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刚入宫没多久,可是这争宠的心思我不得不防,你暗中打点着,本宫也好安枕无忧。”皇后抿了口热茶漫不经心的说道,狭长的美目瞄了一眼月心,微微颔首,“这玉贵人算是新人里面承宠最早的人,为何肚皮仍旧没有消息传来?”莫不是在故意隐瞒她?
想到这里,皇后双目一凛,重重的搁下茶盏,语气冰冷,“派太医查查她的虚实,若是真有了身孕……记住一定要悄悄的做掉这个孩子!”
月心脊背一寒,冷不丁迎上皇后那双阴鸷的凤眸,硬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微微俯身,语气恭谨,“奴婢,遵旨!”旋即移步退了下去。
这些年她的双手早已沾满无数人的鲜血,她总能在夜间听到风中传来的呜呜咽咽之声,每到夜里她从不敢独自出门,虽然她不信鬼神。
躺在贵妃榻上,她阖上双目沉沉地睡去,脑袋似要炸裂般头痛难忍,随即扬声唤来一名婢女上前为她按揉着太阳穴,痛意稍稍得到缓解。
门口珠帘晃动,走来一身姿纤细的女子,只见她略施粉黛,身着简单的淡蓝色宫服,宫服上绣着几朵莲花,穿着简单,但却不失华贵的气质。肤白如新剥鲜菱,双眉修长,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一张脸秀丽绝俗,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头发松散的挽起,轻轻地在宫里散步,仿佛画上画的仙女般,樱唇不点自红,盈盈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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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瞧见来人正欲行礼,却见对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宫女旋即心领神会,微微点头停下手中的活微微欠身告退,她迈着碎步上面,伸出玉手自然而然的按揉着皇后的太阳穴。
又过了一会儿,皇后似乎做了个噩梦,猛然惊醒,头一抬便看见了一张熟悉含笑的面庞,讶然道,“舒常在?”
面若夹桃又似瑞雪出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略施粉黛貌倾城,不是舒颜熙又是何人呢……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舒颜熙粲然一笑,说着便要弯腰行礼,却被皇后一把拉住,“妹妹不必多礼,难为你陪本宫多时……”原先服侍她的宫女不知何时变成了舒颜熙,一觉醒来,头也似乎不痛了。
“臣妾是来专程感谢皇后娘娘的,劳您记挂,臣妾有些过意不去……”舒颜熙柔和的笑着,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给人可望不可即的感觉。
她被人陷害之时是皇后替她开口求情,她被禁足于永福宫是皇后暗中为她打点一切,她受人凌辱是皇后将锦贵人迁往别处……
大恩大德,她舒颜熙铭记于心,只盼望着能早日出来走动,好报答皇后对她的恩德,她此次前来便是想投桃报李。
皇后看着憔悴不已的舒常在,轻启朱唇,略带殇然,“妹妹身子未好,怎可出来吹风?后天就是除夕了,你也得好好照顾自个儿。”
“是,臣妾记下了。”舒颜熙微微点头,面带一丝笑意继而道“臣妾听说二皇子已经能识文断字了,真可谓是天赋过人,恭喜娘娘了!”
二皇子虽然也才刚满三岁,却也是教导有方,反而观之大皇子景琛,年纪最长不说,整日里就爱贪吃贪玩,一点学识也没增长。
皇后对大皇子向来不曾约束,更可以说是完全放纵他,没有像对亲生儿子景涟管教的那么严厉,而这一切全是她亲自授意为之。
皇上幼年三岁便能识文断字,五岁便能吟诗作对,七岁马术骑射惊人,十岁已是文武全才,得先帝之宠爱有加,皇后所能做的就是,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迎合皇上的心意,将来希望景涟有朝一日能像他父皇那般英明神武,继承帝位,扬名立万,这就是她全部的心愿。
二人说了会话,舒颜熙见皇后面带倦容,也不好再继续打扰,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退了,她心中却满是疑惑,皇后对于后宫近来尘嚣之上的流言蜚语,却丝毫没有谈起。
闲来无事,舒颜熙便决定去御湖边走走,她没带任何一个宫女,只想着独自去散散心,憋闷了许久,她很想呼吸呼吸室外的新鲜空气。
御花园松树依然屹立挺立在严冬之中,百花凋零唯有红梅迎寒独自绽放出它夺目的光彩,她拽住一根枝蔓轻嗅着梅花的香气。
隔着花丛,几道道断断续的女子声音传入了她的耳里,言谈中似乎提到了她还要……长乐宫的荣宓。她不动声色的隐在树丛后凝神细听。
“依我看啊,那舒常在之所以能禁足完完全全是沾了荣嫔的光,唉……可惜我就没有这个福气,还有人肯在困难之中拉自己一把。”
玉贵人的声音隔着枝枝蔓蔓一字不落的传入了舒颜熙的耳里,她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拳头紧握着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有人立即随声附和着,“玉姐姐说的极是,我看啊皇上似乎极为中意那荣嫔呢,不但夜夜留宿于永福宫,而且还赏赐不断,真是羡煞旁人哪!”语气酸溜溜的,像是个怨妇似得。
“妹妹这般羡慕,不如趁着荣嫔风头正盛前去巴结巴结,想必还有机会跟着多着沾几次光……”玉贵人揶揄一笑,明亮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嫌恶。
“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哪有资格这资格啊……我看玉姐姐你就不一样了,不如早点生个皇子,也好让妹妹跟着沾沾光哪!”
说话的正是前不久从宫女一跃被封为如答应的沈如,与玉贵人关系甚好,可见二人十分熟稔。
玉贵人扶住自己的腹部,眉宇间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的拿着宽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还不明显的腹部,尴尬道,“妹妹说笑了……”
97狭路相逢、分道扬镳
待玉贵人和如答应有说有笑的离开后,隐在树丛后的舒颜熙才沉着脸走了出来,远处传来几声凌乱的脚步声,她狐疑地朝后看去。
有个带着帽子的蓝衣公公故意低着头把眼睛遮住,快速地朝舒颜熙走来,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的手心已经被人塞进一物,那蓝衣公公脚步走的极快,一闪身,就消失在舒颜熙的面前。
她紧紧握着这封信,惶惶不安地张望着四周,见无异样之后,她走进空无一人的湖心亭,掏出信封徐徐展开,一长串的小楷蓦地映入眼帘。
信的落款被人重重的按了个印鉴,是……岚妃?她快速的收回信封,原来早就知道自己即将离去的岚妃,早早就备好了这封信派人交给她。
字里行间,情深意切。她目光怔忪地看向远处平静的湖水,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拢在袖中的拳头紧紧地攥在一切,愧疚感袭上心头。
正在她陷入沉思之时,背后一个尖锐的女声徒然响起,她转身,心中却忽然浮起一阵深深的惧意。
“舒常在?几日不见似乎越来越美了……”一袭华服着身的女子被宫人拥簇着站在亭外,一双凤眸媚意天成,樱唇勾起,笑意凉薄。
舒颜熙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将手中的信纸塞入袖口,这才急忙走出亭外,盈盈俯身,“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语气不卑不亢。
苏绿萼搭着蕊心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向湖心亭,眼里的蔑视之情尽收,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舒常在可真是沉得住气。”
语气嘲弄,笑容冷然,舒颜熙如芒刺在背,动弹不得,转过身朝苏绿萼继续欠身行礼,依旧保持着原样,“贵妃娘娘谬赞,臣妾……担当不起。”她自然知道是谁把她害成今天这副模样,面对仇敌,对方身份尊贵,她只有低眉的资格,倏地心里划过一抹悲凉。
苏绿萼款款落座,微眯了眯双眼看向一脸平淡的舒颜熙,仿佛无意一般,神色间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本宫听闻舒常在的好姐妹已贵为荣嫔,为何舒常在又独自在此黯然垂泪……难道是……”她拖长了尾音,狭长的凤目精光四射。
她艳红的唇微微翘起,笑靥绽放,却透出丝丝阴冷。
一番离间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虽说外人皆以为她与荣宓已经失和,却不知舒颜熙早就提前洞悉了一切,包括月心当晚的游说……
一切都是被人蓄谋已久的,而她却一直认为是荣宓为了荣华富贵,故而才没有揭发云贵妃的丑事,害她被禁足多日而无法洗刷冤屈。
岚妃已经一字一句的写的清清楚楚,荣宓是如何为她费尽心思与云贵妃周旋的,包括她侍宠也是为了早日救出她……这份心意太过珍贵。
她被蒙在鼓里,任由人摆布,皇后、贵妃、经此一事,她突然顿悟了,是仇恨渐渐迷失了她的双目,让她深陷在泥潭中无法自拔。
“荣嫔娘娘深受皇恩,我身为她的姐妹,自然为她感到高兴。”舒颜熙沉稳着应道,丝毫不惧怕地对上那双阴鸷的双眸。
低眉拢了拢起了褶皱地衣袖,苏绿萼弯唇淡笑,目光锐利的看向依然拘着礼的舒颜熙,“这后宫何曾有过长久的姐妹情深……”
一分一秒过去了,舒颜熙双腿酸麻,强撑着力气,脸色憋得涨红,曼声说道,“贵妃娘娘不信,但是臣妾却信。”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想当初嫁入太子府苏绿萼和岚妃也是对极为要好的姐妹,后来太子登基为帝,她们也迁去了皇宫居住。
后来不知为什么岚妃怀胎十月,正值生产之际,却被婢女强行灌了红花,苏绿萼自己也遭人陷害,所有的证据皆指向她一个人,就连岚妃都疯了似的嫉恨她,往日姐妹情分,一夕之间荡然无存。
她承担着所以的罪名,但是凶手却不是她苏绿萼,她曾经设想过是皇后所为,可是皇上却压根没有理会她这荒诞的想法,直到最后皇上都没处置她,岚妃苦苦哀求皇上未果,最后心灰意冷居于怡春宫多年,不问世事,一直久病不愈,缠绵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