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荣自己也没有想到,为了拆散吴名和黄菲虹,自己会有这么多的心机。欣荣看着菲虹坐在墙边偷偷流泪,她注意到菲虹戴着四叶草项链。那条项链是欣荣用第一份工资买的送给菲虹,黄菲虹是她最好的同性朋友,她把菲虹看成是亲姐。她曾经对菲虹说过,我有个哥哥,但是我不认他,我没有姐姐,有了你我就有了姐姐。
她进到房间后,很快收起房外的说笑戏份,从自己导演的戏里出来回到现实。她复杂的情绪也跟着从心牢里越狱出来,她呆呆地坐在床边,难过、开心、内疚……包围着她。
吴名看出了她的异样,疑惑地问:“欣荣,你没事吧?你在想什么?你是担心他再过来骚扰你吗?”欣荣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她说道:“嗯,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吴名从没有想过欣荣会欺骗他,所以他也想不透杨晓军怎么会找过来。“他以为他有钱就可以摆脱惩罚?我一定要让他坐牢!”吴名忿忿地说。“不如我们不追究了,我想忘记这件事。”欣荣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欣荣,你不要怕他,他打不过我。”吴名愤怒地说,刚刚跟杨晓军的碰撞,已经在他心中产生很大的敌意。“他有钱,我们斗不过他的。”欣荣侧身靠在吴名的肩上,紧紧地搂着他的手臂。
在吴名的心里,这一幕似曾相识,去南京开会的时候,郭美玉以前就这么抱着他的手。他一心软,就喜欢上了她。而她现在,应该在陈大海的怀里。吴名现在并不记恨郭美玉,她虽然欺骗了他,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成全了吴名,给了他机会遇见他更爱的人。吴名知道这个人不是欣荣,欣荣只是他的一个知己,他的爱人应该是菲虹。“不管斗不斗得过,至少我们要试一下。”说完,吴名伸手轻轻拨开了欣荣的手指,“然后你帮我向菲虹解释。”欣荣愣了一下,这时候她只好点头。“法律方面的东西我了解的不多。”吴名问欣荣。“你有朋友是律师吗?”欣荣摇摇头。“我问一下李胜利,视界团以前的总监,现在还是给力团的副总。他认识的人多,嗨吧和大都会的团购都是他签的。”吴名说完,就拨通了李胜利的电话。
“你好,小吴?”李胜利意外吴名会打电话给他。“没想到李总还记得我的电话呀。”吴名显得有些激动,毕竟两人是一同被陈大海清理出去的。“听说陈总现在是给力团的副总。”吴名没有直接说找律师的事情,他感觉这样不礼貌,久未联系一打电话就找人帮忙。“从视界团出来后,那边就找我过去,我无法推辞就走马上任了。”吴名笑着说道:“陈总厉害呀。”“小吴现在做什么?”“我在短信公司跑业务,我们公司是专发广告短信的。”“原来我经常收到的垃圾短信都是你发的。”说完,李胜利哈哈笑着。
吴名觉得这个时候说自己的问题就比较合适,他说道:“李总,你认识的人多,不知道你有没有律师朋友,我遇到一些事情,想咨询一下法律方面的问题。”“没有,我真的没有什么律师朋友,发什么事了?”李胜利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朋友。吴名有些失落:“没什么事,公司方面的问题。”“哦,我以为你遇到什么麻烦了。”李胜利笑着说道。“没有,我怎么会遇到麻烦。”吴名说完,也笑了笑,他接着说:“李总,那先这样,有空再聊。”吴名挂断了电话,无奈地看着欣荣摇摇头。欣荣朝吴名笑了笑,她说:“没关系。”吴名又想起一个人,他对欣荣说:“我打电话问一下丽姐,她应该有朋友是律师。”欣荣一听到是女的,她的神经就紧张起来,“丽姐是谁?”“视界团时的一个商家,她很好交往的一个人,所以谈得来。她老公开豪车的,她开寂静生活清吧,应该人脉好。”
吴名说着,便拨通了叶丽倩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叶丽倩的电话关机了。“运气这么不好。”吴名无奈地说道。“没关系的,可以去律师所找。”欣荣安慰道。“梅州有律师事务所吗?”说完,吴名无奈地笑了笑。“我打个电话问问李逍遥吧,他现在也在给力团,给力团有个梅州给力的门户网站,也许他会知道。”吴名说着,拨打了李逍遥的电话,他只是想多问人,问多了应该能得到结果。他对欣荣说:“我问着,你上网查一下。”欣荣应了声好,立马按吴名说的做。
欣荣是真的爱吴名,她可以不去思考的为他做任何事情。“吴兄,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呀。”李逍遥一接通电话,便兴奋地说道。“我比你小,而且吴兄不好听。说了很多次不要这么叫我了。”吴名笑着说道。“可以,你在短信公司做得怎么样?”李逍遥笑着问。“一般,在外面到处走,日晒雨淋的。”吴名笑着说道。“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来给力团,这才是你擅长的,工作没那么辛苦。跟着李总总比跟着陈大海好。”李逍遥认真地说。吴名摇摇头,他说:“不了,我不做团购相关的工作了!”“我明白,你受到的打击太大了。”李逍遥很少这么认真地说话。“哪有什么打击。李兄,你想多了。”吴名现在回想过去,遇到菲虹之后,之前的打击确实不算什么。“也是,那样的女人没什么好留恋的。物以类聚,你和她不是一类人,是走不到一起的。”吴名很认同李逍遥这句话的后半部分,他和美玉不是一类人,所以走不到一起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逍遥继续说:“让我介绍好的给你。”吴名笑着说:“李兄,不用安慰我了,我已经有女人了。”“不愧是吴兄啊,厉害。”李逍遥接着说:“你想得开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我们睡过一晚。”“哈哈,我对你更加不放心,到处沾花惹草,小心染病。”吴名笑着说道。“听猪油说,他们已经结婚了。他们确定是一类人。”李逍遥笑着说道。他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不过并没有多少触动,只是意外他们真的结婚了,他笑着说道:“这很正常。你和猪油在不同的公司,你们还有联系呀。”吴名笑着问。“你不用笑我了,我已经是她的男人了。”李逍遥不好意思地说道。
“哇,这应该是今年最劲爆的消息。”这样的消息对吴名的触动更加的大,这确实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吴名接着说:“你还是没有逃出她的手掌心。”“我要融化在她的怀里。”李逍遥幸福地说。说到这里,吴名实在听不下了,鸡皮疙瘩起个不停,他想,赶紧转移到主题上去吧。“问你一个事情,你有没有律师朋友,我想咨询一下法律方面的事情。”“律师,你不是强奸未成年少女了吧?”李逍遥不正经地说。“不要开玩笑,我是认真的。”“真的?发生什么事了?”“帮朋友问的,你就不要这么八卦了。”“我哥就是啊,你可以找他。”“你竟然有个哥是做律师的?”“当然,而且是亲哥。”“那你把他电话发到手机上,我先挂了,有时间去吃烧烤,好久没吃了。”“好,拜拜。”
吴名总算有收获,他笑着对欣荣说:“搞定。”“我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欣荣担心地说。“不会的,我只是咨询一下,看怎么处理,不说你的名字。”欣荣点点头,“就你一个人过去?”“当然啦,你就不要过去了,免得不舒服。”吴名说着,电话响了,他第一反应是菲虹打的电话。当然现实肯定是比较残酷,是他的经理给他打的电话。“小吴,你去哪了?”经理显然态度不好。“我在外面跑业务呀。”吴名忐忑地说道。“是吗,那为什么今天约了客户也不过去,客户打电话给你也不过去签?”经理质问道。“呃呃,那个……”吴名想不到什么比较好的理由,比较他把谈好的要签约的客户都给忘了。“那我现在过去。”吴名小声说道。“不用了,我让小李过去了。”经理生气地说道。“你现在马上回公司。”经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吴名回答的“好”他都没有听。
“怎么了,你们经理好像很生气,我坐在你旁边都能听到他说话。”“没事,大不了辞职。”吴名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每天打鸡血的喊口号: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脚踏实地多拜访,每天不愁没单签等等,各种口号,激励的时候很兴奋,冷静下来就觉得无聊。”吴名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我现在先帮你收拾行李,你先搬到另外一家酒店去。”欣荣点点头,两人立刻收拾行李。吴名并不着急回公司,回去肯定挨批,慢点更好,说不定经理能冷静下来。
吴名帮欣荣办了入住,慢慢悠悠才回到公司。他刚一到公司,同事就让吴名进经理办公室。经理办公室是一个小隔间,有自己的办公桌,桌上有台电脑,这比吴名的待遇好很多。经理没有给吴名好的脸色,脸皮绷得要裂开了,他带着生气地口吻说:“不是让你立刻回公司吗?”“当时跟客户见面,不能一走了之。”经理一听到在见客户,态度柔和了很多,“什么客户?签了没有?”“没有,没有签。”经理一听没有签,态度立刻转差:“可以签的不签,不能签的就一直呆在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业务能力怎么这么差,傻子都比你好,还说大学毕业。小李才中专毕业,业务跑得风风火火。你来公司已经两周了,一单都还没有签。”“梅州的商家就这么多,我去的很多商家都有同事去过,还留了有名片,每次去到很尴尬,还显得我们不专业。”“你可以说因为你是我们公司特别看重的商家,所以会有两个业务员处理。”“他们说都收到三张不同的名片了。不包括我的。”经理被呛的不知道怎么说。
停了有一分钟的时间,他才说:“我说得够多了,你自己回去想想吧,反正你只剩下两周时间,再不开单,你肯定过不了试用期。”吴名点点头,然后垂着头出了经理办公室。经理办公室是一个小隔间,办公室外就是一个大隔间,这里由七、八张办公桌合成一个长的会议桌,公司除经理和财务以为的所有人员,都在这个合成的大桌子办公,公司的会议也在这里开。一句话概括:公司办公环境简陋。
吴名一出经理办公室,就是一阵阵吵杂的声音。有四个女生负责电话上的业务接洽,她们几乎都是在办公室找电话打电话。10个电话至少有5个电话是一说明自己的身份就直接挂断的,电话上谈到具体业务内容的并不多。可能是20个电话,会有一个可以谈到具体内容的机会。现在,一个同事就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她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然后她接着讲电话:“梁姐,是这样的,如果你购买我们的短信平台的话,只要500块钱,而且是终身可以使用的,你可以用我们的平台发短信给任何号码。”“我的手机也可以群发短信呀。”“手机群发是有数量限制的,而且如果有明显的广告性质,是会被拦截的。如果你用我们的平台发,就不会被拦截,我们有通信公司给我们的专用通道。又快又安全。”“哦,是这样呀。那发一条短信多少钱?”“你500块买了我们的平台,就可以获赠1000条短信,可以随时充值,5元起充,每条短信是1毛钱。”“哦,那价钱没便宜呀。我一年就只做一次活动,我美容院很少搞活动的,买了你平台我基本上用不了。”业务小妹很机智,立马想起公司的另一个业务,她说:“梁姐,那有个方案特别适合你,一条短信可以只要5分钱。”“5分钱,怎么这么便宜?”“我们公司有一个数据库,数据库里有梅城的十几万女性的电话号码,我们可以直接把美容院的活动发到他们手机里。不过我不建议你十几万都发,我们数据库还可以区分年龄,可以只发适合美容的那段年龄的几万人。”“这样也可以呀?好是好,可是发几万条那不是要很多钱。”“不多钱,假如你发5万条短信,只需2500,如果你是发传单,50000传单就要上万块了。而且传单是乱发,我们短信可不是乱发的。”“要2500啊?5万条太多了吧?”“5万条不多,5万条才可以做到5分钱。”
“发1万可以吗?”“也可以,但是最低就只能7分钱了。电信那边不可能给我们那么低的价格。也要7百块。”“7百就7百,我先试试效果。”“也好,那我现在就叫业务员过去签合同。”“好,快点过来,我等下还有事。”吴名以为会叫他去,因为公司现在就只有一个业务员,没想到女同事说:“这个去了肯定签,我自己去吧。”说完便去财务那里拿合同,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吴名心想:要我做到这样,还真是有难度,看来我实在是不适合跑业务,跟性格不和的工作,做着就是难受。吴名再三考虑了一下,下定决心敲了经理办公室的门。“怎么回事,都快下班了,怎么还不去拜访。”“经理,我看这工作实在是不适合我,我是来辞职的。”“我只是批评你几句,你就受不了?”经理不屑地说。“也不是,我不做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不认同我们公司的经营模式,公司特别混乱。第二,我不看好公司业务的前景,短信广告是人人都反感的东西。”吴名这么说,经理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他淡淡地说了句:“好吧,我批准了。”经理批准后,吴名是笑着走出办公室的,他感觉如此的开心。一直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现在终于解脱了……