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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尘缘如梦(3)

徐小六前脚跑回自已屋中,樊晓蕾后脚追了上来,樊晓蕾抓住她的左手腕,劝道:“六师妹,你不要哭了嘛……”徐小六想挣脱她的手,却挣不开,便右手掩面,蹲了下去,捂嘴哭泣。

樊晓蕾也蹲下来,轻拍徐小六的背心安抚她。徐小六扪胸号陶道:“二师姐,你别管我,我想死了算了!”

樊晓蕾心疼地道:“六师妹,你要想开些,你不是还要去江西么,就忘了这些伤心往事吧。”

徐小六呜咽道:“我不想去江西了!我不想离开这里!可是我也没脸留在这里了!”

樊晓蕾愣了片刻,又道:“六师妹,你不要这样,大家都是你的师姐妹,谁会说什么呢?你不要多心嘛。”

徐小六泪如雨下,道:“二师姐,你不懂我的心,我的心好痛!我真的不想活了!”

樊晓蕾望着徐小六痛不欲生的样子,也不由难过,道:“我们都懂的,我们都听说你的事情了……你不必多心,谁出家还没有伤心旧事呢?”

徐小六泣不成声道:“二师姐,你别说了……就让我死了吧!我没脸见人了……”

樊晓蕾忍不住掉下泪来,说道:“好,我不多说了,六师妹,你想哭就哭吧,把心里的难过和委屈统统都哭出来,你就好了……”

徐小六挣开她的手,仆倒在草席上恸哭起来。

过了小会,大师姐隋燕、三师姐靳雪鹄也进屋来了,樊晓蕾朝她们轻轻摇头,示意她们暂时不要劝说什么。

三位师姐都难过地看着徐小六,没有吭声。这里审稿又慢又烦人!后面的章节通过了,前面的却不能通过!不知“情义无价”(3)为什么没有通过!

靳雪鹄瞥见徐小六睡的草席边缘都破了几处,草席下面没有棉絮,而是铺垫着稻草,床上蚊帐也甚是敝旧。想起徐小六千里迢迢从青城山捎带回来自已的一罐蜂蜜,不禁潸然落下热泪来。

靳雪鹄偷想:“湘西苗家女子真是敢爱敢恨哪!换成是我们汉人,像六师妹这样清贫家境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痴恋上田大哥这样的富家读书人哪……”

徐小六伤伤心心哭了好半天,把枕巾都全部打湿了,才渐渐止了哭泣,三位师姐便抚着她的肩和背,好言安慰她许久。

徐小六也哭得累了,起身下了床,樊晓蕾问她要做什么,徐小六带着哭腔道:“我没事了,我去喝口水。”

靳雪鹄便按着她双肩坐下,自已到堂屋用土碗在水缸中盛了水端来给徐小六,徐小六咕嘟咕嘟喝完了。靳雪鹄问她还要喝水吗,徐小六有些难为情地轻轻摇首,靳雪鹄便将碗拿出去了。

这时,徐小六的五哥回来了,看见靳雪鹄拿着碗从妹子屋里出来,有些诧异。

靳雪鹄笑着招呼道:“五哥回来了,你吃中饭没有?”

徐小五忙嗯嗯答应:“还没有,你们也没有吃饭吧?”

徐小五瞥了板桌一眼,见一只土碗中还是早上没有吃完的几个汤圆,徐小五道:“小六也是,有客人来了,连饭也不会做么!我来给你们做汤圆吃吧。”徐家人一家人都很喜欢吃汤圆的。

靳雪鹄忙含笑说道:“五哥你自已吃吧,不用管我们了,我们刚才在晏家吃过了......”

徐小五哦了一声。靳雪鹄笑问:“五哥没有去亲戚家拜年么?”徐小五道:“没有,我到别人家摆龙门阵去了。”

靳雪鹄粲然一笑,说道:“我先进屋里和小六说话去了......”

徐小五在堂屋生火,准备将桌上那碗汤圆热一下当中饭吃,忽然省起什么,便走到妹子的屋门口,隋燕和樊晓蕾忙含笑打招呼:“五哥回来了!”

徐小六抬眼见到五哥,低眸不语。徐小五见妹子像刚哭过的样子,三位师姐坐在她身边似乎是在开导她?徐小五心中纳闷,也不好问什么。

徐小五瞥了屋中一眼,说道:“小六也不知道给客人泡茶哩!”三位道姑忙说不用,徐小五说道:“我去给你们烧水泡茶来。”便回堂屋去了。

隋燕和樊晓蕾便笑着说徐家人对人好客气好热情哟,又低声议论说徐小五和徐小七这兄弟二人的性格和长相也很不相同,徐小五长得像他们的爸,性格也很老实;徐小六和徐小七长得像他们的妈。所以徐小七秀气得跟个女孩子似的,也爱逗女孩子。

徐小六一声不吭,想起自已今天酒后情绪失控,在晏家闹了大笑话,心中好生难堪,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这事不但丢了自已的脸!也让家人在寨子中抬不起头来......

这时,传来五师姐姚爽爽的声音,姚爽爽同徐小五打了招呼后,便走到徐小六房中来了,姚爽爽手中还拿着徐小六的黄梅花编的花冠,见徐小六这会没哭了,便说道:“六师妹,我把你的花冠给你拿来了。”

樊晓蕾破颜一笑,说道:“五师妹真是一个疯子!”徐小六也不禁哑然失笑,接过了花冠,无意识地摸着黄梅花梗。

隋燕和靳雪鹄看着姚爽爽,也不禁莞尔。姚爽爽平日是假痴不癫,大家都当她是开心果,互相逗乐而已。

隋燕随口问道:“师父她们还在吃饭么?”

姚爽爽故意吞吞吐吐说道:“早没有了……只有邵大哥和田大哥两人在拼酒……结果二人都喝醉了……田大哥还哭了……”

众人听了这话俱各一怔,樊晓蕾见他这么不知趣地提到田雨润,忙给她使眼色,姚爽爽才装作醒悟过来,住口不说了。

姚爽爽其实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她是故意这样说的,用意不过是让徐小六稍感慰藉而已。

她说这话是在暗示田大哥其实心里也喜欢徐小六的,只是这种事情本就不可能两全其美。如果只是徐小六一个人自作多情,作为女孩子闹这一出还不羞愧死了?

徐小六听了这话,又捂嘴流下泪来,不过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靳雪鹄暗忖:“在世人眼中,徐小六和田雨润二人的条件很不般配,但田大哥对徐小六看来也是动了真心的,他虽然选择了晏容姐,但他仍然心里愧对徐小六,唉,这就是苗家儿女的真情真意啊……”

隋燕心中明白姚爽爽的用意,假嗔道:“五师妹是个不长心眼的,又招六师妹哭了,你自已来劝吧!”

姚爽爽便弯下腰,两手放在自已双膝上,对着徐小六说道:“六师妹,别哭了,别哭了啊。”

樊晓蕾似笑非笑道:“自已都像个小女孩子,你哪里会劝人呢?”

靳雪鹄见姚爽爽言语滑稽,忍住不笑,瞥了徐小六一眼,说道:“六师妹,你别要哭了。”四位师姐一齐劝着徐小六。

这时,徐小五泡好了茶,端着茶盅进来,徐小六见五哥进来,忙抹了泪。徐小五当着四位女孩子的面,也不好问她在哭什么。

徐小五转身欲走,却见诸葛小倩也过来了,徐小五忙打招呼,诸葛小倩微笑答应,拿眼瞥向徐小六。徐小六忙起身,眼睛不敢看师父,抽了一下鼻子,道:“师父……”

诸葛小倩蔼然道:“小六,你没事了吧……”徐小六嗯了一声,羞愧地垂下头去。

徐小五虽然纳罕,但一屋子都是女人,他也不好意思站在这里,便悄然出屋去了。

隋燕和樊晓蕾都忙起身,隋燕道:“师父,你坐下说话吧。”扶着师父胳膊让她坐在了草席上。诸葛小倩亲切地拉着徐小六的手,让她坐在自已身边。

诸葛小倩是第一次到徐小六闺房来,不由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房间,见房屋和家什甚是简陋,都不象是一个大姑娘的闺房,心中更是对徐小六生出怜爱之意。

诸葛小倩呼了一口气,说道:“隋燕,你现在过晏家去一下。”

隋燕微讶道:“我去干什么?”诸葛小倩道:“我看元节喝醉了,你和董曼一道好生送他回家去吧。”

隋燕听了,与靳雪鹄交换了一个眼色,又瞥了徐小六一眼,便出去了。

隋燕走到晏家门口,果见邵元节喝得酩酊大醉,董曼正搀扶他迈出了高高的木门槛。晏容正在拿洗脸帕给田雨润擦脸,诸葛灵辰和晏大伯、晏大妈坐在火盆边烤火。

董曼见大师姐来了,松了一口气,师姐妹二人分别搀扶着邵元节的两只胳膊。

邵元节涨红了脸,呼着酒气说道:“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

隋燕和董曼相视一笑。二人搀扶他走到桃花溪,邵元节挣开二人的手,脚步有些虚浮地踩着青石过溪,隋燕紧跟在他身后,提防他失足滑倒在溪水中。

三人过了桃花溪,邵元节忽然大声唱起歌来:

菜未炒是生的呢,

米未煮是生的呢,

人初会是生的呢,

有话怎么讲呢?

菜是生的炒了就熟了,

米是生的煮了就熟了,

莫讲我们人是生的呵,

见面唱歌就是朋友了。

隋燕和董曼都吃吃轻笑,二人都心知这歌是邵元节早上和徐小六对唱的情歌。从今天邵元节的种种微妙的表现看来,邵元节肯定曾经暗恋过徐小六的!

隋燕过去在传授邵元节功夫时,二人在深山野林中也相处过一个半月,隋燕和邵元节彼此都滋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段时间隋燕暗自留意起打扮来,几乎天天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二人只因为尊重杜娟,才各自将心事深自藏匿……

隋燕油然想起旧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暗忖:“月老的安排总是莫名其妙,明明有缘无份的两个人,偏偏要让一方受单相思之苦……”

当晚子时光景,徐小六睡在草席上,辗转难眠,便坐起身来,推开窗户,眺望着天空中的皎皎明月,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来,心口又隐隐作痛,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忽然起身下床,从床下一只木箱中找出前年田雨润送她的玉兔生日礼物来。

徐小六手抚玉兔,抚今追昨,怔怔流泪。饮泣了一阵,才用一块手绢将玉兔小心包好,心说:“田大哥,这手绢上面还留着我今天为你流的泪水,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哭了,如果还有来生,但愿天可怜见我此生对你的一番痴情!让我们来生能在一起……”

徐小六心痛神痴,揣了手帕走到堂屋,提了门后放着的一把锄头,悄悄走到屋后竹林边上一块空地处,用锄头挖起土来。

少时,她挖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土坑,将锄头放在地上,从怀中摸出手绢,将手绢打开,最后看了一会玉佩,咬着嘴唇流下泪来,泪水一滴滴落在玉佩和手绢上面,手绢和玉兔上系着的红绳子都被泪水浸湿了。

徐小六抽泣了一会,抬起迷糊的泪眼痴望着田家的方向,心说:“我后天就要随师父到江西去了,田大哥,我们今生无缘了!来生再见吧……!”

徐小六低声哭泣着将玉兔小心包在手绢中,蹲下了身去,将手绢珍而重之放入土坑中,捂脸哭了起来。

良久,徐小六才强忍心中悲恸,缓缓站起身来,用锄头将土坑填平了。刚填上的黄土因为露水微微湿润了。

竹梢风动,哗哗哗的响,徐小六伤心欲绝,忽然跪在湿润的土坑前,双手合什,对着田家方向,默默祈祷心愿。祈祷毕,徐小六双手放在湿润的黄土上,怀着十分虔诚的心,对心中的神明磕了三个头。

天上一弯冷月,宛如上天的眼睛,正静静地俯视着这片大地,不知月亮是否看见了这个十八岁的苗家少女,正在风露的中宵埋葬她心中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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