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子坚定答道:“我确定!我们两个很恩爱,他与那些男人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相公绝不是个双。”
漓鸳再问:“你确定?”
荷子再答:“确定吧。我们婚后几乎形影不离,他想要双都没有机会的。”
漓鸳再再问:“你确定?”
荷子再再答:“我记得他对我的那些温柔与体贴,不会有假。”
漓鸳再再再问:“你确定?”
荷子吸了口气,道:“反正相公不断。”
漓鸳也吸了口气,终于不问了,两眼灼灼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她瞧。
荷子被她看的心惊胆寒,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会吧,相公他,他,不会双,双吧?”
漓鸳笑道:“他是你相公,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荷子花容失色,惨白着一张脸道:“可,可,我知道他不,不断呀。”
漓鸳深沉一笑,一本正经的总结道:“你之所以认为他不断,是因为你不知道他双否。你既然不知道他双否,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断呢?”
这是个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荷子沉默了。
漓鸳低头沉思一会儿,幽幽说道:“一般来说,师兄若是既跟你在一起同时又是个断,那么他便是个双。”
荷子登时慌乱的六神无主,两手死命绞着衣襟,两眼不知道要往哪里看,头摇的像是拨浪鼓,嘴巴里来来回回的只念叨着两句话:“不会的。藉乌不会这样的。”
漓鸳叹了口气,伸手将她的头扳正,郑重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光这种一厢情愿的否定有多么的苍白无力吗?这些没用的事情咱先不说了,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想想办法如何要大师兄不双。”
荷子松开衣襟死死抓住漓鸳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师妹,你有办法?”见对方一脸高深莫测,连忙进一步抓紧她,急切的说道:“师妹,好师妹,你可要救救我!我知道你一向沉着又冷静,温柔又端庄,贤良又淑德,有着圣母般的心肠,在你的感召之下就连浪子都能够回头,搞定个把不起眼的双应该不是难事。”
漓鸳干笑两声,道:“那,那个,呵呵呵,凑巧的。”说着暗暗用力企图摆脱荷子的禁锢。
荷子哪容得她逃脱,死命抓着她不放,殷切的说道:“如今为了师姐,你就再凑巧一下吧。”
她无语狂汗。说实话,以她的能力也只能够想出理论上的荷子自强之法,至于如何转化双性恋者,委实没有一丝经验,无论是理论还是实践。但是如今荷子巴巴的求上门来,攥着她直如救命稻草,若是就这么拒绝了,指不定会出现怎样的严重后果。这件事情如若不及时的处理好,到时候荷子夫妇分崩离析,藉乌另寻新欢,荷子本人一蹶不振,整日酗酒流连于男色,使得刚刚走上正轨的芙蓉山庄江河日下,这种局面绝不是她所喜闻乐见的。罢了,她就勉为其难,充当一下情感顾问的角色吧。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就算没有打转机也该会有小转机。
荷子见她不说话,神色更加凄凉,下死力的摇着她,惨然道:“师妹,答应我,你一定要答应我!”
她郑重的点了点头,给了狂躁不安的荷子一个安抚性的眼神,缓缓说道:“师姐,你好好想想,大师兄是从何时开始有双的端倪的?”说着将荷子按在凳子上坐下,道:“你先不要急,慢慢说。”
荷子低头沉思,陷入对于往事的回忆之中,先前只见她摇头,在摇了若干次头后忽然眼中一亮,整个人激动不已,站起来嚷道:“我知道了,是那一次,定是那一次!”
漓鸳沉稳道:“是哪一次?请说清楚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描述事件的时候请交代清楚事情的开端、发展、高潮、结局!”
荷子点了点头,正襟危坐,严肃的说道:“那天我收到师父的信件,他老人家说最近红颜山庄庄主的侄儿颜玦要到我家山庄暂住一些时日,嘱咐我好生照顾。你我都是练武之人知道这照顾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指点他一些功夫么,像你师姐我这样爱好制毒的还可以顺便传授他一些毒药方面的知识。我向来都不是吝啬之人,此人既然看重我芙蓉山庄,那我定然要好好指导他一番。哪里晓得,这个颜玦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哪里是来虚心向学的,明明就是寻衅踢馆子的。”
原来这颜玦自幼就聪明异常,三岁会画水果,五岁会画蔬菜,七岁便能够画出千娇百媚,妖娆多姿的各式花卉了,等到了十来岁便已经在楚国的画界小有名气。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上红颜山庄求颜玦一画的人多的数不胜数。然则颜玦自诩聪慧,心高气傲,加之又在气盛的岁数,定下了三画与三不画的规矩。
三画指的是:搂在怀里睡的画、当老婆养的画、当亲娘供的画。
三不画指的是:晴天不画、阴天不画、雨天不画。
如此变态规矩一出,来求画的人明显减少。虽然先前还有些人存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凭着一腔求画的真挚情怀,或许会让颜玦另眼相看继而打破规矩。但可惜的是,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无一例外的都吃了闭门羹,个个碰了一鼻子灰全都灰溜溜的回去了。如此这般,自以为是者越来越少,直至销声匿迹,而颜玦便得以利用这个空闲刻苦练剑。聪明人就是聪明人,画画的好练剑也不在话下,在红颜山庄的小字辈中颜玦少有敌手。为此,他便更觉得自家了不起,尾巴翘上了天,从不正眼看人。颜玦的姑母为侄子的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品性所深深的忧虑着,想方设法要他成为好学上进虚怀若谷之人。然则各种方式方法都用过,收效甚微。
漓鸳听她说了半天很感郁闷,忍不住插了一句:“师姐,你有没有发觉你说的这些好像跟大师兄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
荷子眼一瞪,愤怒的嚷道:“怎么没有关系?如果颜玦这厮好学上进虚怀若谷了,他还用得着到我家山庄来历练吗?”她越说越激动,豁然站起高声道:“咱们芙蓉山庄的男人,除了我哥与时空长的还略微有些人样,其余的都是些土豆蒜头与洋葱。而我哥已经成婚,时空又太年幼,都不适合下手,唯独那一日出现在我芙蓉山庄的颜玦算是天生丽质的一朵开的正当时令的娇花。你不知道他那天一亮相就将我家山庄里所有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勾的没了魂魄!就是我自己也因为他那长相才处处手下留情,否则你以为就凭颜玦那种三脚猫的功夫与三岁顽童的智商能够活到现在吗?”
这一点漓鸳深表赞同,颜玦除了一张脸而外确实就没有其他可圈可点之处了。虽然画画的不错,但是完全无助于逃命,所以可以忽略不计。按照荷子这个意思,该不光是山庄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被勾的没了魂魄,恐怕是大师兄的魂魄也给勾走了。
荷子豁然起立,右手猛的一拍桌子,悲愤的说道:“你不知道颜玦那厮有多么可恶,他一出现就出言不逊,矛头直指我们芙蓉山庄,大言不惭的想要挑战我。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庄之主,哪里能够与他这个毛头小子计较。当时一笑了之,放下身价亲迎他入内。可是这厮却是毫不领情,见挑战不成便胡搅蛮缠,此后的日子里天天追着我不放。我当然不会理会,他见未能如意便在我庄搞风搞雨,什么王婆骂鸡、火烧赤壁,水漫金山等等等统统用上。可叹我好好的一个山庄被他搅的鸡犬不宁,鸡飞狗跳,鸡毛蒜皮到处乱飞。更为可恶的是,他竟然还带着防毒面具闯进我的私人毒药库,将那十步散、百步散、千步散等等数十种毒全都装自己腰包去了。你说说看,这口气我能不能够再忍下去呢?就算是给你,你能不能够忍下去呢?”
漓鸳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能。但是。”她顿了顿,又道:“这些好像与师兄的事情还是没有多大关系呀,怎么也看不出来师兄对颜玦有意思呀。”
荷子恨恨道:“那个时候当然没有,颜玦那个贱人刚来的几天你师兄外出了。”
漓鸳没好气道:“那你说这些做什么?你难道不能拣重点讲吗?”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她太苛刻,毕竟刚得知丈夫是个双,这个刺激太大了,任谁都无法接受。为了照顾荷子的心情,她尽量放慢语速,放柔语调,轻声细语的道:“师姐,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难免会语无伦次。不要紧,咱慢慢说,慢慢说。你把整个事情都说清楚,我们才好找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