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吃过晚饭后,便烧了一桶热水,关上门脱衣沐浴。她将身子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水中,感觉很是舒服,周身的疲惫一洗而去。杜娟惬意地拿水浇着身子,正自享受着,忽听有人敲门,杜娟矍然一惊,疑惑地盯着板门,心中寻思天色已然黑下来了,会是谁来找自已呢?
她悄然吹熄了板凳上点着的一支红烛,一声不响蹲在温水中,在黑暗中竖耳倾听门外的动静。
过了片刻,敲门声又响起来,比先前更急迫了一些。但门外那人却不做声。杜娟心念电转:“这人怎么不开口问话呢?会不会是邵元节啊?”不由芳心兔跳,她此刻窃盼来人就是邵元节!她想开口询问却又有些犹豫,如果此人不是邵元节的话,自已空欢喜不说,一个年轻女人在屋中洗澡,却让人家在外面等候,岂不尴尬!
杜娟心口怦怦地跳。恼人的敲门声终于停止了,但她却没有听见这人离去的脚步声。看来这人似乎有什么事情非要找到她不可,所以不肯轻易离开?
杜娟在黑暗中保持沉默,移时,水温渐渐凉了下来,门外那人仍未离去。杜娟怕弄出声响来,也不敢起身拿水瓢在旁边的小木桶中添加热水。
杜娟越来越感觉水凉了,现在可是大冬天的呀,她忍不住想打喷嚏,无可奈何,只得悄悄起身要跨出浴桶,大片的水从她身体上哗哗流下来,滴在浴桶中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门外的人陡然听见屋中有动静,又敲起门来!杜娟惊吓得把身子躲藏在水中,惶声问道:“是谁啊?”
那人听见杜娟的声音,心中大喜,压低声音高兴地说道:“嫂子,是我!”
杜娟惊疑不定,竟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又问:“你是谁啊?”
门外那人说道:“我是徐小七啊,嫂子快开门啊,我有紧急事情找你说!”
杜娟听是徐小七,吃惊不小,心中隐隐不安:“难道元节出了什么事么?!”
杜娟慌忙说道:“你等一会啊,我穿好衣服便来开门……”话一出口,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徐小七纳罕地问:“嫂子这么早就睡了么?”
杜娟胡乱答应一声,不再说话,急忙抬腿出了浴桶。在黑暗中手忙脚乱寻找预备的内依。因为心慌意乱,衣服没抓住,从竹椅上掉落下地。杜娟不敢点烛,只得弯下腰去摸索里衣。
徐小七干咳一声。杜娟羞得脸颊发烫!虽然二人隔着一道板门,但自已可是光着身子呢……要是徐小七一时好奇,凑眼在门缝处张看的话……
杜娟不敢点上蜡烛,抓到衣服后便慌里慌张逃向里屋,不防膝盖骨碰到了高高的木门槛上,杜娟疼得发出哎哟一声轻叫。
徐小七听见杜娟低叫声,问道:“嫂子,你怎么啦?”
杜娟不答,径自回到屋里,摸黑点了蜡烛,从衣柜中另外找了干净的里衣出来,匆匆忙忙地穿上了。
徐小七在门外等候了好一会,杜娟才穿好衣服出来开了门。因为屋中放着浴桶和一个装热水的小木桶,故杜娟不想让徐小七进屋,她左手抓住门守在门口,诧异地望着徐小七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寻到这里来了?元节呢?”
徐小七盯着杜娟湿漉漉的头发,不答反问:“嫂子在干什么啊?我刚才敲了半天门也不答应一声!”
杜娟脸生两片红云,不敢与徐小七对视,垂下眼睑说道:“没做什么,你到这儿来有什么事情么?”
徐小七神情有些焦急,叹了一口气,急巴巴的道:“此事说来话长着呢,我们进屋说话吧,站在门口说话不方便!”
杜娟愣头愣脑,只得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徐小七闪身进了屋。徐小七瞥见屋当中放着一大一小两个木水桶后,立时醒悟过来,想到杜娟适才在屋中洗澡......徐小七眼中不由闪过异样的光。
杜娟十分害羞,站在门边想关门又不好意思关门,只得半掩上了。徐小七注视着杜娟的脸,这时刚好有一滴水珠从杜娟湿漉漉的头发上滚落到她右眼睫毛上,杜娟抬起左手拭了水珠。
徐小七看到杜娟衣袖下露出了一段洁白光滑的左手臂,手臂上有几根细细的汗毛,徐小七怦然心动。
红烛映照在屋中,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影子的头部映在那只装了水的大浴桶上,还有她湿漉漉的头发,娇滴滴的桃花脸,以及一段白生生的手臂,使得屋中有了一种乡艳的气氛。徐小七此时特别敏感,鼻端闻到了一抹淡淡的妇人沐浴后的体香……
徐小七这一刻在心中对邵元节好生羡慕啊!要是他变身成为邵元节的话,他就会急不可耐地上前将杜娟整个人抱起来,把她放到屋中温软的大床上,扒光她的衣服,在红烛下尽情地享受她的香燕的身子……
徐小七不由脸红耳赤,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喉中暗咽下一口唾沫。
杜娟娇羞地侧了身子,不敢看徐小七一眼,低眸无意识望着坑坑洼洼的宛如泥丸的黑色地面。仿佛她刚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作为一个漂亮的女人,杜娟当然心知肚明徐小七对自已有爱慕之情!徐小七有好几次目光异样地看向自已时,杜娟都从他有些躲闪的眼神中察觉出他对自已有那种兴趣……
那时候,杜娟心里既有些窃喜,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杜娟也说不出自已的心思,有时她会故意拿徐小七寻开心。漂亮的女人对只能暗中爱慕自已的男人,都会有意无意地挑豆几下的……
许多男人见到心仪的女人对自已有一种微妙的态度时,便会自作多情。谁知女人不过是为了有趣才暧昧一下而已,其实并没有那种心思的!然而徐小七并非是一个聪明的少年男子,所以他对杜娟更加着魔入迷,并悄悄将杜娟当做性幻想的对象……
徐小七一时间忘了要说话,杜娟知道他在注视着自已,她的脸埋得更低了。双颊烧得绯红,连耳轮也似乎微微发烫了。
晚风吹拂,窗纸猎猎生响。徐小七回过神来,干咳一声,收敛了绮思,声音有些干涩,说道:“嫂子,屋中有水么,我好口渴啊。”
杜娟口角噙笑,走到屋角放着的一口石水缸前,用木水瓢舀了半瓢井水,无言地将水瓢递到徐小七的右手上。徐小七接水瓢时有意无意碰了一下杜娟白白的小手。杜娟下意识微侧了身子。
徐小七咕嘟咕嘟喝光了水。长出了一口气,自已将水瓢轻轻搁放到石水缸上面的木盖上。
徐小七没话找话地问杜娟:“这井水好冰凉、好清甜!你以往是自已去井里挑水么?”
杜娟抿唇浅笑,说道:“当然啊,难道有人肯白白帮我挑水么。”
徐小七恭维说:“你真能干啊!”
杜娟启齿一笑,道:“自已挑水吃,这有什么稀奇么?”
徐小七半带调细的口吻:“你看上去弱不禁风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没想到还能挑水!真难想像你挑水是个什么样子......要是我从前行脚时路过这里,看见你在挑水的话,我一定会帮你挑的!”说完故作不正经的笑。
杜娟眼中有了笑意,狡黠的说道:“你会有这么好心呀,我可不相信!”
徐小七继续语带轻薄:“你为什么不相信呢?我可是一个大好人啊!看见你这么……好看的女人自已挑水吃,是个男人就会怜香惜玉的呀......”
徐小七不知不觉没有称呼杜娟为“嫂子”了,而是直呼“你呀我啊的。”他话中故意说出自已认为杜娟生得很漂亮!既是一种调细,又有一种想取悦她的心思。
杜娟假装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但她的眉梢眼角已有了喜悦之意。另外,她从徐小七有意无意的东拉西扯中,紧张不安的情绪已经松弛下来了——她明白邵元节应该没有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要不然徐小七早就说出来意了。
杜娟娇嗔道:“哎呀!这么说来你从前一定替别的女子挑过水的哟!可惜我就没有遇上这种好心的男人哟!”话一出口,自已也脸上羞红了。
徐小七嘻嘻一笑,看了看杜娟的双肩,说道:“看你的肩膀就没有力气嘛,这么妹气的女子,居然自已挑水吃,啧啧!”其实徐小七是故意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借机夸赞杜娟是一个美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