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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笑靥如花(3)

罗盛世回到座位,端起盖碗茶呷了几口,不时瞥一眼梅钟葵,心下寻思:“原来这梅钟葵是蔡道婆的徒弟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正一道弟子也少有人及得上她!蔡道婆的大徒弟和二徒弟分别考了两三次,于去年和前年都通过了考试,却不知这梅钟葵是蔡道婆的第几个徒弟?梅钟葵这次一定能考取篆的!要是师父这一回再次落第,可又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了……”

罗盛世心中咀嚼着梅钟葵写的其中一句话:“我悟了:师姑原是女人作”,这虽然是一句大白话,意思就是“我明白了:道姑和(泥姑)与别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原来都是由普通的女人所做的”,梅钟葵既然用到“我悟了”这三个字,罗盛世不由细想“师姑原是女人作”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其中果然大有禅意啊!罗盛世一时间想得痴了。

眼看考试时间只剩余半炷香光景,正一道弟子高秀扫视了一眼考场,见众人还在奋笔疾书,高秀微微有些自傲,说道:“老师,我想添加一张白纸。”

众人都不由举目看向高秀,目中含着佩服之色。罗盛世下意识瞥了一眼梅钟葵,梅钟葵抬眼好奇地瞥了一眼高秀,又低眸写自已的文章。

罗盛世笑容有些勉强,示意一个少年弟子拿了一张白纸交到高秀面前。这时,另有一位正一道年青弟子尤远志也要求添卷!罗盛世端坐椅上,抬手示意另一个少年弟子给尤远志递了一张白纸。

高秀和尤远志交换了一个维妙的眼神。尤远志是此次远征巫蛊门阵亡的法师常青的弟弟常红的得意弟子。常红和罗盛世一向不和,二人都想竞争阵亡的法师范东来的位置,高秀和尤远志同住一间寝室,二人一直在功课上明里暗里较劲,这一回都想比个高低,给各自的师父争口气!

蔡道婆见两个要求添纸的都是正一道弟子,脸上不由微红,心忖:“正一道乃天下道教正宗源流,名门大派的弟子果然比我们这些小道观的人强多了!听说正一道的弟子们至多考两次就能取得篆的,人家的确实力与我们不同呀,倒非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蔡道婆搜索枯肠,却只写了二百余字,便感无话可说了。蔡道婆心中焦急,眼见交卷时间快到了,为了凑字数,只得按照写好的内容添加一些大白话,勉强写了半张纸,自已也觉得写来写去,内容其实并没有变化,反而有画蛇添足之嫌!

蔡道婆暗生闷气,她平日在观中给徒弟们讲解功课时,絮絮叨叨的能说上三炷香之久!还时常教训几个听得打磕睡的弟子不长进,可是自已一到正式考试时,却下笔无文了!还是书读少了啊!

那位监考的中年道官张道官正在观看一位正一道年轻女弟子的卷子,却听旁边一个年轻道姑轻声说道:“老师,我想添加一张白纸。”

张道官微微一愣,拿眼瞥向梅钟葵,罗盛世目中含着笑意,亲自拿了一张白纸,迈着轻快的步伐,交到梅钟葵面前。罗盛世微笑说道:“不着急,还有半炷香功夫呢。”梅钟葵腼腆一笑。

张道官见罗盛世对这个塌鼻子的年轻道姑有些献殷勤之意,微感好奇地走到梅钟葵面前,拿起她写好的一张卷子默看起来。看了几段,不由露出惊异之色。张道官还没看完,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幸好钟声响起,张道官止了咳嗽,忙催促众人搁笔交卷了。

梅钟葵自我感觉良好,正欲起身交卷,高秀率先交了卷,神情自得地出了大厅。尤远志不甘落后,抢在梅钟葵前面交了卷。

梅钟葵含笑看向师父蔡道婆,蔡道婆怏怏不乐站起身来。罗盛世见梅钟葵和蔡道婆师徒二人先后交了卷,眼中闪过一丝有趣的笑意。

罗盛世微眯双眼,扫视了一下全场,心说:“我监考了五年,批阅了无数考卷,还真没发现一个弟子能写出‘师姑原是女人作’这种充满大智慧的话了!岂止是考试的弟子,就是我们这些讲习功课的道官,又有谁能悟出这种至凡至简的大道理呢?看来这个梅钟葵是个有慧根的道姑啊,将来说不定会成为我道门一代女宗师啊!”

师徒二人站在门外,瞧见张牛鼻还在磨磨蹭蹭写文章,张道官口角噙笑走过去收了张牛鼻的卷子,张牛鼻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走了出来。

蔡道婆悄声问张牛鼻:“张牛鼻,你考得如何嘛?”

张牛鼻摇头不语,神情郁闷。蔡道婆知道张牛鼻考得也不中意,心下稍释。梅钟葵想问师父考得好不好,却不便问。葵道婆也不问徒弟梅钟葵考得如何。三人默默无语走了出来,站在宽阔的草坪地上等候张牛鼻的三个男弟子。

梅钟葵正在回想自已的文章,俄听隋燕叫道:“梅师妹!”梅钟葵心中一喜,嗳的答应一声,只见诸葛小倩师徒和杜娟笑吟吟走了过来。

隋燕和靳雪鹄快步走到梅钟葵面前,二人异口同声问道:“你考得怎样?”

梅钟葵目光闪动道:“我自已觉得还可以吧。”蔡道婆闻言瞅了徒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隋燕和靳雪鹄都喜笑颜开,徐小六走了过来,问道:“梅师姐,考试难么?”

梅钟葵正欲回答,靳雪鹄问道:“题目是什么?”

梅钟葵道:“考的题目是:‘不言无不应’我觉得这题目也不算太难吧。”

徐小六听不懂什么是“不言无不应”,却不好问。心忖:“师父让我明年来考,可是我连字也不认识几个,如何能通过考试啊……”

诸葛小倩和杜娟走了过来,诸葛小倩关心地问张牛鼻、蔡道婆考得怎样,二人都支支捂捂的,不肯详谈考试的情况。

诸葛小倩心中明白二人考得不好,也不便深问下去。众人闲谈几句,便见张牛鼻的三个徒弟庄犁、裘丝竹、向弘出来了。

梅钟葵不无兴奋地问三位师兄弟考试情况,三人都摇头苦笑。

靳雪鹄笑问最小的弟子向弘:“你能不能通过考试啊?”

向弘不好意思地笑着回答:“我肯定不能通过考试的,我只写了二百字左右......”

靳雪鹄扑哧失笑,隋燕安慰道:“你才十三岁嘛,不要紧,这次不行,下次再考吧,你这是第一次考试嘛,还有七次机会呢!我相信你一定会取得篆的!”

徐小六微笑问裘丝竹:“要写多少字才行呢?”

裘丝竹道:“规定要写五百字以上的。”

徐小六因问:“你写了多少字啊?”

裘丝竹腼腆地回答:“我没数过,我想差不多也只有二三百字吧。”

靳雪鹄听见这话,笑问一旁闷声不语的庄犁:“庄师兄写了多少字呢?”

庄犁勉强一笑,为靳雪鹄容色所慑,不敢正视她的眼睛,低目含羞说道:“我写了大半张考卷,我数了一下,只写了四百八十一个字。”

徐小六替他可惜道:“为什么不加上一些字呢?”

庄犁见徐小六瞅着自已,心中一动,便多说了一句:“我本来想添加一些话的,可惜时间用完了,唉!”

徐小六抿笑不语,心忖:“看来这三位师兄弟明年还会和我一齐参加考试的……”

师兄弟三人虽然考试很不理想,但脸上都没有一点落寞之意,反而隐隐有些喜欢。原来他们这些日子里心里都装着诸葛小倩师徒呢!一个女子漂亮也就够动人心弦了,师徒四人还个个都是美人胎子啊!

师兄弟三人与她们相处了六天,不免偷偷幻想她们!裘丝竹和向弘都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一路上在床铺上开始留下了一些涂鸦……庄犁是个二十余岁的年青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心里都有些舍不得与她们分手,窃盼明年能再遇上她们……

徐小六问梅钟葵:“……梅师姐写了多少字呢?”

梅钟葵道:“我也没数过,但我加了一张纸,我想应该写了八、九百字吧。”

徐小六微感惊讶:“写了这么多字哇!那你一定能通过考试了!”

梅钟葵微笑道:“并不是写满了五百字就能通过考试的,关健是看你写的内容好不好;而且考试也有名额的,听说参加这次考试的共有一千三百余人,却只能有七百人能考取到篆的。”

徐小六听了微微一惊:“是这样啊……”心中暗忖:“我看来是很难通过考试了,到时候会给师父丢脸了……”

靳雪鹄调皮地问张牛鼻道:“张道长,你写了多少字啊?”

张牛鼻面带羞愧之色,说道:“我写了有六百字吧。”

蔡道婆闻言一惊,说道:“张牛鼻,我看见你只写了半张纸啊……”

张牛鼻脸上顿时羞得通红,他其实写了不到三百字呢!因怕靳雪鹄偷偷耻笑他,所以撒了个谎,不料却被蔡道婆识破了!

张牛鼻见众人含着笑意瞅着自已,忙圆谎道:“我的字写得小嘛……”

裘丝竹和向弘互视一眼,会心一笑,裘丝竹心说:“师傅一定是撒了谎话——他平时写的字差不多有拇指一般大呢!”

张牛鼻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便问蔡道婆:“你写了多少字啊?”

蔡道婆神情有些惊慌,狡滑地说道:“我写了刚好五百字吧。”

张牛鼻不信:“哪有这么巧?”

蔡道婆道:“我是写了五百余字啊,我没有数零头,就交卷了。”

梅钟葵在师父前面交的卷,她站在门口看见了师父的考卷,只写了半张纸,充其量也就三四百字吧,梅钟葵心中明白师父是在撒谎。

诸葛小倩师徒听了他们自报的情况,心中已然明白蔡道婆和张牛鼻这次仍然会名落孙山了。

众人闲谈了一阵,张牛鼻便提议去吃中饭,蔡道婆满腹心事,说自已还不饿,要众人先去吃饭,称自已还要找几个同道好友交流一下情况呢。

靳雪鹄说:“蔡道婆,还是先去吃饭吧。路上有的是功夫和同道交流情况呢。”

蔡道婆正欲推辞,瞥见崔进从正一道观中做事出来,蔡道婆神色不由一变。

崔进远远看见诸葛小倩师徒和蔡道婆、张牛鼻等人在一起说话,心中羞愧,装作没发现她们的样子,急急忙忙向一条石子小道走了,转眼间就消失在人丛中了。

蔡道婆对梅钟葵说声:“你自管和她们先去吃饭吧,我有事先离开一下,你在客栈等我吧。”说完便向崔进走的那条小道走了过去。

诸葛小倩师徒看在眼里,心中已然明白蔡道婆要找的“同道好友”是崔进了,心中窃笑。梅钟葵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

徐小六虽然言语不多,但她也不笨,心中偷想起蔡道婆向崔进行贿的事来,暗忖:“张湛咏昨天才回来,又遇上我和杜娟嫂子的闹心事情,恐怕还没功夫管这事吧,蔡道婆看来是白送崔进好东西了……”

徐小六不由替自已担起心来,红了脸偷想:“现在我因为婚事得罪了张家,明年考试也不会像三师姐说的玩笑话一样——朝中有人了……”

徐小六想起张家两兄弟,隐隐有些后悔拒却这桩婚事了——她倒不是为了考试过关,主要是因为她良心有些过不去,张湛咏和张秋月对她其实都很好的!

徐小六蹙眉暗想:“不知张家两兄弟此时有多难堪呢……唉,还是我太多心了,生怕师父和师姐心中以为我有多贪图荣华富贵!就怕师父和师姐怀疑我向道之心是假的……虽然我对这婚事也不太乐意,但人不能样样都想最好的,像我这样的穷人家,本来是打着灯笼也高攀不上张天师这种大户人家的,现在我反而不愿意,教张家人怎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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