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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寂夜歔欷淡月雾

归雁聇聇魂憯惮,春秋滔滔草轇轕。边境战事危急,信封染上了相思,歌舞升平的尚书府却没有人心惶惶。在边城处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但是礼部尚书府的人却依旧锦衣玉食,活的潇潇洒洒。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青儿只觉得,只觉满目凄凉,风萧萧雨飘飘,怆愰凤鸟叹,闻轸怀鸾凰泣。

青儿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带着鬼怪面具哄她开心的丛山怎么会变成今时今日的模样。现如今寂夜伴霜雪,素光生寒意,昔时璀璨灭,缭悷星辰黮,一切都断了念想。

当青儿听到丛山说他一直以来都只是利用她,她就顿时觉得肝肠寸断,那一刻,侘傺叶萎黄,揽涕残红谢,独茕孤鸦啼,愁懄空蝉悲。

她还记当时,听到礼部尚书三公子母亲去世,他又流连烟火之地,父亲直接去退婚。那时候,她是不愿意退婚的。三公子没有了母亲,那他以后怎么生活啊,而且听说尚书府可没有他们将军府这么好,那里的姨娘一个个如狼似虎,三公子只要做错一件事情就会被她们落井下石。

青儿其实在暗处偷偷看过三公子几次的,那时候的三公子,虽然貌不加盐,但是出口成章,饱读诗书,青儿就被深深的迷住了。

她还记得啊,当年她天真无邪,女扮男装去书院,遇见了当时年少气盛的三公子,二话不说就以文会友,结果青儿输得一败涂地,哭得梨花带雨。三公子后悔莫及,低声祈求着青儿不要哭。

知道三公子的遭遇后,青儿三番四次的想要去找三公子,可是每一次见到他都是被拒之门外,有好几次她都看见他的怀里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是,她是出身将军府,带有一种边疆战士的豪气,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那样拘束,事事都要想着礼节,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啊。可是三公子一次一次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子笑着喝酒。

青儿依旧是不死心,三番四次去找三公子,引得街坊领军议论纷纷,最后被罚在望远楼三个月闭门思过抄写《女戒》。

青儿这下遭殃了,爹爹暴跳如雷,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娘亲也生气了,更别提注重礼仪名声的祖母了。那天晚上,她和往常一样眺望远方,希望着能回到将军府中。

这时一道黑影若隐若现,一个黑衣人闯进了望远楼,只见他带着鬼怪面具,黑色的衣服上沾满了血迹,滴落在地上。

他的眼睛看到油灯下的影子,知道有人,就将将手中的剑一转,直往青儿的咽喉去,当时青儿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在最后一秒,青儿从黑衣人的眼中看到了错愕,黑衣人竟然生生停下,那股武功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青儿当时不明所以,不知道黑衣人为什么会手下留情。

“你是打不过我的,我康复后会自动离开。”他冷冰冰的的说道。

青儿悬挂的心终于放下,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刺客,不知道是刺杀哪个达官贵人,他躲进望远楼确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里很少人会搜查。

青儿看着他的虚弱却倔强的样子,不由的动了恻隐之心,拿来药细心地帮他涂上。

“你…”他有些提防又吃惊。

“没办法,我闲得无聊,”她仿佛事不关己的说道,刚才他明明可以一招致命,却没有对她痛下杀手,那么她也不会乘人之危。

“小姐,这样不好吧!”丫鬟音儿害怕的说道,“这样会有损小姐的名声,而且,小姐的姓名也堪忧啊!”

“行了,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青儿不容置疑的说道。

晨曦照在花瓣的露珠上,青儿暗扣琴弦,指尖扫落一世悲欢离合,音落深渊有谁知?烟雨朦胧,她轻移莲步,看着细雨飘飘,不由得伸出手,栏杆碎珠。一转头,发现那个人就在她的身后。

“我叫子萧。”他清冷的说道,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后来,她才知道,冷漠是他的伪装,他的本性顽劣的让青儿自叹不如。

青儿弹奏着琵琶,刺耳的声音让子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青儿,放下琵琶,立地成佛吧。”子萧懒洋洋又无奈的声音传来。

“我就喜欢这样,你有意见。”青儿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她也知道她一弹琵琶就会鸡飞狗跳,万物不得安宁,但是万事开头都是这样的。

而且,她也不想练啊!但是父母说,如果琴棋书画没有一样精通的话,就真的没有人娶她了。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弹吧,我舍命陪君子。”子萧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毛笔就向他的脑袋砸来。

一个星期后就是中秋了,中秋后青儿就可以回去将军府了。

中秋的那天晚上,月光空明如水,子萧兴奋地拉起青儿的手,指着皎皎明月,兴高采烈的说道:“青儿,你看今天的太阳多美啊。”

青儿白了他一眼,但还是一字一顿的说道:“初升太阳真是光芒万丈。”

“阳光这么明媚,让我们一起欣赏吧。”子萧还若有其事的说道。

青儿扯了扯嘴唇,但还是十分配合,她与子萧一起对着月亮讨论太阳,月老在背后大发雷霆,所以,她和子萧才会有缘无分。

“我要走了,不要想我哦。”夕阳西下,子萧的声音余音绕梁,落了一地三片繁华的唯美。青儿知道会有这一天,却不知道会来得这么快,子萧说他要去做大事,所以要离开。

青儿心知肚明,今天是她回府的日子,子萧是不愿意看到她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于是先走。想着想着,一行清泪落下,将军府的轿子来了,青儿赶紧擦干眼泪。

在回家的路途中,青儿是开心,但是她好像把心丢了。突然之间,马大声嘶鸣,仆人们乱成一团,她们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竟然路遇强盗。

一只黝黑的手掀开了帘布,看到了青儿,那个身强力壮的强盗说:“这里竟然有一个美人。”

青儿一听怒火中烧,立刻跳下马车,与他打了起来。结果青儿学艺不精,三下两下就陷入了被动局面。那个强盗也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姐竟然能坚持这么久。那时候的青儿欲哭无泪,她后悔没有好好学习武功了。

那个强盗直接往她的面前散了一些粉,青儿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四肢乏力。

“你终于醒了”一个温如玉的声音响起。

青儿睁眼,子萧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在一间小却精致的小屋里,布置的很有文化内涵,看来子萧应该是来至书生世家。

“呜呜,子萧,你终于来了,我差一点死了。”青儿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抱着子萧大哭,泪如雨下,悲伤之情发挥得淋漓尽致。

子萧的视线定格了,喃喃自语道:“真漂亮。”

“你别骗我,我一哭,妆肯定花了,还怎么漂亮。”青儿才不信子萧的话。

子萧笑着拥她入怀:“在我心中,你就是最漂亮的。”

“我…”青儿觉得自己无言以对,她明显的感觉到,子萧说的不是花言巧语,是真心实意,心里突然很满足,笑容格外灿烂。她突然觉得有一些口渴,于是她出声问道,“水在哪?”

“我一直好奇,你刚才还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现在就笑得让天下花容失色,莫非…”子萧惊奇的睁大了眼睛,随之他恍然大悟的说道,“你是修炼了千年的妖怪,才有如此本事。”

青儿噗通一笑,不假思索地承认了:“没错,我就是妖怪,专门来害你的,你又能将我怎么样?”

子萧愣住了,没想到一会不见,青儿就活泼这么多了,笑眯眯地说:“你啊,真是不了解人心,要是别人听到你这句话,早就把你捉起来烧死了。你要知道,在很多地方,都有人信仰鬼神之说的,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

“知道了,你怎么比我母亲还要啰嗦。”青儿笑着推开了她。

“笨蛋,还不是怕你遇到危险。”子萧气呼呼地看着喝着茶的青儿,突然间他兴高采烈地问道:“现在这么晚,而且这里离尚书府又远,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玩怎么样?”

“啊?”还没有弄清楚情况的青儿,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拉走了。

那天晚上,街道上灯火阑珊。

他带她去尝遍各色美食,猜灯谜,放花灯。

他们在画船上赏月,共饮杜康。趁着醉意,他笑着对她说:“你知道吗?看到你第一眼,我就觉得自己在哪见过你,世间万物都成了你的陪衬,美若天仙,我就这样对你一见钟情。”

“一盼君常乐无忧,二念君不离不弃,三候君执手天涯,四等君十里红妆,五赠君前缘勿断,六望与君观尽繁华,七希君三世亿情。”她就这样看着他,情真意切。

恍然之中,青儿听到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青儿,对不起......”

等到青儿醒来的时候,发现已近回到了尚书府。

偶然一次,她看到了带着面具鬼怪面具的子萧,她当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取下他的鬼怪面具后,她才看到了子萧的外貌,不算丑也不算帅,比三公子差一点点。原来子萧的原名是从山,从山说他是来进京赶考的。

青儿动用家族的力量去帮助他,可是,每当她提起以前在望远楼的时候,从山都会迅速转移话题,连青儿都发现从山不想回忆从前了。

后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从山竟然会为了利益,在将军府困难的时候,忘记曾经的恩情,利用她去换取名利!

当初的子萧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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