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宁脸上的笑容难以掩饰,看着李钰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王爷真是心疼妾身,今生妾身能够嫁得王爷这样的男儿,夫复何求?”
可是林茜宁这话音刚落,却突然听见李钰压低了声音,道了一句,“本王哪里是在心疼你,分明是在心疼你肚子里的孩子。”
“嗯?”林茜宁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是下一刻她便干笑了两声,接着李钰的话说了下去,“对,王爷您当然是要心疼这个孩子了,这孩子生下来便是嫡长子,将来若是有福气,也该继承了王爷的相貌,武艺,英勇和位置。”
说到最后一个词儿的时候,林茜宁不由得刻意加重了音调,希望李钰能够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李钰却眉峰一挑,对着林茜宁道:“本王之所以心疼这个孩子,可不是因为王妃所说的那些缘由。而是这个孩子将来要是真的生下来,这辈子却连自己的生身亲父是谁都无从知晓,一辈子都要冠着陌生男人的姓氏,宗族活下去,这还不可怜吗?还不令人心疼吗?”
“王爷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妾身为何听不明白?”林茜宁哪里是没有听明白?她分明是不敢听明白。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竟然会让李钰发现了这件事儿的真相。
她现如今该怎么办?
林茜宁的脑子乱作一团,心中忐忑不安,颤抖着嘴唇却还是要故作震惊,对待此事抵死不从。
因为她知道,这事儿要是一旦认了,她今生便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无论如何,这事儿她都不能认下。
反正也是口说无凭。捉贼捉赃,捉奸成双,那事儿发生至今已有好几个月了,而在那日之后她又跟那名侍卫再无半点联系,只要这孩子没生下来,便无法滴血认亲,任由李钰心中怀疑,又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这么想着,林茜宁的心里竟然微微安稳了几分,觉得就算这事儿东窗事发之时,于她而言应是死期,那也绝对不该是今日,而是数月之后,她诞下麟儿之时。
可孩子一旦生下,她就不相信李钰在看见了那么可爱的孩子之后会没有半点感情,还忍心杀了他们母子。
况且李钰现在身边并没有其他的妃嫔,一时半会儿更是无人可怀上他的子嗣,当权者无后自古以来皆是大忌,所以就冲着这一点,李钰也不敢杀她。
也许今日他的这幅态度,便只不过是为了诈她说出实话罢了。
想到这儿,林茜宁竟然伸手抚上肚子,觉得她心中是一点也没有可畏惧的事儿了。
这天下虽是李家的天下,可若无林家,李家又如何能够守住这江山,平住这民怨?这么些年来,先皇对她爹爹一直是敬畏有加,还不是因为朝中的大事小情都是她爹爹在做主吗?
对,她有什么好怕的?成人者乃林丞相,败人者亦乃林丞相,既然爹爹当初能够辅佐李钰当上皇帝,那爹爹就一定有本事让他做不成这个皇帝。
李钰若是今日胆敢对她,对她腹中的孩儿做出什么事情来,她便回去禀告爹爹,让爹爹推崇二皇子登基为帝,到时候林家的势力一如既往,可李钰便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有心念及夫妻情分,可要是李钰真的逼得她走投无路,很多事情她便也就顾不上许多了。
“王妃听不明白本王的话?要不然本王去麒麟殿将那侍卫叫过来跟你对质一番,看看你们是否相熟?又或者是看看你那肚子里一向愿意动弹的孩儿,在见到他的亲生父亲时,可会更加激动,心有灵犀?”
听见李钰的这番话,林茜宁的脸色彻底白了下来。
“不是这样的,王爷,一定是有人信口雌黄栽赃于妾身,妾身根本就不曾背叛过您。”林茜宁双膝跪地,满脸委屈,可她从李钰的脸上却是看不出半点怜惜之意。
“若是王妃真的觉得委屈,觉得本王今日这番话冤枉了你,你对本王从头至尾都是一心一意没有半点不忠之心,那你就证明给本王看。”
李钰说着这话,快速地猛拍了两下手,大总管便从后殿走上前来,手中端着一碗还飘着热气的汤药。
“王爷希望妾身如何证明?”林茜宁听到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不由得心头一喜,连忙这样询问李钰道。
“这是一碗打胎药,今日你若是当着本王的面儿将这碗药喝下,本王便相信你从来没有对本王不忠过。如若不然,本王便会认定你背叛了本王,这肚子里怀着的是你与侍卫野合之后的孽种,到时候,本王就是连你的命也不会留下了。”
李钰说着这话,从大总管的手中接过了药碗,端着它就冲着林茜宁走了过去。
林茜宁惊恐地摇头,手脚并用在地上爬着躲闪,边爬边哭喊道:“王爷,您如何能够这样狠心?妾身的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我们的孩子啊,这是一条性命,与您骨肉相连,您怎能舍得就这样亲手夺去了他的命呢?”
李钰听见这话,快步走到她的身边,用那只空着的手轻轻抚上了林茜宁的脸颊,对她道:“傻瓜,你我二人均还年轻,这个孩子没有了,过些日子一定还会怀上下一个孩子的。可是茜宁,若是你失去了本王对你的信任,失去了本王对你的情分,这性命都没有了,还何谈保住孩子呢?”
林茜宁望着李钰的眼睛,企图在他的眼神之中找到半点相思情分。
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的眼神狠绝,毒辣,简直不像是她当年爱上的那个南燕王。
刹那之间,林茜宁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留进嘴角,咸涩的让她难受。
“王爷,今日这碗药若是妾身执意不喝呢?”
“你若是不喝这堕胎药,便要喝下本王一早就为你们母子二人准备好的毒药。你要是不喝,本王便叫人喂你喝了。”
李钰冷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