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刚慢慢地讲述着,王丽红静静地听着。
在张小刚的记忆里,他和梅蕊蕾相识相恋的经历,是他们两人在东城过得最开心,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他们是彼此的初恋,那段感情最纯真,最令人难忘 。
这么多年过去了,现今回想起来,他的心里还是感到甜蜜无比。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让那一切都化成了昨日黄花,现在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回味那段曾经的美好岁月了。
“唉,人生无常啊,当初我们的关系那么好,怎么也想不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讲了许久,张小刚稍作停息后,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满脸幽怨地说道。
王丽红看了他一眼,小心地轻声问道:“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就没有小孩吗?”
她是何等聪明之人,从张小刚的讲述中,她丝毫听不出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究竟有多深,甚至可以感受到,张小刚很爱他的妻子,可是他们为什么闹矛盾,矛盾究竟因何而起,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会恶化到如此地步,总得有点缘由吧?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提起,只是痛苦地回忆着曾经幸福的往事,她猜想他们夫妻矛盾肯定和孩子有关。
“没有” 听了王丽红的询问,张小刚他连忙低下头去,他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甚至有点难堪,他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他放下酒杯,整个人重重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他没有再讲下去,很显然,他不愿意讲出为何没有孩子的真相,也许这才是他和梅蕊蕾闹矛盾的真正根源,王丽红从他的表现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凡事看开点,不管遇到什么事,日子总得往前过,我们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一个大男人,难道这世上还有迈不过去的坎吗?一条路走不下去,可以重新选一条拐弯的路,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不是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世上有些坎不是你想迈就迈得过去的。”
“那是因为你的顾虑太多,只要你笑一笑,咬咬牙迈过去了,回过头来看一看,就会觉得一切就那么回事。”
“唉,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毕竟人都是有底线的。”
“那就得看你怎样设置底线了?你说是不是?”王丽红试探地看着张小刚,话中有话地说道。
“你想说什么,说直说吧。”
“我劝你该拐弯时就选择拐弯,该放手时就学会放手,你还这么年轻,难道还要继续在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状态下消沉到底吗?你还有年迈的父母要赡养,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如果喝坏了身体,谁来照顾你的父母呢?如果你换一种方式生活,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张小刚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王丽红一眼,说道:“这事得慢慢来,让我一下子放手,我做不到,感情的事不是说一下子就能断的,我过不了心头的这道坎。”
“那行,那就慢慢来吧,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只要你换种方式去看待生活,说不定呈现在眼里的就会是另外一种风景,期待你早日振作起来。”
“呵呵,谢谢你的鼓励。”
张小刚从沙发上坐起身来,他端起酒杯,看了看王丽红,苦笑着说道:“刚才讲的这些都是我的隐私,本不该对你说的,只是在心里憋太久了难受,忍不住说了出来,让你见笑了,这杯酒算我赔罪。”
“呵呵,没关系,咱们是同龄人,不用讲究那么多,你说什么我都爱听,我也愿意帮你化解心头的烦恼。”王丽红也端起酒杯,与张小刚碰杯后一饮而尽。
“刚才我的事说了那么多,现在说说你吧,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开得起这么大的一家酒吧,真的很了不起。”张小刚赞赏地说道,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但有生意头脑,而且很会安慰人,是一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如果我像你这样,遇到一点事就借酒消愁,日子早过不下去了。”王丽红打趣地说道。
“呵呵…”张小刚难为情地笑了笑:“讲讲你的发家史吧。”
“行,我愿意讲给你听,不过等我讲完了,你可不许看不起人家啊。”王丽红虽然性格直爽,但她还是很在意过去那段不光彩的经历,她害怕讲出来后会被别人嘲笑。
“怎么会呢?你说说吧,我洗耳恭听。”
“行,那我就开始讲了,不过有点长,你要有耐心。”
“没事,你说吧。”
看来王丽红真把张小刚当成了知己, 平时她最忌讳别人知道几年前她和蔡冬宝的那段不光彩的经历。
可是面对并不熟悉的张小刚,她竟然毫不顾忌地将她当年如何陷入与蔡冬宝的感情纠葛中,以及从他手中拿到赔偿金后,如何在李英子的帮助下,在东城市开酒吧等经历,一五一十地全部讲了出来。
王丽红是客家人,已经三十多岁了,十几年前,她曾经在南城一家台资厂做文员。那时她刚刚二十出头,正值风华正茂,青春靓丽的年纪,凭着俊俏迷人的外形,加上八面玲珑的性格,她在厂里很受上司和同事的喜欢。
当年她工作的那家台资厂共有三百多工人,主要生产小家电等产品,既做出口,也做内销,生意还算不错。
工厂老板是台湾人,名叫蔡冬宝(化名),全厂员工都习惯称呼他为蔡总。
蔡总时年四十多岁,已婚,妻子在台湾当老师,他们育有两个女儿,随妈妈一起在台湾上学。
在东城有很多像他们这样的台湾老板,男主人在东城开工厂赚钱,女主人则留在台湾照顾一家老小,一年难得见一次面。
长期两地分居给他们的家庭带来了极大的不稳定因素,这些台湾老板们正值壮年,又有着腰缠万贯的资本。加之他们办工厂的东城是个花花世界。这里汇聚了来自天南海北的外来工,尤以年轻漂亮的外来妹居多。
随着经济的快速崛起,东城建起了各式各样豪华高档的娱乐场所,高工资,环境好,福利优厚,上班时间自由,等等。
相比在工厂上班,环境差,工资低,业余生活枯燥无聊,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都愿意去娱乐场所上班。
如此一来,那些长期缺乏感情滋润的阔佬们,自然经不起红粉美人的诱惑,他们纷纷走进娱乐场所寻花问柳,以致引发了不少家庭纠纷。
相对于一些纷争不断的家庭来说,蔡冬宝的家庭还算幸福。他和妻子的感情一直不错,尽管他们两人长期两地分居,但是他雷打不动地保持三个月回一次台湾与家人团聚。每次返台,他都会给妻子和女儿带回很多礼物和衣服,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享受着难得的团圆生活。
按常理说,他的家庭如此幸福,他理应珍惜目前拥有的一切,踏踏实实地办工厂,有空就回台湾与妻女团聚才行。
不错,起初他的确很顾家。妻子和两个女儿一直是他生活的重心,他们的照片一直摆放在他办公桌最为显眼的位置上。
没钱有没钱的痛苦,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只是烦恼的形式不一样而已。
就比如蔡冬宝的生活吧,也不是别人想像中的那样十全十美,命运总会有意无意地给人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烦恼。
他的妻子在生了第二个女儿后,由于身体的原因,她再也不能怀孕了。
对于同样有着重男轻女思想的蔡冬宝来说,生不了儿子无疑是他心中的一大遗憾。原本指望能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以后协助他管理家族产业,可如今看来,他的愿望肯定无法实现了,他的心里难免有种强烈的失落感。
看来不只是大陆人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台湾人和香港人都一样,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都比较喜欢男孩。
蔡冬宝和妻子长期两地分居,正值壮年的他难免感到情感寂寞。俗话说得好:长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地,何况他一个人生活在这个“花花世界”般的城市里。
与他同在东城工作或开工厂的老板们,平时都是娱乐场所的常客,蔡冬宝在他们的圈子里生活久了,经不住同行的撺掇,他偶尔也去娱乐场所消遣一把,在那些年轻女孩的身上寻求刺激,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孩们,似乎让他又找回了年轻时的激情。
不过,他对娱乐场所的女孩并没有动真感情,众所周知,那些女孩出卖青春都是为了捞钱,男人出钱,她们出卖色相,大家相互玩弄,逢场作戏而已。
蔡冬宝就是抱着那种玩玩的心态,去娱乐场所打发寂寞,在他看来,随便放松一把也不为过,只要不惹上甩不掉的麻烦就行。
精明一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处处防备,时刻提防,最后却还是栽到在女人的手上。
当然这个女人不是在娱乐场所里混吃混喝,头脑简单的小花艵,而是天天生活在蔡冬宝身边的职场女性,她就是前文提到的第三位女主人公王丽红。
王丽红相貌出众,青春靓丽,进厂后没多久,她在年轻人聚集的工厂里,自然成了不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没多久便有不少优秀的男同事对她展开了狂热的追求。
别看王丽红年轻,她的心态可不是一般女孩那样平凡。她是一个会精打细算,很会规划自己人生的女孩。
面对众多男生射过来的丘比特神箭,全被她一一拒绝了,其实并非那些男生的条件不好,有几个男同事条件相当不错,每月工资有几千块钱一个月,从事的不是设计,就是管理工作,而且跟她年龄相仿,高大帅气,职业也很有发展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