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每人都抓紧训练,谋求最快的进步。死魂灵也每日细读兵书战术,苦练武功。放纵之国因为与其它国的战事没有结束,就给他们充足的休整时间。夜梦灵经常坐在哥哥身边问:“哥哥,什么时候去解惑城呢?我听赵乐之说,我的父母在那里。我还能活一年多的时间,我想在没死之前见见我的亲生父母。”
死魂灵每次听到妹妹问就回答:“让哥哥想想,想想。”他想:“是啊,妹妹所剩时间不多。谁不想见自己的亲生父母呢?这让他想起了一个女人,龙小薇。她揣着父亲的遗像、背着母亲的骨灰,怀着孩子。独自一人离开囚梦城。老天保佑她出城后一切顺利吧。她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好人、一个对父母有着深深愧疚的人;她是我的朋友!”
龙小薇那日辞别死魂灵,离开囚梦国。带着斗笠、蒙着黑纱、背着包裹、带着鬼头刀,一个人走在荒郊野外。她不知道往何处去,看看天空。心想就把命运交给老天吧,于是她径直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东方,她的选择是东方。毫无根据,只是因为这个方向容易辨认。舍弃是一种智慧,更是一种胆识。智慧意味着有了舍弃才有新局面;胆识意味着你需要勇气去挑战放弃所带来的改变。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已经不属于你的东西,你非要执着争取只能是自讨苦吃。上帝如果关上你的门,也关上你的窗子。请不要担心,放弃这些出口,从烟囱爬出去。没准圣诞老人正拿着礼物在那里等你。
龙小薇饥寒交迫,多亏出城时买了很多干粮带在身上。她饿了就吃口冻得硬邦邦的馍馍;渴了就弯腰抓把雪吃。她一直向东方行走,身后荒野里留下她一个人清晰的足迹。到了晚上,她需要找个树林、山洞、荒草甸,隐蔽休息。她在寒风中蜷缩着身子,手里紧握着鬼头刀,生怕半夜自己被哪只饿狼叼了去。
无论有多少困难,她都坚持活下去,因为她怀有身孕,不管他的父亲是谁,但孩子的亲娘是她自己。一个母亲的爱给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勇气。为了孩子她甚至愿意牺牲生命。然而她毕竟只是肉体凡胎,恶劣的天气让她感染了风寒。她冻得瑟瑟发抖,脸却烧得红红的,不停的咳嗦。
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第二****依旧义无反顾,向东方前进。多少次,走累了。她挺着肚子跪在雪地上,祈求老天,给穷苦人一个活路吧;给还未出生的孩子一个活路吧,您不是仁慈的上帝么?您瞎了眼睛么?还是尘世混浊蒙蔽了您的双眼?穷苦人的汗水和善良人的眼泪擦不净这天空么?为什么北风依旧刺骨?天地依旧一片苍茫?
她祈祷完毕,起身继续前行。饿了吃馍馍,渴了吃把雪。一连数日,连馍馍都快被吃光了。高烧持续不退,她艰难的迈着步子,脑子像是灌满了黄泥。黄泥中她看见了父母向她招手,铁拳向她道歉,死魂灵和她告别。囚梦城,是个伤心地;选择离开,进入的却是死亡地。她终于走不动了:除了脚步,包括她的意志在内。倒下,等着被冻僵,被豺狼吃掉!
一个暖和的屋子,龙小薇盖着厚厚的被子,额头上敷着毛巾。旁边有位老人正字给她熬制着中药。她慢慢睁开眼睛,这是在做梦吧?还是自己已经死了。她尝试着问:“老人家,我现在还活着么?这是哪?”
老头放下中药,高兴的说:“姑娘,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吓死我们两口了,还以为你活不了了。你烧得太严重了。姑娘这是我家,你放心,是我大儿子在野外打猎发现你的。他就把你背回来,放在我们这了,让我们救救看。”
龙小薇一听,感激的说:“谢谢救命恩人,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老头说:“没事,醒了就没事了。我让我老伴去给你找大夫了。你昏迷了两天了,这两天也是不巧,大夫不在家。这不刚听说回来了,我就让老伴去请。”过了一会大夫被请来,给龙小薇查看了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饥寒交迫,感染了风寒。连续多日吃药调整,在两位老人的悉心照顾下,龙小薇日渐康复。
老人告诉她:“这里叫铁扇村,我姓朱,你可以叫我老朱头。我老伴姓孟,最早这里是一片荒野。很久以前一位年轻人拜师铁扇门,经过勤学苦练后武功了得。后来成了武状元,当了一员武将。结果被奸臣陷害,他被贬为庶民。因为担心被奸臣害死,他举家东迁。一直走到这里,在这里安家。自那以后我们这里就称作铁扇村,我们村家家都练铁扇功,铁扇子一米高。每日清晨,我们村集体到外面练武,百余把扇子被抛在高空,盘旋着飞出再飞回手中,场面煞是壮观。”
龙小薇说:“那你们都是武功高手,你二老也会了。真羡慕你们,我是什么武功都不会。老人家,您姓什么?”老头子笑着说:“都是按书练习,只为强身健体。我和我老伴就是那个武状元的后人,我姓朱,你可以叫我老朱头。姑娘也可以练,我给你书,先看招式。等你生完孩子,身体恢复了。我教你动作。”
龙小薇说:“老人家,我该怎么感谢您呢。实不相瞒,我已经无家可归,如果你们能收留我,我干什么活都行。”老人家笑着说:“我有六个儿子,还用不到你姑娘家做什么。”这时那个老妇人也说:“就是,就是。你安心养身体,到时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出来。我们也高兴高兴。孩子他爸呢?用给他捎口信么?”龙小薇想了想说:“大爷,大妈。孩子他爸已经死了。”
冬去春来,龙小薇每日看书,帮老人家打扫庭院,烧火做饭,并认了两位老人为干父母。早晨有时也去村头看他们练习铁扇功。生活平淡而温馨。随着时间的流失,龙小薇的肚子也日渐大起来。
终于到了分娩的时候,分娩当日乌云遮日。产下一男婴,接生婆擦洗过后交给龙小薇。她看看怀抱里的孩子,突然间她感到为了这个小家伙,吃多少苦,遭多少罪似乎都值得了。而直到这时,她才更切身的感受到,当年为了铁拳和父母恩断义绝,断绝关系是多么得幼稚。父母的爱有多深沉啊,躁动的青春终将逝去,父母的恩情永世难忘。
姓朱的老两口也高兴的手舞足蹈,似乎他们真得了孙子。老婆婆高兴的问:“姑娘,孩子起名字没?”
龙小薇说:“起了,这个小家伙名字叫龙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