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掰着手指头数着天数。第十天到了,一大早,夜孤愁夫妻二人就来到玄龟石这里。随后李老汉、李鱼儿和李瓶儿三人也到了。大家凝望着大海,希望这些波涛和浪花能给他们带来好消息。此刻的心情,既焦急万分又忐忑不安,像是对一个暗恋的人表白,等在对方的回应。
又像亲眼目送着亲人被推进手术室,不知道吉凶祸福。一直等到将近中午,大家没有一个人离开。就在这时,海面上出现一个蛇头。一条蛇舞动着上半身,在海平面上眺望岸边。众人心中大喜,说道:“北水玄龟回来了。”果然,众人所言不差。随后没多久,一个龟背也露出水面。北水玄龟踏水而来。
北水玄龟来到岸边,大家迎过去。夜孤愁急忙问:“怎么样?玄龟灵兽?”北水玄龟看看众人,然后对夜孤愁说道:“我北水玄龟出马,当然不负众望。奇迹天使的祝福我带回来了。你们夫妻二人且走到我的身边来,我亲自交给你们。”夜孤愁夫妻俩一听大喜,两人来到北水玄龟身边,蹲下身子。
伸出双手,等着北水玄龟把奇迹天使的祝福交到他们手中。这时,北水玄龟低声说道:“奇迹大天使让我给你们捎来一段话,让你们回去。说这段话就是奇迹天使的祝福。”
夜孤愁困惑起来,他说道:“好,玄龟灵兽,你说吧,我们夫妻当铭记在心。”
北水玄龟说道:“乞我赐祝福,天地自有路。乾坤八卦子,生时奇迹出。”夫妻俩听后,默念了几遍,记在心中。郭玉霜问道:“就这几句话么?没有说别的?”
北水玄龟说:“就这些,两位恩人。奇迹大天使与我是旧交,命运天使也是他的朋友,想来他不会骗我。你们回去吧。其中深意慢慢领悟,莫焦莫燥,时机未到。”
夜孤愁看看妻子,说道:“妻子,咱们回去吧。北水玄龟乃四大灵兽之一,绝不会撒谎。何况就凭咱们俩,也去不了奇迹大海沟。”夫妻二人再次谢过北水玄龟,众人离开玄龟石,北水玄龟转身回到大海。不知去处。
李老汉等父子三人宴请夜孤愁夫妻俩,算是一场离别宴。李鱼儿和李瓶儿将要跟随夜孤愁夫妻一起走,计划明早起锚,一起离开北水岛。推杯换盏,李家兄弟回忆过往,悲喜交加,即将远离故土,奔赴他乡。心中对自由之国充满期待,对家乡又有些恋恋不舍。但所谓舍得,有舍才有得。情感交织,不经意间,兄弟两人竟然喝醉了酒。酒宴过后,夜孤愁夫妻把李家父子送出客栈。然后夫妻俩回到客栈房间,倒头大睡。
微风拂面,已是傍晚,李鱼儿在岔路口和父亲及哥哥分开,迈着踉跄的步子往家中走去。李老汉和李瓶儿则返回李瓶儿家中。风一吹,李鱼儿感觉浑身燥热。他索性把上衣脱了搭在肩头,口中唱着渔歌:“海水起伏如人生,坎坎坷坷路不平,小船扬帆归大海,人心似海水长东。孤帆远影碧空尽,是非成败转头空。人生百态皆美景,何论胜败与输赢。”
唱了一首渔歌,李鱼儿感觉不过瘾,他光着膀子抡起衣服,又唱道:“老子生于天地间,宁做渔民不做官。我骂官家不要脸,一心为钱就是贪,你贪贪贪,百姓疾苦看不见。老子虽是穷苦人,但问心无愧天地宽。”
李鱼儿越唱声音越大,越唱越开心。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富家公子,他不知刚从那个女人的怀里走出来,浑身还散发着女人的香水味。也喝了些酒。他哼着歌正要碰到李鱼儿。这个人正是小冥王,冥武法师的独生子。
他一听李鱼儿的渔歌,就生气地跳过去。一伸手拦住李鱼儿,骂道:“你个乌龟王八蛋,唱的什么歌?敢骂当官的?信不信我宰了你!”李鱼儿一看,一眼就认出来。小冥王谁不认识。要是往日他会赶紧赔罪。但今天酒壮熊人胆。加上他明天就要离开北水岛了。再也不用受他的欺压。想到这里,李鱼儿腰板一拔,说道:“老子唱歌管你什么事?你不就仗着你爹是北水岛岛主么?别人怕你,老子不怕!老子最看不惯你这种拼老啃老的货!”
小冥王一听,气的乱蹦。他从小娇生惯养,父母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他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小冥王抽出腰间的一条马鞭,一扬手,就狠狠抽了李鱼儿一鞭子。李鱼儿被这么一抽,也气恼了。他一闪身,伸手抓住皮鞭,顺势一拽。同时脚下使了个绊子。
小冥王诶呀一声摔倒在地。小冥王仰着脸,瞪着大眼睛骂道:“你敢摔我?我认识你!你不就是个破打渔的么?你叫李鱼儿,是什么狗屁鲤鱼帮的帮主。等我回头收拾你,你就等着蹲大牢吧。”李鱼儿飞身过来,骑在他的身上。也骂道:“我摔你?老子今天还要打你呢!我要替你爹教训教训你,替百姓们出出气!”
说完,抡起巴掌,左右开弓。打得小冥王呲牙咧嘴,哭爹喊娘。这么一打一闹,不少附近的百姓凑过来看热闹,他们一看,吃惊不小。这打人的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但被打的人他们却都看出来了。这不是小冥王么。一时间,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都叫起好来。喊道:“打得好!打得痛快!真是壮士也!往死里打!”百姓们恨小冥王都咬牙切齿。看到有人敢出手打他,大家都围成一圈,并不去上报,也不劝阻。
这时,从外面来了几个打手,都是小冥王的手下。他们听到这里喧闹,就走过来对百姓们问道:“里面出了什么事?有人打架么?”几位百姓回答:“啊,是两个乞丐在打架。没什么大事。刚才我们看到小冥王往那边走过去了。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几个打手往胡同那边一看,问道:“小冥王往那边去了?”大家点点头。这几个打手说道:“娘的,乞丐都饿疯了。总是四处打架,都是刁民!咱们去找小冥王吧,晚了他生气了,咱们哥几个可吃不了兜着走。”说完,他们都急匆匆进了胡同。
小鱼儿越大越兴奋,多年积压的怨恨一股脑都发泄出来。简直是开闸的洪水。小冥王满口流血,最后哀求道:“李爷爷,你饶了我吧。别打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我再也不敢祸害百姓了。我给你磕头赔罪行不?”
小鱼儿用鼻子哼,说道:“你当初骑在我们穷苦人的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想什么了?我们那是善良,但绝不是代表好欺负。等我们反抗了,你连下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磕头赔罪,我不稀罕。老子今天就为民除害!”说完,他把皮鞭子往小冥王的脖子上一缠,然后双手用力,死死地勒住。小冥王脸色发紫,过了一会,双腿一蹬,就死在当场。百姓们一看,小冥王死了。都急忙闪身,唯恐惹祸上身。几个胆子大的,过来拉住李鱼儿,说道:“好汉!他已经死了,你放手吧。人命关天,不是小事。你快快逃走。”
李鱼儿这时才回过神来,看到小冥王死在自己的怀里。他也是一惊。如梦方醒,这才知道自己惹了大祸。他连忙感谢众人,然后拽着皮鞭子,像拖死狗一样拉着小冥王的尸体,把他扔在不远处的一个大粪池里。
然后撒腿就跑。那些散去的百姓,心中都想:“这个人好大的胆子,我们应该保护他。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给他争取逃跑的时间。只是不知道这个好汉有没有命逃出北水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