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娟子的传呼机“嘀，嘀”地响起来。她看看是酒吧的座机号码。
小芸说道：“一定是酒吧金姐打来的。”
江明说：“不要理她，不用回电话了。”
娟子说道：“不回电话不好。我下楼去给她说说，今天晚上有事去不了。”
娟子来到楼下的公用电话给金姐回电话。
金姐在电话里急切地说：“娟子，快来酒吧，有客人来了。”
娟子说道：“金姐，今天晚上来不了，我的家里有客人。”
娟子放下电话后，眼前浮现出金姐失望的表情。
从金姐说话的口气中，娟子明显地听出她有些不高兴。
娟子上楼后，说道：“我不去上班，金姐有些不高兴。”
江明说道：“别理她。想去上班就去上班，她管不着。如果她给你穿小鞋就不去了，回家休息吧。”
“我不想得罪金姐，毕竟她是领班。她刚来酒吧上班，她也不会和小姐们过不去的。”
小芸说道：“明天下午到酒吧上班去吧。”
第二天下午，娟子吃了午饭来到酒吧。
刚走进去，看见做清洁的阿姨正在清扫大厅。
娟子看看吧台，林雨还没有来上班。
阿姨看见娟子来了，悄声地说道：“娟子，昨天晚上酒吧被查了。”
娟子惊讶地说：“被查了？查到客人和小姐了吗？”
“查到了，有一个客人和小姐被公安带走了。”
“小姐是谁呢？”
“可能你不认识，一个串台小姐带来的姐妹。昨天晚上的生意有点好，金领班便叫那个串台小姐带一个姐妹来。她的运气不好，从来没有到心雨酒吧来过。昨天晚上第一次来这儿就遭查了。”
娟子问道：“金姐呢？”
“她还没有来上班。昨天晚上出事后她被吓惨了，赶快叫服务生下班了。”
“她的运气也不好。”
“确实是运气不好。金领班刚到心雨酒吧上班，不久就出事了。”
娟子又问道：“黄老板来了吗？”
阿姨说道：“出事后，金领班给黄老板打过电话。可能这回酒吧要被罚款的。”“你怎么知道要被罚款呢？”
“我听金领班说的。”
娟子走进休息室开始化妆。
这时小芸来了，娟子悄悄告诉小芸酒吧出事的消息。
小芸说道：“昨天晚上我们没有上班，真是太幸运了。”
娟子说道：“自从我来心雨酒吧上班后，公安局的警察来这里检查过好几次。”“有几次我都没有来上班，叶领班说我好像事先知道一样。怎么可能知道嘛，纯属巧合。”
“那说明姐姐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娟子说道：“我们不能靠运气生存，过一段时间我也不做了。”
娟子轻声地对小芸说：“明天上午你到家里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娟子听见门口有声音，用手指指大厅。
小芸看看是金领班来了。
金领班不认识小芸。
看见小芸说道：“娟子，这是你的小姐妹吗？”
娟子说道：“这是我妹妹小莉。”
“哦，我在酒吧的联系本上看见过小莉的名字，只是没有见到本人。”
小芸说道：“我前段时间回老家去了，昨天才回来。”
“你们知道昨天酒吧出事了吗？”
娟子装作不知道：“酒吧出事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昨天晚上十一点钟左右，公安到酒吧来巡查。刚好碰见有一个客人和小姐在楼上坐台。他们被公安人员带走了。”
“那一个小姐是我们酒吧的小姐吗？”
“不是，是一个串台小姐。”
“这个小姐肯定要被送去劳动教养。”
金领班说道：“她被送去劳动教养，我们酒吧还要被罚款。”
小芸问道：“原来酒吧被查后，被公安罚过款吗？”
娟子说道：“上次遭查后被罚过款。自上次巡查后到现在已有很长的时间了。公安人员随时可能来检查治安，他们这样做让娱乐场所的老板防不胜防。”
金领班说道：“听说昨天晚上被查到的不只是我们心雨酒吧。长街上的几家酒吧和卡厅被查，还有后巷子的几家美容院也被查了。”
“我今天上午去后巷子，听那里的街坊说，这次公安来检查主要是针对后巷子那些美容院的。”
“这里美容院的老板胆子太大，叫小姐站在街上公开拉客。后巷子快成红灯区了。”
金领班的话刚落音，黄老板走进来了。
然后对金领班说道：“金姐，你去给酒吧里的固定小姐打传呼，叫她们来开会。”
金领班说道：“好的。”
黄老板出去后，小芸说道：“姐姐，这是酒吧的老板呐。”
娟子说道：“是的。他很少到酒吧里来，只是有时带朋友来玩儿。你到酒吧上班也有一些日子了，还没有见过他。”
大约半小时后，走进来几位小姐。
雯雯看见娟子说道：“娟子，昨天晚上把我吓惨了。”
娟子说道：“怎么啦。”
“我刚刚下楼，公安人员就进来了。假如晚了一点点，可能今天我也在公安局里了。”
“你的运气还是很好的。”
金领班看见小姐们来了，招呼大家在休息室里坐下。
黄老板开始讲话：“昨天晚上公安人员来酒吧巡查，这是正常的检查工作。大家不必人人自危，还是像平常一样来酒吧上班。”
“最近酒吧换了领班。叶领班有事走了，现在是金姐。她刚来酒吧，不熟悉酒吧里的工作，希望你们支持她。”
“酒吧这几天生意不好，只是暂时的。过一段时间后，我相信一定会有起色的。”
黄老板看看姐妹们又说道：“我决定把酒吧的酒水提成再提高百分之十。你们转告一下其他的姐妹。”
这时，林雨走进休息室对金领班说道：“金姐，有客人来了。”
黄老板说道：“你们去上班吧。”说完走出酒吧。
娟子看见几位客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
金领班来到娟子和姐妹面前，把娟子和另外的姐妹安排上去了。
小芸和另外一个小姐坐在吧台旁的椅子上。
娟子坐在客人身边后，对客人说道：“大哥，我们唱歌吧。”
客人看看娟子说道：“你先唱歌，我去去卫生间。”说完站起来往吧台去了。客人来到金领班面前说道：“领班，给我换一个小姐。”
金领班说道：“为什么要换小姐呢？她不漂亮吗？”
客人说道：“不是。我喜欢年轻一点，性感一点的。”
金领班打趣道：“大哥，你喜欢胖一点吧。”
客人点点头。
金领班把坐在旁边的小姐小卉安排上去了。
小卉年纪比较小，长得胖乎乎的。那张脸就像一个大烧饼。
有的客人很喜欢这种有些肉感的女孩子。
“娟子，没关系。一会儿有客人来我安排你坐台。”金领班轻声安慰娟子。
娟子没有说话，走到吧台旁坐在小芸身边。
娟子来到心雨酒吧很长时间了，从来没有客人退过她的台。
小芸看见客人把姐姐退下来了，对娟子说道：“这个客人是一个矮子。你和他跳舞的话，他只有你的耳朵般高。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只好说喜欢肉感的女孩子。”
娟子说道：“退台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什么。客人来酒吧消费，这是他的权利。”
“他以为有钱就是大爷，在酒吧里挑三拣四。看到这种人就感觉心烦。如果安排我的话，我才不去陪他哩。”
娟子说道：“小芸，别说了。金领班听见了不好。”
姐妹俩看着客人和姐妹们唱歌、跳舞。
娟子说道：“小芸，你跳舞还是不错，只是遇到快三步的曲子就不会跳了。我听李姐说过，慢三步就叫华而兹，也叫交谊舞。有的客人很会跳这种舞。”
“如果两个人配合默契、舞步娴熟的话，看他们跳舞也是一种享受。”
娟子想了想又说道：“小芸，刚才提到李姐，听说她出院后回到自己家里养病。现在没有事情，我们去看看她吧。”
娟子给金领班打过招呼，两人一起走出了酒吧。
两姐妹打车来到市里。
娟子曾经到李姐这套房子里来过。凭着记忆，两人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娟子上前敲敲门，没有人回应。
小芸说道：“姐姐，李姐会不会搬家了。”
娟子说道：“不会，她正在生病，不会走很远的。她上次说卖的房子，不是这里，是另外一个地方。”
娟子又轻轻敲敲门。
这时，听见屋里传来微弱的声音：“谁在敲门？”
娟子回答道：“李姐，是我。我是娟子。”
过了一阵，屋里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门开了。
娟子看看正是李姐。
李姐看见娟子和小芸来了，轻声说道：“进来坐吧。”
娟子和小芸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到李姐了。
看见李姐越发消瘦的脸，娟子说道：“李姐，你的病好些了吗？”
李姐说道：“这种病是慢性病，治疗的周期比较长。现在比原来发病时感觉好多了。”
“你还在吃药吗？”
“是的，医生说过这种病不能停药的。”
“谁在照顾你呢？”
“我妹妹听说我生病了，来这里照顾了一段时间。她有家，有孩子，不可能一直照顾我。她有时候来这里，给我买很多食品和水果。她走后我自己做饭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