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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轻啄一吻

南宫玥的身上散发着一缕极淡的幽香,说不清是什么样的香味,也许是她特有的体香吧,萧言欢奇怪自己前几次抱着南宫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注意到。也许注意到了,但是那时这香味也不如此时那么让他心驰神迷。

萧言欢假装看着手中的奏折,对南宫玥视若无睹,但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南宫玥颈根上细细的绒毛,令人有一种想亲吻一口的冲动。

南宫玥在他的怀中别扭又小心地扭来扭去,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又生怕萧言欢觉得厌烦似的,动了一会儿就不动了,安静又僵硬地坐在他的怀里,侧头有些无所适从地看向了萧言欢手中的奏折,看了一会儿竟有些入迷了,反倒有些忘记了自己正坐在凤略君主的怀里了。

萧言欢发觉了这一点,反倒有点屏息凝神,怕惊扰到了南宫玥。他偷瞧着怀中南宫玥认真的神情,心里的****躁动之感竟慢慢平复了下去,油然产生了一种希望他们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坐着,永远不要有人来打扰,也永远不要有变化和停止的念头。

就这样一直抱着南宫玥坐着,也并不会觉得无趣,反倒心中竟有一丝甜意。

“什么?你竟然批准了这个?”南宫玥的身子突然一跳,差点惊落了萧言欢手中的奏折,打破了他的遐思。

萧言欢蹙起了眉头,将奏折拿近了眼前,顺势将南宫玥搂紧了些,贴近了自己的身体,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奏折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着呢。”南宫玥从萧言欢的怀中挣出了自己的手臂,取过了萧言欢手中的奏折道,“‘为颂扬陛下天恩,臣等想在朱崖、武平等地为陛下修建行宫……’这两地好像没什么风景名胜,气候也是一般,真的有必要建行宫?建好了你真的会去住?这明摆着就是打着建行宫的名头私下敛财嘛。”南宫玥喋喋不休道,一边将奏折翻至了最后一页,“我看看是谁那么大胆……”

萧言欢不易察觉地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该觉得南宫玥是扫兴好,还是尽忠职守好。

“王平卢汉文……”南宫玥一拍奏折,“我记得这两个人,没什么能耐,竟然还能当上朱崖和武平的知州,虽然这两地没什么战略意义,但是也不能这么将就啊,赶快换人,换成……等我回去查查名册,再给陛下您推荐人选啊。”南宫玥不记得南宫琰安排谁当朱崖和武平的知州了,但是她相信等自己回府后看过官员名册之后,看到熟悉的名字便会想起来了。

“你想换便换吧,不过此事你还是得和沈陌堂商议一下。”萧言欢略有些纵容地说道。南宫玥虽然还没有在内务上表现出什么才华,但是萧言欢却相信她识人的能力,就如刚才选择到底谁来驻守凤阴,南宫玥自有她的一番道理。而且她看起来很有自信,像是对凤略的每一个大臣都了如指掌,知道他们合适什么职位,适合做什么似的。

难不成南宫家族就连这一点对后辈也有教导?这未免有点无孔不入啊。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南宫玥灵机一动,想借此机会从萧言欢的怀里脱身。

“我向来不太赞成大臣在私下讨论公事,或者有太频繁的来往。”萧言欢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南宫玥走的意思,依然将南宫玥牢牢地搂在怀里,“况且,我还没说你可以走了,我看你对我的奏折挺感兴趣的,不如再帮我处理掉一点,免得我做出不妥的决定?”

南宫玥想了想,提出疑问道:“不赞成大臣私下有太频繁的来往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萧言欢道,“除了办公的时间,我不喜欢大臣私下会面,这样容易结党营私,拉帮结派。”

南宫玥有点心虚地抿了抿嘴唇,她现在所做的,不就是为了一笔大部分都用来结交大臣的银子吗。朝廷中拉帮结派在南宫玥的眼里是很正常的事,就像萧择良,朝廷中肯定有一大帮子支持他或者慑于他的权力的大臣。南宫玥觉得这很重要,也很管用,在偌大的凤略之中,有几个同伴可以互相帮助,在你有麻烦的时候拉你一把是必不可少的吧。

“陛下明令禁止了这些事么?”南宫玥问道。“还是说,您只是不喜欢大臣这样做?”

“明令禁止有用吗?”萧言欢一笑,“但只要被我发现有大臣结党营私,必定严惩不贷,久而久之朝中大臣也无人敢如此了吧。”

“但是,就算只是朋友也不行?”南宫玥又问道,“如果有些交情,大臣之间的合作也会更加默契,处理政事也事半功倍吧。而且,像文司徒大人桃李满门,朝上许多重臣官员都是他的学生,这样也没关系吗?”

“这种事,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你只是结交朋友,自然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借此满足自己的私欲……”萧言欢解释道,“那恐怕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怎么,难道你想试试?”

南宫玥忙摇了摇头:“不敢不敢,我也没什么私欲想借此满足的。”但是她心里却在想,怪不得刚才那几个大臣表面有点疏离,大概也是位高权重,一旦被君主误会有所勾结,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最淡定的大概就是文祺和沈陌堂了,大概也正如萧言欢所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沈陌堂是那种不屑于别人勾结的人,别说结党营私了,就连在朝中有没有朋友还是个未知数呢。而文祺是门下门生太多,美其名曰为凤略培养人才,这也没什么错,反而可以十分坦然。

“就算你不想,找到你门上来想结交你的人恐怕也不会少。”萧言欢却道,声音变得正经了起来,有些警告的意味。南宫玥现在在凤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会有很多人想要结交她。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南宫玥将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靠山。萧言欢知道自己很纵容南宫玥,但仅限于她自己犯的错和麻烦事,他是不会为其他人的事买账的。如果南宫玥借着这个权利再为其他人谋私,会让萧言欢很失望。

“我会谨慎识人交友的。不是我自夸,在识人待物这方面,你完全不必担心。”南宫玥明白萧言欢的意思。她只有兴趣了解一下凤略各个在史书上出现过的大官,至于交朋友,甚至是为他们办事,恐怕她还没有这个闲心。但是从落雁山一路走来的人,南宫玥觉得这其中,沈陌堂、叶兼、许雍等人都是必交的朋友,而且有趣的是,这三人恰好分管不同的部门,结交一个就相当于在那块部门有了资源了。

萧言欢冷笑了一声,不知为何想到了俞子恂。

南宫玥却没有听出萧言欢的嘲讽,只是又道:“还要我帮你解决什么公务,我们得加快点速度了,天色很晚了。”

南宫玥的话音刚落,帷幕外便传来了一个侍女的声音道:“陛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您是要在玄清殿用膳呢,还是回凤鸣苑?”

南宫玥听到这一声,如逢大赦,哧溜一下从萧言欢的怀里钻了出来跳到了一边道:“我就不打扰陛下用晚膳了,我先回闭月阁去……”

“我同意你起来了么。”萧言欢脸色一沉,一副不快的样子道。

糟糕。南宫玥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倒不怕萧言欢生气,就怕自己白费了那么许久的功夫,结果一枚铜板都没有捞到。

“我、我想天色那么晚了,陛下您又忙了一整天,肯定肚子饿了嘛。”南宫玥忙解释说道,其实已经开始为自己这么快跳离萧言欢的怀抱而后悔了。

萧言欢沉默不语,啪的一声把手中的奏折拍在了矮桌上。

南宫玥心眼儿大大一跳,脑子飞速地转动着,想着该怎么挽回这个局面。她突然也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搭住了,俯下身匆匆在萧言欢的面颊上轻啄了一下,又直起身,支吾着说道:“这、这样总行了吧!”说完南宫玥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大胆的事,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像是火烧一般发烫。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掩住自己发烫的双颊,忙装作没事似的飞快地往帷幕那里走,其实简直就像是径直冲出了帷幕,差点撞在了一直立在外面等候着萧言欢回复的宫女身上。

南宫玥与宫女擦肩而过,但只是匆匆说了一声“抱歉”,然后飞快地穿过大殿逃走了。

宫女奇怪地看着南宫玥落荒而逃的背影,也没有多想,只是又转回身静待着萧言欢的回复。但等了半天里面都没有动静,只好小声地试探道:“陛下……?”

“退下,别让任何人来打扰我。”内殿里传出了指令。

“是。”宫女忙应了一声,隐隐觉得萧言欢的声音似乎与平时有点不太一样。但她也并未多想,只是转身悄声无息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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