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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真洛见题诗 萧翔暗追查

次日,真洛见萧翔早早出门,知道他到王府处理政务去了。正好萧翔让她这些日子休息,这恰是出门的好时机。

事不宜迟。

真洛连忙叫上韵儿,只说要到外面走走,便离了荷园,在外面找了一辆马车,两人直奔青墨斋而去。

青墨斋依旧是那样淡雅幽静,清逸整洁。真洛走进门去,只见一个小伙计在柜台前站着应差,却不见店主的身影。

真洛便问道:“请问掌柜小哥,不知贵店主,那位老先生,可在店中”?

小伙计见她气质高雅,衣着服饰不俗,不敢怠慢,忙道:“姑娘,我家店主今早就出门了,说是要采买些书画原料,只怕午后才能回来。我今天在这里看店,不知姑娘想要些什么字画?小的这就给您去取”。

真洛心里有些失望,只得说:“那我随意看看吧”!

真洛便在店里流连,看他挂着的那些画。

好久没来这店里,也没帮着店主画画了,但他墙上悬挂的画作却是不少,看来这老先生,近来身体状况不错呢。

真洛想到这些,心里倒满是宽慰。

店里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这是真洛非常熟悉和喜欢的气味儿。小时候,外祖父的西园斋里,也是这样的芬芳味儿。那里,有外祖父慈爱的笑脸,温和的声音。她在那里玩耍,在那里读书、习字、学画画。童年的一切快乐,都源于那里,那是她最美好的记忆的封存地。

真洛喜欢在青墨斋的感觉,她把这里当作又一个西园斋了。真洛随意地浏览着,心里非常舒适淡然。

突然,墙上悬挂的一幅画,吸引了真洛的目光。

真洛对小伙计说:“掌柜小哥,麻烦您把那幅画取来我看看”。

真洛拿起那幅画,仔细察看。

这是一幅山水画,画的主体部分是山,山上石头嶙峋怪异,大小岩石刻画生动、逼真。

真洛认出,这幅画,正是出自自己之手。

那时,青墨斋掌柜抱恙,真洛曾代画许多幅,帮掌柜解困。这幅画就是那时画的,画上被掌柜盖上了青墨斋的印章。

然后,让真洛惊异的是,这幅画上,多出了一首五言诗。

真洛去看这首诗,只见上面写着:

“同心离别苦,

魂飞关山远。

憔悴心支离,

夜阑借酒眠。

暂将故人画,

聊慰别离颜”。

诗歌下面,有七个小字:“云飞夜书于金陵”。

真洛何其熟悉云飞的字迹,她马上认出这诗和落款,都是云飞的亲笔字。

离别之后,云飞一定很伤心、很憔悴,他还在念念不忘,记挂着自己。这幅画出现在这里,想必是云飞希望她能够看到的。

真洛暗道:“云飞仍这样痴情,他怎能想到,自己惑于萧翔的手腕,做了他的玩物,许久以来,并没有想过云飞。如今自己被始乱终弃,落得如此下场,正是凄惨时候,见到云飞的炽热情怀和心意,怎能不感怀涕零呢”?

真洛越想越伤感,又为云飞的痴情所打动,不觉落下泪来。此时,长时间积在心里的委屈,再也压抑不住,都化作了滔滔的泪,倾泻而出。

韵儿虽不明就里,但也猜测她想起了这段时间的遭遇和委屈,也陪着哭。

两人哭了好久,真洛渐渐缓过劲儿来。她对小伙计说,她要买下这幅画。

小伙计却道:“掌柜的出门前特意交代,别的画都能卖,只这幅画,出千金也不卖,他说,要送给一个有缘人。姑娘,您还是换一幅吧”!

韵儿又讲很多好话,要买下此画,那小伙计就是不肯卖,怕掌柜的回来抱怨。

真洛便道:“如此,请掌柜小哥小心收好这幅画,改日我们再登门”。于是,真洛带了韵儿返回。

离荷园越来越近,真洛的心也越来越抗拒。她发现,自己害怕这个地方,厌恶这个地方,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回到荷园以后,真洛发现,今天的荷园里,却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郡主并没有再嚣张跋扈地大喊大叫,也没往翔玉坞来,而是一直呆在风荷苑没出来。听下人议论,说郡主似乎身体不适。

而萧翔,从王府回来以后,也没有再摔杯子打碗地生事,而是呆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也不传唤真洛去服侍,只有菁菁和他的几个跟班进出他的房间。

真洛很少能这样安闲,倒是长舒一口气。

此时,萧翔正呆在自己房间里,他屏退了左右,只叫了一个下人在他跟前站着。

萧翔问:“她在书画店都做了什么”?

那人道:“她就跟小伙计说了几句话,然后在店里浏览画,后来拿了一幅画在反复看,看着看着,就对着画哭了,哭了好久,韵儿也陪着哭”。

“然后呢”?

“然后她就要买那幅画,可是小伙计说掌柜的不卖,要送给什么有缘人”。

“有缘人?”萧翔沉思了一会儿,“现在那幅画呢”?

“还在店里挂着,听真洛姑娘说,等掌柜的回来,她们再去”。

萧翔疑惑道:“那幅画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跟别的画也没什么差别,只是……”那人停了一下,“画上题有一首诗。可是,画上有诗,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啊?好多画上不都有吗?”

萧翔追问道:“你可记得那画上的诗写些什么”?

那人忙道:“小人用一张纸抄下来了”。他从怀里取出一张写着字的纸。

萧翔赞道:“不错,会办事儿”。

萧翔压低声音,给他交代了几句话,让他退下了。

萧翔打开纸,见上面抄了一首五言诗,便轻声读起来:

“同心离别苦,

魂飞关山远。

憔悴心支离,

夜阑借酒眠。

暂将故人画,

聊慰别离颜”。

很明显,这首诗是写两个有情人别后的相思苦,萧翔读到“暂将故人画”时,突然想起真洛挥毫作画的情景,便猜想,此画必与真洛有关,再看最后一句“聊慰别离颜”,暗道:“别离?难道指云飞和真洛吗”?

不然,真洛为什么哭呢?

萧翔忙往下面看,他猜得一点儿没错。

落款上的题字,果然是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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