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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浑然不知

“你要向皇上说什么?说你在他的寝宫占了他的女人?!你大可一死了知,那我呢?你要我如何面对皇上?如何忍受宫中所有人的指指点点,若皇上治我的罪也好,大不了与你一起死了,如果皇上根本不在乎,你要将我这最后一点尊严都磨灭殆尽吗?你要了我的身子还不够,如今还要逼死我才甘心?”撕心裂肺的声音带着绝顶的悲凉,紫萱泪如雨下,双手紧攥成拳,任指甲嵌进肉里却浑然不知。

看着紫萱绝望的目光,方名只觉心痛的无以复加,生也不是,死也不是,他该如何?他要如何?头痛,仿佛是沉钟狠狠敲着。

“你且穿上衣服离开吧,一会儿若有人进来,看到这种场面,纵然你我以死谢罪,也会落得个鞭尸的结果,紫萱一身贱骨倒也不在乎,可你是大越皇城侍卫统领,是皇上最倚重的人,若留如此污名,便是紫萱的罪过了……”颓然的声音自紫萱口中溢出,那双眼再度空洞无光,紫萱揽着锦被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到方名手里,随后将自己的衣服匆匆套在身上。片刻之后,一切仿佛恢复如初,只有他们知道刚刚曾发生了什么。

“紫萱……我该怎么做?”沉默许久,方名终是开口,深邃的眸光满是愧疚,如今方名的心底再无什么正义可言,做出这等龌龊之事,他还有什么资格以正义自诩。如今,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眼前的女人,如果能为她做些事,自己或许会好过些。

“什么意思?”闪烁着晶莹的眸子微微抬起,紫萱狐疑看向眼前的男子,眼底的诡异一闪而逝。

“我知道你爱皇上,从五年前陷害静喻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爱了皇上七年,如今又岂会眼看着皇上封落花为后?我能做些什么?”低深的声音没有任何底气,方名仿佛失了灵魂般站在紫萱面前,是非在他面前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既然已经沉沦,既然不能救赎,那便堕落吧。

尽管方名的表现正是紫萱所期待的,可这般直白的表现出来,却让紫萱无法接受

“没错!我是爱皇上,爱的深入骨髓,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会想尽办法对付落花,她想封后,除非我死!可这一切与你没有一丝关系,我紫萱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不堪,刚刚的一切非我所愿,若我还清醒,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如果你觉得我是刻意勾引你,继而让你为我做事,那你未免也将我紫萱看的太低!”清冷的声音透着绝顶的愤怒,紫萱柳眉蹙起,寒厉开口。只是心底的心虚,无人察觉。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方名自知有愧于你,所以只想为你做些事……”被紫萱这般严词拒绝,方名只觉一阵彷徨,他真的只想紫萱好,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

“不需要!你可以走了!”紫萱冷声道,继而转身离开内室,当脚步踏出内室的那一刻,紫萱知道,方名再也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了,她是彻底俘虏了这个男人,虽然对方名而言,这么做有些不道德,可她别无选择。

床榻上,莫无双因为失血过多昏睡过去,那张俊逸的容颜苍白如纸,眉宇间的忧郁纵是在睡梦中都不曾消失。看着眼前的男子,落花忽然苦笑出声,刚刚或许是他受伤伤到了脑子,才会说出那般口无遮拦的话,倘若他再清醒,必定最先咬掉自己的舌头。

此刻,静喻正端着参汤走了进来。

“娘娘,皇上还好吧?”静喻忧心开口,原本她很想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莫无双何以会如此激动,可自己毕竟是个丫鬟,就算他日与落花同入楚宫,可也改变不了她的身份,落花可以当自己是姐妹,可她却不能以此自居。

“睡下了,有些时候才醒,放下吧,你随我来。”落花柔声开口,继而起身走出内室,静喻自是听命,将托盘放下后跟了出去。

正厅

“小芽呢?”落花坐在桌边,挥手示意静喻坐下。

“回娘娘,小芽该是在御医院。”静喻据实回应,这段时间,小芽一有时间便会到御医院去找郑谨天,静喻虽感觉到小芽似有心事,却不好开口询问。

“这宫中规矩当真绑人,本宫觉得小芽与郑御医倒也情投意合,若是能让二人得成好事,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落花轻叹口气,她有太多的事想做,有太多的人想成全,可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子,能做的事的确有限。

静喻闻声微震,没想到自己察觉出来的事早已被落花看在眼里,更让她诧异的是,落花竟然毫无顾忌的与自己说这些,毋庸置疑,落花对自己没有丝毫戒心,这点让静喻甚是欣慰,想必落花必是感觉到自己的忠心,才会投桃报李。

“宫中规矩,宫女过了出宫的年纪,便再无离开的可能,若婚配,也只能配给宫中的太监做对食,却没有配给御医的先例,小芽若真对郑御医有心,他们的路必是走的艰难。”静喻淡淡开口,心中不免感伤,在得知小芽暗中为自己配置解药的那一刻,静喻已然将她当作自己的姐妹。

“如果有可能,本宫会求皇上网开一面,或许能成全小芽和郑御医也不一定。”落花怅然开口,唇角的苦涩显而易见,她如今尚且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却试图想要别人幸福,或许有些异想天开了,只是她当真想帮小芽,毕竟在这大越皇宫里,小芽是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至少她这样认为。

“如果娘娘开口,皇上或许会准!”静喻眸光闪亮,猜测道。

“静喻,你知道么,皇上今晨忽然说本宫与水玲珑相去甚远,要取消所有的计划,要封本宫为后……”莫无双的话至今仍回荡在落花脑海里,言犹在耳,可却如此的不真实,她不知道这些话是莫无双的真心,还是又一个计划的开始,在这大越皇宫里,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静喻闻声一震,清澈的目光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惊愕,纵然是被莫无双打入冷宫,她也没有此刻这般震惊,很难想象,莫无双会说出这般惊人之语。

“娘娘如何想?”静喻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忧心看向落花。

“相信你应该知道本宫何以出现在这里,又何以封得贵妃,如果不是心有牵挂,纵是玉皇大帝也妄想让本宫臣服,原本以为只要离开大越,雷成风便会获取自由,可现在……本宫当真不知该如何抉择,至于皇后之位,从来不是本宫觊觎的!”平淡的声音透着骨子里的倔强,落花明眸微闪,坚定道。

“静喻倒有一番心得,不知娘娘可愿意听?”见落花如此坚定,静喻暗自舒了口气,淡淡开口。

“若不想,本宫也不会叫你出来!”落花回应。

“静喻不敢说了解皇上,可至少也在皇宫呆了七八个春秋,娘娘或许该从市井听过一些关于皇上的传言,自皇上登基以来,便一直不曾立后,也不曾准许后宫妃嫔怀有龙裔,虽然此前皇上有意让周妃诞下龙子,可静喻看的很清楚,那是因为大越的确到了需要这么个龙子的时候,而且周妃的身份是宰相之女,所以皇上才肯放心让她生养,并非因为对她有特别的好感,如今皇上却说欲立娘娘为后,静喻可以用性命担保,皇上此言,必是出自真心,而且静喻认为,皇上对您的爱已经超越了大越江山,听起来匪夷所思,可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静喻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悲凉之意,落花闻言不禁苦笑。

“那又如何,落花心不在此,这皇宫之位,落花断不能接受!”

“恕静喻妄言,若娘娘接受,那接下来面对的危险绝不会低于楚宫,娘娘也该发现了,紫萱对皇上可谓是一心一意,可以更甚的说是志在必得,她付出了七年的感情,甚至抛弃自己的良心,为的只是得到皇上的心,以她的个性岂会容许皇上立您为后?若静喻猜的不错,她现在已经开始筹谋如何除掉娘娘了,即便玉石俱焚她都不会在乎。其二,一个从不动情的帝王如今连命都不要的爱上您,娘娘觉得,他会容忍一个娘娘在乎的男人活在世上么?就算他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帝王,而是一个平常男子,月公子的下场也不难猜测。”静喻针砭时弊分析,字字如沉钟般在落花心底回荡不止。

“莫无双若敢动成风分毫,落花必定与之同归于尽!”清越的声音透着一丝寒气,纵然知道莫无双对自己是真心,可在落花心里,雷成风才最重要。

“娘娘切莫如此,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只是静喻不知道娘娘是否还有决心入楚宫?”静喻冷静开口,如今的局面亦是她始料未及的,但也不是无可救之法,只是她亦没有十分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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