诚,太子也不得不谨慎再三的斟酌着,不敢轻信,如此境况下,大将军的心可能会摇摆不动或者直接站在外甥那一边。

所以说,比起嫡出的太子,晋王其实更有优势。太子如今的境况也是危险万分。

秦淮始终相信,晋王没有称帝的心,只是为了将他逼至极致,从中获取猫儿戏鼠的乐趣罢了。因着秦夫人逝去一事,秦淮少不得要在心里记上一笔,既然如此,还不若将他逼得走到太子身边,不得不走入朝堂。

比起太子,秦淮认为,晋王或许手段还要高明一些,只是没有权欲之心,否则,凭着晋王的优势,太子的位置早已换人。但是,同时,太子的权欲之心以及谋略,却是晋王不能相比的。

太子微笑着,看着秦淮那“生动的”表情,似乎很是享受。

“你若早早在七弟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态来,说不定他也不会执念这么些年了。你啊,就是这样的性情,才让人想要将你逼至疯狂,亲手毁掉。我若是七弟那样性情,只怕也是心心念念放不下心。”

“莫非太子这么些年来做的还少吗?”

太子朗声大笑,“确实是不少了,只是没七弟做得那样绝罢了。他毫无眷恋,可以拿一条命跟你死磕到底,我却不行。往后,还要多多仰赖你了。”

“太子既然相信秦某,秦某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毕竟这其中也牵扯到秦某的利益与私仇。”

太子言笑晏晏,“只要你能将七弟扳倒,你想要的东西,我自然会告诉你它在哪里。”说着,太子微微侧了脑袋,凑到秦淮耳边低喃,“你派去的人,可有找到什么线索?”言辞间,笑意始终不变。“不早了,我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你且好好养病。许久没有见过你的病容,几乎要以为你是不会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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